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客

  ………
  父母又吵架了,妈妈给景元使眼色,让他拉着你出门,外面天已经黑了,景元不敢带你走太远,只爬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听燥热的蝉唤起远方的星星。
  “放心吧,妹妹,不会有事的。”景元谨慎地安慰。
  你抽泣着哭,景元慌忙无措地哄,以至于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到底还只是小孩也知道什么是累,哭得没力气了才乖巧地被他抱在怀里,听他坚定地说了一句:“别怕,哥哥永远爱你,哥哥永远保护你。“
  你问:“永远…有多远……”
  “大概………”他被你逗笑了,双手细揉你的小耳朵,“等你数清天上的星星吧。”
  你尝试地数了数,无果。听他说:“这就是永远。”
  …
  遥远的璀璨与你毫无关系。
  ………
  景元是猜不到答案的,你趁他洗澡时看过他的手机,他让朋友打听了你打工的酒吧,得出的结果自然是这家酒吧的服务员没有他想象的那种乱七八糟的黄色交易。他的搜索引擎里有“性瘾”、“性侵犯”、“自残”这种词,这是他目前锁定的范围,明显还不够确切,也想错了方向。
  给你换衣服时像个侦探一样打量你的伤痕,努力地去在深深浅浅的印子上推理他们的来源与时间,结果就是他连它们属于同一个人的杰作都不能确定。
  你们像一对很平常的恋人,吃饭、约会,做爱,依偎在榻榻米上睡觉。景元也发觉自己触碰不到你对性爱的界限,不断提高尺度,尝试新的情趣,厨房、客厅、卧室…却总不能让你真正地满意。
  给你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他从背后抱着你把你按在阳台的玻璃上做爱,窗帘隔绝了外界,你听见小猫在叫,拉出可以露出两个脑袋缝隙。景元在浮上水气的玻璃上画了爱心,对着隔壁的倒霉小猫说:“不行哦,现在不能进来玩。”
  那小猫自然听不懂,把头一歪,引你们笑得合不拢嘴。
  他还是更爱把你抱在怀里的体势,你没有怨言地被他抱,不给其他反馈。解不出答案的无力感就好像让景元回到了五骁解散前的比赛,他那天精神倍增超常发挥,也没能挽回必败的局面。
  他最信任的应星哥收钱打了假赛,最崇拜的师傅失心成了疯子,最敬仰的丹枫哥一蹶不振,最照顾他的白珩尸沉大海。
  他奋力地熬了过来,熬成了新的战队,也向别人证明了很多。他荣获mvp是获奖感言丝毫不忌讳地提到他以前所待的战队。
  “感谢师傅镜流,是她亲手引领我来到这个位置,我现在的很多打法都是承蒙她的赐教………最感谢的是原战队的辅助刃,没有他可能我并不会成为职业选手,也绝不会获得今天的成就。”
  弹幕骂了一片,景元的粉丝和黑子难得地在一处战线,用键盘质问他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这两个电竞圈的败类。
  景元笑得云淡风轻,努力熬熬就过去了。
  你耐不住高潮的致命快感,下意识地喊“景元”这个安全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成了挚爱的鼓舞,扣住你的腰肢用力地撞击,曲折的秘径含着粗直的肉茎,你无奈得蜷起脚趾,下腹快被顶出一段凸起,情液顺着滚热的阳器不断四溅。
  花房下坠,龟头顶开细软脆弱的花冠,温柔多情又小心翼翼地在深处研磨耕耘,黏糊糊的液体开始拉丝,沉溺在对方的欲望里再互相打捞。
  水把下体塞得鼓鼓囊囊,绵长的呻吟下他不断发力,你被干得浑身死命痉挛,意识记忆都开始迷糊,追溯到很久以前,你的生命都有景元这个人。
  你曾戏言长大了就嫁给他,他爱你二十年如一日。
  你抬头想吻他,却只能蹭到下巴,没有胡渣只有光滑的肌肤,他回吻你你偏又不依了,转而去啃他长颈那颗明显的凸起。
  “呃啊……”措不及防的攻陷让景元差点丢盔弃甲,眼角瞬间被染红,促狭着撇眉,竭力克制要在你身体捣烂的冲动。
  他生得实在是好看,你不由得感叹,连这样的神色都令人心动。他沉醉又隐忍、满眼是你的样子也就你能看到,因独占而庆幸。
  “快点,我要吻你……嗯……唔…啊…”你还在欣赏他的美貌,被他迫切捏住下巴,整张脸都在放大,细软的白发被汗水打湿,一颗一颗落在入皂香味的枕头。纵情十分也不忘柔情,最后景元还是怜惜着放慢速度,你在对方的呼吸里又丢了一次。
  他也曾试探你,和你交流做爱的感受。
  他说高潮的那一刻很神奇,脑海里划过许多浪漫的场景。他说表白成功的下一步应该是求婚,他捧起五骁梦寐以求的奖杯后从观众席上领你走上舞台,单膝跪下拿出戒指;他说他喜欢阳光,卧室要有舒适的落地窗,也喜欢各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抱着会用尾巴撒娇的宠物随心自在地睡午觉……甚至他说或许某年某月应星能与镜流和解,他们一同出现在你们的婚礼上,你们会无疾无痛地生活下去,如果天命再眷顾一些,你们还会有孩子。景元相信自己会是个好父亲,只要孩子快乐就好的奉献陪伴型父亲。
  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想。
  你不答话,既认同他对生活的追求,又不认同这些能在你身上实现。景元很快读懂了空气凝结的悲痛,给你按摩被他揉红的侧腰,道歉一样的口吻轻轻说:“或许我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误以为所有事情都能熬成我期待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掏出所有的体贴、宽容、努力、身来具备的条件,你就会幸福,就会在他想象的轨迹生活。而事实是总有很多事情,是天之骄子的他尽心尽力也无法做到。
  景元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在你面前一无所有。
  他沉痛地合上眸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样做你才会幸福,才会爱我。”
  “我是爱你的。”你打开手机看日期,今天是最后一天,时限快要到了,明天是新的一年,“只是我从没有想过在任何人身上得到幸福。”
  是的,不曾奢望幸福,更没有考虑过生儿育女,普世的婚姻恋爱也大可不必,景元变不成刃,大部分人都变不成刃。
  “不、我随口说的,孩子也可以不要,婚也可以不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景元含泪的目光垂下,你抬起他的头,跨坐在他身上,姿势如驾驭一匹性情温良的白马。这居高临下的角度让一米九的景元不大适应。
  “我想你虐待我。让我在疼痛里得到救赎。”
  你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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