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怎么?”裲裆挂床头,鹿靴掉床尾,月下的黑暗是狼藉最好的掩饰,赫连诚欺身逼近毫无招架之力的谢四公子,柳小郎君,对方近在咫尺,双眸迷离,药性褫夺理性,眼见是落花流水,浑浑噩噩,此刻赫连诚是毫无疑问的上风,“不敢应了?”
“你凭什么,”谢元贞战战,弓起的脖颈是明晃晃的缴械投降,他双手被扣,仅剩一双唇颤抖不止,开口却还要垂死挣扎,“五部人又如何!”
“柳濯缨,谢元贞,”赫连诚的耐心终于到头了,他箍着谢元贞的后颈,临门一脚,振聋发聩,“你听清楚,我叫赫连诚,也叫翟雉尔术,是大漠五部之首,莫日部合罕的第三十三代世孙!”
第083章 贪欢
昨夜的谢元贞可谓被赫连诚拆了个干干净净, 彻彻底底,这具身体初尝情/事,根本经不住造弄。谢元贞几次近乎昏厥, 但赫连诚的耳语又似灵丹妙药, 将他自魂断的悬崖边陡然拉回, 直至临近天亮, 谢元贞再也忍受不住,一声呜咽的控诉来不及发泄,整个倒在赫连诚怀中人事不省。
神魂游离天外的姿态舒适,叫谢元贞有些乐不思蜀,不知过了多久,感官逐渐恢复, 再度感知到周遭的时候,谢元贞的第一直觉是, 有人在喂自己喝东西。
谢元贞的警惕全撂在事后, 他猛然睁开眼,倒把赫连诚吓了一跳。
“醒了?”赫连诚移开碗,揩了谢元贞沾湿的唇角,转身去外间, “正好我叫人送了些吃食来。”
“你叫人?”谢元贞勉强还记得这里是大司马府, 师戎郡太守夜宿此地可不是什么值得外传的风流韵事, 他噌一下起来, 后知后觉的酸痛给了他当头一棒。
昨夜有多激烈, 此刻便是加倍烙印在身上。谢元贞垂眸检查, 里衣倒是新换的, 但衣料之下几乎没有一块能看的好地儿。他摸了摸耳根,那里依旧艳红滴血。昨夜赫连诚在自己耳边剖白, 有正经的也有不正经的,其中就包括他惊世骇俗的身世。
赫连诚见谢元贞皱眉扶着腰,抄起吃食赶紧过来扶住他,“慢些,靠着我。”他将东西暂时搁在床案上,装得很体贴,“还是你想躺着?”
谢元贞却没心思同他玩笑,“你真出去过?”
“小倌伺候大司马一夜,为大人传唤一些吃食岂非人之常情?”赫连诚贴上来,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袭来,谢元贞听着污糟诨话,脑中是昨夜抹不开的一摊子混账。他索性自暴自弃,卸了所有力气,身后的赫连诚确实坚实可靠,纹丝不动。
“我也觉得靠着的姿势好,”赫连诚坏笑,“吞咽不容易呛着。”
赫连诚斟酌字眼,每一个尾音都是餍足的志得意满,谢元贞不知道赫连大人后头还预备着什么酸话,赶紧拿话堵他的嘴,“可这样着实辛苦,不如劳赫连大人拿个枕头给我垫垫就好。”
“枕头太硬,”赫连诚不肯,端了粥碗,便是将人从后扣在身前,“本太守给你当人肉垫才好。”
“太守大人的意思,”谢元贞咬了一口寡淡的粥,见赫连诚不肯轻纵,也不甘示弱,添油加醋道:“是你还没有一只枕头硬?”
赫连诚的气息灼热,扑在谢元贞柔软的发丝,眼见又要点着了,“我道大司马昨晚已经尝得明明白白,原是还没尝够么?”
谢元贞动弹不得,只能睨他,“尝什么?现下我只想尝粥的味道。”
喂过几口粥,赫连诚听谢元贞说话的力气重了些,才问:“你杀了李令仪,其他人呢?”
谢元贞嘴里鼓鼓囊囊,“留了个传信的。”
若是不出意外,此刻赵云清该与裴云京汇合,那么李令仪遇刺身亡的消息不日就要传回京师。
赫连诚勺子一顿,谢元贞没咬到柔软的粥粒,不禁放轻了声音,“昨晚翻来覆去叫你摸了个遍,我真没受伤。”
“可先前安插在队伍里的暗桩已废,”赫连诚递了勺子,穷追不舍,“你如何能得手?”
……春岭南大雨,我引着他们去了山土松软的一方,后来山体滑坡,他们就齐齐下去见阎王了。”
谢元贞说得那样轻巧,他是没有刀剑破口的伤,但只要他想忍,周身的瘀伤藏在暗夜里,却是摸不出来的。一夜贪欢之后,那些痕迹会与其他新增的部分一起,成为赫连诚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当着我的面,”赫连诚闷闷不乐,只觉谢元贞这话漏洞百出,哪里都不对劲,“你又骗我。”
“有么?”谢元贞无师自通,此刻香肩半露,仰头去瞧赫连诚,俨然一副恃宠而骄,“哪里骗你?”
顺着倾斜的衣领,那里还有大片的青乌,赫连诚吃人嘴短,难得落了下风。他暗忖谢元贞并未将全部实情和盘托出,此前密谋刺杀李令仪,借机除掉钟离望的时候,谢元贞就有意无意往赫连诚的暗桩上引,难不成剩下那几个家伎里也有他的暗桩?
可自刺杀之后,李令仪一气之下,已将带去的所有家伎全部活埋,半个活口也没留下,除非李令仪色心难戒,又新买了一批。
色字头上一把刀,若真如此,李令仪死得委实不冤。
“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