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景

  一日，因为在要为老妈配一副眼镜，怕从乡下来的老爸老妈找不到地方，我站在眼镜店门口等着他们。因为老爸老妈可能要过一些时间才能到，我就随意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这是一条很繁华的路，音像店、眼镜店和时装店很多。平时从这里路过，总有一些人突然站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推销非法光盘。那些人拿着一些印着裸体女人的光盘，在面前晃来晃去，说道：“买盘吗？好看的！”有的干脆就说是黄色光盘。我总是对他们置之不理，因为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对这个不像未婚时那样感兴趣了。
  那些兜售非法光盘的人依然在慢悠悠地手持光盘，寻找着目标。这些人有中年妇女，也有小伙子。每每看到小伙子就上前去，追着人家问要不要。这时，一位年纪在六十岁以上、穿着破旧的老大爷突然从自行车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两张光盘，气愤地对着一个中年妇女嚷道：“这是你卖给我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是空盘！”那中年妇女说道：“你认错人了吧，不是我卖给你的。谁卖给尼的你找谁去。”说完那中年妇女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老大爷虽然气愤，但是好像真的认错了人，又到处寻找卖给他光盘的人。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
  我看旁边一个卖光盘的小伙子模样还实在，就凑过去跟他聊起来：“你卖的这些盘到底是真是假？”小伙子大概看我不像便衣，也就跟我说了实话：“真假都有。一般有人买，第一次给他的肯定是假的。因为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拿回去一看是空盘，就不会再来了。如果是真正来买盘的，回去一看是空盘，肯定还要找回来，一般第二次就会给他真的了。要是都是真的，肯定不能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卖。如果全是假的，很快就没有市场了。所以要真假结合。买盘的什么人都有，不好辨认啊，只能这样，呵呵。”没想到卖非法光盘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得我心服口服。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个农村中年妇女。一身打扮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样子，穿着一身劣质布料做成的衣服，脚穿一双方口黑布鞋。这人背着一个装化肥的编织袋子，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四处看着。一会，这农村妇女放下编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报纸放在地上，然后有从编织袋子里掏出一个文物一样的东西放在报纸上。我好奇地走近观看，是一只大乌龟，背上有很多罗汉一样的人物。看材质不像是石头，也不是玉石，好像是一种硬质的塑胶材料，上面还带着一些泥土。我问道：“你这是什么？”那妇女操着一口土话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我问：“你从哪里弄来的？”妇女答道：“搞工程挖出来的。”我说：“搞工程挖出来的？古代哪有这种材料啊？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妇女答道：“我也不知道。”我问：“这东西你卖多少钱？”妇女说道：“你给多少钱？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也不懂。”竟然有这种事，我说多少就多少？我一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说不上来了。我看到她的编织袋子里好像还有货，就问那袋子里是什么。那妇女说：“跟这个一样，但是是一公一母。”我没有再接着问，悄悄站在一旁观看。
  等那个卖光盘的小伙子过来，我低声问道：“这个女的是不是经常在这里卖这种东西？”小伙子说：“是。”
  过路的人看到这样一个土里土气好像什么也不懂的农村妇女在这里卖“文物”就有好多人过来围观，问价钱。妇女吸取了让我说价钱我说不出的教训，有人问的有时候就说五百或四百，然后看那问价人的表情。
  这时老爸老妈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了，我赶忙带他们去了眼镜店。等我们出来时，那农村妇女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把“文物”卖出去了还是转移了阵地。我心想，有些人就是栽在这些看似傻气的农村人手里。不知今天谁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