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在去学校上早课前我照常在家吃早饭。妈妈因为要上班，做好了早餐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同一时间的餐桌前只坐着方伊佳。
  我刚刚起床刷了个牙，头发还有些乱，而且没怎么睡好，刚走到客厅的时候甚至有一种睁不开眼的感觉。
  方伊佳正端坐在桌前，嘴里叼着面包看手机，她慵懒地微微前倾着身姿，展现出少女青春洋溢的气质，与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因为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还楞了一下。
  “怎么？”她的眼眸撇过了我，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盯着她外套下的脖子，特别是胸口部分，不过她穿的还算是保守所以没办法看得清楚，可是隐隐约约的红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我忍不住想要搞清楚昨天自己想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对了，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我尽可能的以不经意的口吻这样询问她，然后手指指向她的脖子部分。方伊佳果然低下了头有反应。
  “咦？有什么东西吗？”她一头雾水地回问我，同时用手轻轻摩挲着脖子部分。
  我看了一会儿她的表情，然后对她提醒：
  “好像有红印哦，不如去镜子看看。”
  “真的吗？”方伊佳狐疑地站起身，然后往厕所走去，没多久我就听见了吃惊的叫声。
  “啊？！这是什么啊？！”然后方伊佳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对着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包一阵翻找，似乎是打算用粉饼将其掩盖掉。
  看着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表情，我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喂，你不知道你脖子的情况吗？”
  “怎么可能知道啊？该不会是被虫子叮去了吧？”她用化妆镜对着自己，然后尽力地用粉饼往上扑，口吻不满地说。
  看她似乎真的对于昨天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不会吧？这个女人的伪装水平应该不可能高到如此自然，让我都看不出来端倪。那么，我能够想象出来的最好的解释，果然是——她被催眠了。
  昨天的事情一定不是幻觉，因为我能够生动地回想起一切，也就是说妈妈真的和方伊佳做了那些香艳的事情，而方伊佳被我询问的时候一点都没脸红，很可能是真的不记得。
  如果是妈妈催眠了她，让她忘记了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忧心忡忡起来。
  方伊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狐疑地看着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知道什么吗？”
  “额不是我就觉得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啊，我看上面的印记有点像种草莓呢。”
  “什么——！？”方伊佳的声音陡然一边，然后她害臊地侧过了头，用轻细的声音对我抱怨：“我才没有男朋友啦”
  “哦哦，不好意思哈，就是个比方。”----
  那之后，我姑且继续着日常的大学生活，偶尔回家住，偶尔也在宿舍里和朋友们打打游戏，当然也对奈奈隐瞒了情况，当我对她说方伊佳没问题的时候，她好像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意犹未尽，尽管对我露出了笑容，我却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她的担忧。
  时间过去，终于到了11月的最后。
  我们家人在这个周五难得聚在了一起，妈妈做起了火锅，方伊佳在帮厨，我和爸爸则坐在客厅看电视。
  这个组建的家庭一晃也存在了好几个月了，我们过渡地波澜不惊，几乎都是平凡美好的时刻，所以之后一起吃饭时候，我们也是其乐融融的。
  饭后，妈妈照例去洗碗，而方伊佳也积极地去帮忙。我和爸爸回到了客厅。
  “阿光，你和伊佳相处的还可以吧？”坐在沙发前，爸爸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对我询问。
  “嗯，还可以。”
  “那就好呢，伊佳是个内向的孩子，我本来还担心她能不能适应新的家人，看你们没有矛盾，而且她也很喜欢新的妈妈，我就放心了。”
  “是这样啊。”在爸爸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屏幕的时候，我不经意地往厨房的洗碗台一瞥，在那边方伊佳和妈妈各自站在一个洗碗台前，两个人一个刷碗一个洗筷，看起来相当融洽，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气氛其乐融融，特别是方伊佳，她一边说话一边会笑着侧脸看向妈妈，短发下的脸露出了天真快乐的表情。
  “”那家伙露出这样的表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呢？而且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也很难说呢，可是关系确实不错啊。
  越是深究，我就越觉得头脑发痛，因为自己知道了她们的秘密却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所以我当然很不舒服了。
  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妈妈把手擦擦，然后伸到了方伊佳的屁股上，轻轻地揉捏起来。方伊佳一个颤抖，两腿开始痉挛起来，表情一瞬间变得恍惚，而妈妈贴在她的耳朵说着什么，方伊佳的脸持续发红，却没有对妈妈这样的行为表现出抗议什么的。
  我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回头。
  呼吸变得凌乱了。即使如此，我还是震撼着，她们居然在这种时候也进行着禁断的游戏吗？不对啊，方伊佳之前应该是不记得妈妈对她做的事吧，为什么在洗碗的时候允许这么近的玩弄？
  她该不会被屏蔽了某些方面的认知吧？
  没有确切的答案，因为我重新回头的时候，两个人恢复如初，妈妈拉开了距离，刚好把最后的事情清理完，回头她就看见了我，随即自然地一笑。
  而方怡佳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擦拭着手。
  ----··············
  “1155665（一闪一闪亮晶晶）
  4433221（满天都是小星星）
  5544332（放在天上放光明）
  5544332（放在天上放光明）
  1155665（一闪一闪亮晶晶）
  4433221（满天都是小星星）”这几天，我在家里弹着钢琴，没有戴耳机，一有空就弹，在学校与奈奈弹琴后，回家就这样像是机器人一样地弹。
  “儿子？”不知何时，妈妈打开了我的房门，爸爸又出门了，伊佳在隔壁，所以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
  “妈妈。”我放缓了节奏，匆匆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妈妈在现在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衣，头发也都放了下来，看起来美丽动人，没什么皱纹的脸却因为担心我而皱起眉头。
  “小光，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没有啊。”我继续弹奏着小星星，心不在焉地否认着。
  而妈妈则走到了我的旁边，静静地听着我弹奏完，才开口。
  “妈妈看着你长大，对你可是很了解的，有什么事就和妈妈说吧，你一定有心事的吧？妈妈可以帮你疏导哦。”
  “疏导？该不会是催眠我，然后让我变得奇怪吧？”
  “你说什么？”妈妈的表情变了，她有些严肃地绷起脸，两手交叉在丰饶的胸前。
  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啊。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离开了琴键。
  “我看见了，你们的事情。”
  “什么事情”妈妈倒抽了一口气，明显露出动摇的表情，却还是嘴硬地装傻，何等少见啊，妈妈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
  “你催眠了方伊佳，还对她做了那些事吧？”
  “”妈妈的眼睛瞪大了，瞳孔的缩小是精神极度紧张的意思，这个是心理学的常识，她现在就是如此。
  而我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正在被你残酷玩弄吧？有时候你把她当做人偶，有时候让她对你的行为视若无睹，你这样对她的身体施加欢愉，真的是母亲应该做的事吗？”在经过了漫长的沉默后，妈妈苦笑了起来“想不到啊被小光看见了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果然我也太投入了。”
  “为什么要对她做那些事？”既然都捅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询问了。
  妈妈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她认真地看着我。
  “伊佳是个好孩子，可是她应该是太过执着了吧，所以一直放不下之前的妈妈，而且这样封闭自己，是没办法让我替代她母亲的地位的。”
  “所以你就用了催眠吗？”我激动地放大了声音。
  “是的，事实也很不错吧？我们组建起了一个很好的家庭，现在的伊佳也完全把对生母的爱转移给了我。”
  “为了做到这些，你需要和她做那种同性恋的事情吗？”我更加困惑了。
  妈妈则像是觉得干渴一般地舔了舔嘴唇。
  “小光，你不知道吧？越是对人的心灵进行探究，妈妈就越是发现，女人和男人的交合，的确是处于理所当然的本能，可是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在潜意识里有着百合的欲求啊，当伊佳被我催眠后，露出任人玩弄的样子，妈妈也是女人，会受不了的啊。再说了，这对她也没有坏处的啊，还能让我从身体上击破她的心防，让我们变成最好的母女。没关系的，现在的伊佳已经是我的乖女儿了，平时的她可以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合理化我的一切行动，夜晚的女性玩乐，也会在被我加深催眠后忘记不应该记得的事情。”我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曾经在床上，方伊佳忧郁的脸深深地刺痛着我。那时候的她犯了错误，我陪她犯错，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她其实需要的不是陪着她堕入深渊，而是有人把她拉出来。
  “妈妈，你说过催眠是不能用于歪门邪道吧！”
  “这不是歪门邪道。”
  “妈妈”我有些无助地看着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变得如此强势、不讲理，让我觉得她走上了一条无法沟通的路。可是，不行，我不能继续这样了。
  所以，我摇了摇头。
  “妈妈，虽然我也知道你渴望和谐的家庭，不过一定不是以这种方式。”
  “你不会懂的，妈妈是个母亲啊，为了你孤独寂寞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组建新的完整家庭了，想要家庭更加和谐融洽，难道不是好事吗？”
  “催眠不应该被这么使用吧。”我的眼神更加尖锐了。
  “小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和伊佳揭露一切吗？你知道后果吗？”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认真地看着她。
  妈妈难得露出了愠怒的表情回瞪我。
  “我不允许。”
  “如果我硬要呢？你要催眠我吗？就像是对待伊佳一样。”
  “你太过妖魔化催眠了，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要简单的心灵改造，无论你、我、伊佳，都会很幸福的。”妈妈缓缓地看向了我，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被她深邃的眼眸吸了过去。
  不愧是妈妈，这么快就催眠了我吗？
  手脚瞬间冰凉，我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也在流失着。
  妈妈的声音响起：
  “现在，小光，看着我的眼睛”喉头微微抽动，在最后的时刻，我倔强地咬牙。
  “不，妈妈，是你，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许动。”
  “什么？”妈妈的声音一瞬间颤抖，表情既困惑又不可思议。
  “妈妈，这段时间你没少听我的钢琴曲吧？不好意思，我在那时候已经催眠了你，现在，睡去吧。”
  “小光，你长大了”妈妈露出了不妙的表情，可是她眨了眨眼，随即无力地浑身瘫软下来，我扶住了她，把她软绵绵的身体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好险，如果被妈妈催眠了，可能我醒来后就会陷入觉得一切都很正常的异常状态了吧。
  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又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真正的操作，要从现在开始了吧。
  之后，我敲了敲隔壁的门，把方伊佳叫到了我的房间，她刚开始还是一脸狐疑地走进来，当看见躺在我的床上昏睡着的妈妈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有件大事要和你说说。”我偷偷看了一眼方伊佳，她穿着宽松居家的睡衣，大概也是准备休息了吧，短发也有细心梳理，看起来倒也很有清纯感。
  “什么事？而且妈妈是睡着了吗？”
  “是催眠。”我坐在妈妈的旁边，用指尖抚弄着这个美丽女人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对她说着。
  方伊佳困惑地侧过头。
  “催眠？”
  “嗯，也就是对心灵的一场手术，妈妈被催眠了，你也被催眠了。”
  “你在说什么啊？不知所云。”方伊佳虽然一瞬有些吃惊，却马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也不废话，用指尖抵在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方伊佳，闭上眼睛，深深地睡去。”
  “”她就像是被关闭了电源的机器人，一瞬间就变得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呆然地坐在床上，如果不是我扶着一定也倒下去了。
  因为之前催眠过她，这次果然轻车熟路了。
  “方伊佳，现在，你感觉到自己不断下沉，不断进入心海深处。”
  “我进入心海深处”
  “在那里，你看见了一片阴影，是你被忘却的记忆。”
  “我我看见了，记忆”
  “那是什么内容？”
  “是妈妈催眠我，和我上床。”她的表情在短时间里变得彷徨，大概就是因为终于重拾了记忆吧。
  “想起来，把一切都想起来妈妈让你忘记的，都和我说出来。”
  “妈妈在某天，对我说话，看着我的眼睛，让我不能动，我很害怕，可是慢慢的就觉得很舒服，然后”花了10分钟，方伊佳才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记忆都给抖了出来，不出我所料，是她被妈妈催眠玩弄的全套记忆，而且妈妈巧妙地给她编造了一些虚伪的记忆填充，这才让她变成了表面上妈妈的乖女儿以及黑夜中妈妈的性玩具。
  深吸一口气，我对她说道
  “我拍手之后，你就会醒来，然后记起一切。”方伊佳皱着眉，点了点头。
  啪，她睁开了眼睛，散去了迷雾之后，少女的眼眸就像黑夜的星空一样熠熠生辉美丽动人，她看看我，又看看妈妈，惺忪的表情就像是从梦中醒来，可是她却突然流下了泪。
  “方伊佳？！”我看见她哭了，顿时有些发慌。
  虽然我不认可妈妈催眠她扭曲她的行为，可是如果她表现得这么痛苦，可能这个家庭也会遭遇到危机，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她抽抽噎噎地说着，因为样子太过惹人怜爱，我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一切都过去了，对不起，请原谅妈妈。”
  “我，我并不怪妈妈，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嗯，谢谢你。”想不到方伊佳的反应比较温和，所以我松了一口气，然后与她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