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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夫君硬上弓_分卷阅读_220

  面对着此情此景,墨青夜亦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心底或许比杜远程还要难过。因为他与白威和雪千屠的交情绝非一年半载。
  须臾,他微微点头,示意下人为白威换装。
  换上这一身华美的衣装,就是要上路了。
  墨青夜暗自怅然,莫名的嘴角轻然的弯了下,淡淡“白威,先去吧,我……就不请你喝酒了,等你回來再喝。”
  一句话说得杜远程的眼泪差点沒落下來,深吸口气,怂了怂鼻尖,望向青夜,却发觉在这种时刻,他要比自己沉定冷静得多,虽然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悲伤,可面色却依旧如初。
  侍从的手脚十分麻利,很快就为白威换好了衣裳,绣着金线的银缎锦袍在阳光下泛着华贵的光泽。随后,之前侍奉杜远程的两个小丫鬟分别屈膝蹲在遗体的两侧,一人手举铜镜,一人手持骨梳,要为白威整理妆容。当是时,墨青夜倏忽道“我來。”
  其中一个丫鬟抬起头來,望着背对着阳光的主子,他苍白而又俊美的容颜映在她的眼中,墨发随风漫卷,惊若天人,一时间小丫鬟竟然愣在那,茫茫然的说不出话,墨青夜眨了眨眼睛,又道“我來。”
  “哦,哦……”小丫头这才缓过神來,仓促而紧张的道“这等事还是让奴婢來做吧。”
  墨青夜沒再言语,而是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骨梳,走近前去,小丫鬟连忙恭顺的让开,却也沒敢站起來,旋即小墨君一抬眼眸,对着杜远程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举着镜子!傻看什么。”
  第七十一章:恐怖的力量
  “啊。”杜远程还处在忧伤的神游状态,茫然应了声,接过丫鬟手中的铜镜,对她道“你俩边去。”
  “是,夫人。”两名小丫鬟异口同声的恭敬。
  这称呼是翻不了身了,唉,还翻个毛线了,在餐桌上都啥样了……杜远程摆了摆铜镜,寻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皱了下眉头不解的道“青夜,你不是能看见么。”
  “说什么胡话!”墨青夜一手轻轻按在白威的头上,一手梳理着他被血污黏在一起的发丝。
  “我是说,要这面镜子干哈。”
  “你说干哈,干哈!”墨青夜沒好气的模仿着他的语气,旋即冷冷“镜子当然是用來照的。”
  “照啥呀?不有咱俩的眼睛看着呢么。”
  墨青夜的脸色一沉,手一顿,抬起眸子冷视着他,“你我是看得见,可白威看得见么。”
  “啊……”小杜恍然,“也是,对,让白威也好好美一下。”说着,换了个角度,“白兄,好好照照,等再见面时可不准蓬头垢面的,咱还得喝花酒去呢。”
  随即,咚的一声,小墨一骨梳敲在了他头上。
  梳理顺了头发,墨青夜为白威束起一绾发髻,以金冠装点,丝带绦绦。“好了。”他幽然的叹息了声,站起身來,随即身子微微一晃,抚了抚额头,又眨了眨眼睛,好像猛然一起身头晕眼花似的,小杜扶住他道“你,真沒事?”
  “沒事。”墨青夜淡声回了句,拨开他的手,将骨梳与铜镜递给丫鬟,一字一顿“封葬。”
  “嗯。”杜远程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一池深潭,似乎在想着什么,而后又俯望了眼白威的遗体,如果不能以眼前之水凝聚成千年玄冰,真对不起一路相随的兄弟。可千年玄冰这四个字绝非说出來的那么容易。它是寒冷的极限。或者说超越极限。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气候如何变幻,即使在最炙热的烈阳下,最猛烈的火焰中也不会融化。沉吟了片刻,他开始运转体内积存的所有蕴识。
  然无论他怎样努力,经脉中始终并流着冰火两道真蕴,融汇一处,难以分开。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看,尤其是墨青夜,一脸肃色,碧绿的眸光倒映着蓝天白云,瑰幻而冰冷。
  就在这时,一抹声音响在杜远程的耳边,非天道“先将火之蕴沉至丹田,沿经络向下压制。”
  “哦。”杜远程照做,但收效甚微,还是很难分得清楚。
  “我的后裔,在你的体内,冰蕴要远远高于火蕴。返观内照,调理心性,急不得的。”非天淡淡的在暗中指导,又似在叙述着一个故事般娓娓道來“冰火本就是相克之物,其实你的宿轨原本属火,可由于之前长时间的炼就那本秘籍,久而久之,水之性就在体内愈发的深厚,强劲,以至于与本性并驾齐驱。”
  “祖上,还是不行啊。”杜远程道。
  墨青夜眸光一转,冷冷“原來又是他在暗中帮你呢,呵呵。”
  小杜沒回应,对非天继而道“还有别的方法么,你说的这个我掌握不好。”
  “却是须得时日。”非天不缓不慢,“让本尊助你一臂之力。”
  也不知道非天用的什么方法,反正一眨眼间杜远程就感觉捋顺了,灼烈的真气被压制下去,涌上來的只剩下冰冷的气蕴。
  “成了!”杜远程笑逐颜开,但旋即问題又出现了,如果单是将人冻在冰里尚不大难,可做出个冰棺來,就有些难度了。“祖上,该如何让水按照我之所想汇聚成形。”
  “心之所至。”非天一字字,“你脑海中要有空冥的念想。”
  “我想了啊。”杜远**心很着急,“然后呢,我就一边想一边运作么。”
  “念力。”非天又道。
  “我沒有啊,祖宗。”小杜翻了翻眼睛,“我沒念力。”
  墨青夜此时低低的冷哼了声,也不知在和谁不痛快,索性侧过脸去。杜远程瞄了下他,有种背上扎刺的感觉。
  在一旁的韩立二人虽有些不明所以然,但也听出个七八分。当即韩立道“杜兄,我虽不才,但念力二字还略微精通,说白了就是一种强烈的夙愿。你只要发心如此,诚之所然,便水到渠成。”
  他说了也等于白说,杜远程听得云山雾罩,字面上的意思是懂的,可要是实际做起來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当,小墨君不耐狠狠的一句“愚不可及!哼。”
  ……小杜深深的抿着嘴,终于按捺不住的道“那你说咋整!”
  “我说?!”墨青夜刷下转过脸來,“这等浅显的道理还须要说么!亏你还练了那么久的功夫,到头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你说得轻巧,不服你來!”
  “我……你!”墨青夜怒火万丈而又纠结万分的瞪着他,骨感纤瘦的手紧紧的攥着,“若是从前,也轮不到你來!”
  非天一边看着这俩人针锋相对的吵嘴,颇多无奈道“我的后裔,本尊就再帮你一帮。”
  “不用!”杜远程顺势喊道,“老子就他吗自己來!”说着,狠歹歹的撸起袖子,“谁也别帮我,都靠边!”
  原本沉痛哀伤的葬礼气氛骤然转变,变得莫名的杀气腾腾。
  深潭之水倒映着云光天影依旧澄澈寒冷,仿若一面镜子一般。
  杜远程立在潭边,强烈不服气的愤怒与体内沉积的真蕴于此刻凝汇一处,如浪涛般翻涌而至。直觉一阵强劲的风,呼啸而过,掠空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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