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哪怕是战争彻底宣告了结束，但是小范围内的冲突仍旧此起彼伏地发生着，死亡的阴影残留在每个人的身上, 墓地里新的墓碑就如同雨后春草般一下子疯长。
  那些因为战争缘故还没来得及安葬的人，又或者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最后只有一座衣冠冢的人, 他们的墓瞬间就让整个墓地变得拥挤了起来。
  “末莱, 一林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他以前的梦想，他说他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 他失败了，在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之前就自动投降, 选择了得过且过。”
  天空飘起了小雨, 这一方狭小的庭院逐渐染上了湿漉漉的色彩，连空气里似乎都沉淀着一股粘稠的冷意。
  我妻末莱和宇智波止水一起靠着木制的墙面坐在回廊上, 他们今天去参加了葬礼，回来之后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红豆汤去寒, 直到现在，胃里都还有一种温暖满足的感觉。
  “阿止……还在难过吗？”
  我妻末莱偏了偏头，把脑袋靠在了宇智波止水的肩膀上, 红色的瞳孔注视着被院墙切割出来的那一片天空，阴沉沉的, 看着有几分压抑。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一直在阿止身边，绝对不会让阿止难过的。]
  [其他人都不重要，阿止只要在乎我就够了！]
  宇智波止水偏过身, 垂下头, 把脑袋埋在了少女肩膀的位置, 两只手用力将少女给抱住。
  我妻末莱回抱着他，眨巴眨巴眼，脸颊被少年柔软卷曲的黑发蹭着，有点痒痒的。
  “末莱，我以前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因为我们都流着同样的血，都看着同一片天空，哪怕发生了矛盾冲突，也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才难以相互理解，但只要建立起沟通的桥梁，大家都怀着一颗同样渴望和平的心，总有一天我们会做到相互理解。”
  “但是战场和一林老师改变了我的想法，末莱，每个人都有私心，心里都有着阴暗隐晦且不可直视的那一面。”
  我妻末莱攥紧手心，少年的衣服被抓起了一道道褶皱。
  “阿止就没有那一面！！！”
  “我有的，”少年轻笑出声，他浓密的睫毛低低地敛着，里面压抑着的是我妻末莱从未在少年眼里见过的情绪。
  “末莱，我有的。就如同战争，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因为立场问题就杀死那些本与我无冤无仇，毫无瓜葛的忍者，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人生，有着一直祈祷着，盼望他们能够从战场回去的家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妻末莱睁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
  [杀死他们……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啊！]
  少年没有解释，少女本身就和他有着诸多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并且这个认识不断加深。
  少女几近于无的道德感，对自己汹涌到不可理喻的情感，还有那在遇到他之前就仿佛被时间打磨过的力量……
  少女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他看不分明的谜团，不过比起真相，更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和末莱在一起的决心。只要有这份决心，那么真相也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末莱，一林老师说杀人不应该变得习以为常，无论是谁的生命都不可以放在天枰上衡量。但周围的环境却总是给我们灌输牺牲这一概念，强调忍者这一身份的‘工具’属性，不断打压人性中本能的求生意志，抑制着我们心里各种各样的情感。”
  少年语气淡淡地叙述着，心里暗潮涌动，呼吸间他似乎嗅到了并不存在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但明确下来的制度却不会因人而异。一林老师说他曾经想从制度层面上改变木叶，但非火影派系的人几乎无法进入领导阶层，同时他实力有限，不能凭借个人能力而获得他人的支持和认可。”
  “末莱，我想要去尝试一林老师没有做到的事。”少年语气认真地说，“这或许很困难，但我会努力。所以……今后也请末莱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
  “阿止，我会一直陪着阿止的！”我妻末莱的心跳鼓动着，柔软的语调里暗藏着偏执的气息，眼尾泛红。
  “无论阿止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如果需要的话，也请尽可能地利用我也没关系，我爱着阿止，阿止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
  “那就拜托了，末莱。”宇智波止水闭上了眼睛。
  ……
  宇智波止水的行动力很强，既然做下了决定，那么他就会全力以赴。
  他快速地获得了宇智波高层的支持，兢兢业业地完成着各种困难的任务，他以他自身所具有的人格魅力打破了其他人原本施加在他身上的对于宇智波一族的偏见，不断地获得更多人的认可。
  这期间，我妻末莱终于再一次找到了志村团藏离村的机会。
  这一次，他带着不少人离开木叶，前往了雨之国。
  我妻末莱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迅速到火影大楼里接了一个需要出村的任务。
  负责派发任务的人抬眸诧异地看了我妻末莱一眼：“末莱，你一个人吗？止水呢？”
  “嗯——”我妻末莱故作可爱地歪了歪脑袋，“想给阿止准备惊喜，至于其他的就是秘密了，不准向阿止泄密哦！”
  说罢，她把食指放在唇边，眉眼弯弯，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