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而且,是被授权的那种。
这个家里,除了岑寻枝的飞行车,还能这么堂而皇之停在门口的,有且只有一种可能。
小兔子同样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
他倚在监护人怀里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kfc最先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小於,帽子!
然而幼崽根本没能把这句叮嘱听到耳朵里,他已经从记忆中翻找出了来人,欣喜得小耳朵都翘起来了:papa!
「小於」。
来人的瞳孔倏然放大了一瞬。
从读音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任何一个姓于、姓余、姓虞的人都有可能这么被他人称呼;同样,任何一个和鱼有不解之缘的人也可能获得如此爱称。
曾经在徐总改造的商业街和花店里,和从天而降的幼崽的一面之缘他没有忘,但那孩子叫什么,早就没了印象。
然而上回到岑寻枝家,听见吉尼夫人所言的小於,这个能让岑寻枝记挂和上心的名字,倒是被牢牢记住。
最近他太忙,没时间去调查,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信息突兀再临。
边临松吃惊地问kfc:你刚才叫他什么?
另一边,岑寻枝僵硬地低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小於:你叫他什么?
第33章
边临松受到的冲击太大,明晃晃的兔耳朵摆在那儿,居然都没能入他眼。
他现在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分辨眼前的小东西是赛瑟纳林人幼崽还是人类幼崽还是别的什么种族。
这对他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於是个小孩子,这件事本身。
岑寻枝有多讨厌小孩,边临松再清楚不过,毕竟前者对于幼崽的ptsd症结就是自己。
他当然歉疚,当然想过补偿,只不过岑寻枝看都不看一眼。
这没关系。他犯的错,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赎罪。
可是,居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时候,岑家又多了一个孩子?
而且看起来还不是无可奈何的临时收留。
无论是吉尼夫人当日焦灼的侧写,还是此刻目之所视小孩儿倚在岑寻枝怀里那乖巧亲昵的模样,都明明白白告诉着他不可否认的事实:这个孩子,对岑寻枝来说非常重要。
边临松的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无数个对真相的疑问,有混杂的怒火和妒火,还有更多的、雪花一样几乎将他淹没的自责。
岑寻枝本不该讨厌小孩子的,如果不是自己。
岑寻枝身边本不该出现第二个亲密的人,如果不是自己。
他怎么能怎么能让别人趁虚而入?
哪怕是一个孩子。
然而从政这些年授予的最大教训,就是决不能被情绪牵着走。
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要镇定下来,否则不稳定的情绪将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边临松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仔细观察那个男孩。
在认出这张小脸有点儿眼熟之前,他终于发现了另一个显而易见的特征。
诶不对。
这孩子怎么有耳朵?
还是兔耳朵。
还是垂下来的。
这是个垂耳兔幼崽?
kfc紧张得轮子都要打摆子了,他既想过去给崽崽盖上帽子,又心知肚明已经来不及了;既想护着小孩儿,可主人就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他出手。
这下场面就很尴尬了。
小於,垂耳兔幼崽,联邦禁入名录之首;
岑寻枝,边防局局长,联邦走私品和违禁品的第一道防线负责人;
边临松,议长,联邦元首,也该是联邦法律法规的代表;
他们现在站在一块儿,面面相觑。
最应当拒绝违禁品的边防局局长,主动扣留了一只小违禁品,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展示在议长面前。
这合理吗?
至于岑寻枝,仍在为小於看到边临松第一眼就欢快地喊爸爸而震惊。
他顾不得问询究竟怎么回事,在边临松变幻莫测的神色中,将孩子揽到身后,轮椅向前一步挡住,目光戒备,语气冰冷:你看到了。
边临松被他那近乎看向敌人般的神色刺痛了:我
说吧。岑寻枝皱眉,懒得跟他废话,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边临松愣了愣:什么?
这个秘密。岑寻枝向后方偏了偏头,意有所指,你要我用什么来交换?
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边临松,在岑寻枝面前哑了火:我我没要交换。
岑寻枝:那你就是一定要带他走了?然后检举我?
边临松因他的咄咄逼人下意识后退半步,胡乱摇摇头:等一下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别着急好吗?我们先谈谈,哥。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最后一个称呼时,声音已经明显弱下来,眼神闪烁。
赛瑟纳林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居然拘谨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还有,我不想再重复了。岑寻枝漠然道,不要这么叫我。
后一句话比前一句还让边临松痛苦,他下意识动了动嘴唇,那个被拒绝的称呼终究还是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