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的比喻不太恰当。”俞则临委婉说，“况且你侧躺看我，和正面的视角不同。”
  “是吗？”
  池衡左手支在毯子上，将整个身体撑起, 他挺直腰板, 从高往低处看俞则临。
  措不及防的对视让俞则临恍了神, 下意识别开视线。
  “别转头啊。”池衡说, “让我看看，是不是巴掌大。”
  池衡的手轻抚在俞则临的脸侧, 俞则临无可奈何地握住他的手腕，他认输般承认：“是。”
  “敷衍。”池衡挣脱束缚，重新躺了下去。
  测试结果在刚才他去触俞则临脸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巴掌大稍微有些夸张。
  池衡想起上次刷到鱼粉说俞则临是什么‘人间美男子’‘凡间再造新神’，诸如此类的话语。莫名其妙又笑了起来，俞则临莞尔。他不知道池衡在笑什么，却莫名的被他感染情绪。
  彼时凌晨五点，天光大亮。
  等待的时间太久，俞则临沾染了困意，他出声问道：“池衡，你困了吗？”
  池衡摇头，“我不困，你困了就睡会吧。”
  俞则临轻轻阖上眼，低喃：“看来今天没有日出了。”
  池衡双手撑在脑后，流里流气地说：“寿星，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不过你长这么帅，老天爷会允许你再许一次愿的——要不你许个愿，祝今天有日出？”
  俞则临意识缱绻，慢缓缓地说：“那我许愿，老天保佑，让池衡成为大明星。”
  池衡愣了下，心中闪过一丝异样，酸酸麻麻的。他勾了勾唇：“虽然第四个愿望不一定能实现，但我也谢谢你。”
  话落，池衡猛地盘腿坐起来。他双手合十，闭上眼：“老天爷啊老天爷，请允许我透支今年的生日愿望——希望今天俞则临可以看到日出。”
  池衡念念有词，喃喃道：“还有两个愿望，等我生日再许。可别给我直接抹零了...”
  俞则临悄悄睁开眼，偷看池衡。海前方的光完全亮了起来，他们刚好在夜色和微光的交界处。池衡坐在前段，全然被日光笼罩。
  不知哪传来的声音，咚咚作响。
  俞则临伸手，盖在眼睛上。
  不能再看了。
  五点四十五分，俞则临有些昏昏欲睡，正当他要睡下时，肩膀被人剧烈摇晃起来。
  下一秒，他听见池衡兴奋地说：“俞则临，你的日出来了！”
  俞则临心脏猛地一跳，坐起来。
  他怔松地望着缓缓而升的太阳，旭日刺进他的眼底。
  耳边传来池衡的声音，他惊喜地嘟哝：“没想到许愿真有用。”
  不多时，暖阳照在两人身上。
  一只手握拳，放在他的眼下。那人笑着说：“大寿星，有什么感想吗？”
  俞则临垂下眼，看了几秒池衡的手，偏过头直视池衡的眼睛。
  “怎么，傻啦？”池衡说，“一个日出而已，俞则临你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俞则临动了动唇。
  “池衡，其实我昨天没许愿。”
  池衡茫然地眨了眨眼，喜出望外道：“那我的大明星梦就能成真了！”
  原来注意点在这，俞则临暗自发笑。
  俞则临嗯一声：“一次生日可以许三个愿望，池衡，我现在要许第二个愿望了。”
  “你还挺贪心，刚实现就马上要第二个了。”池衡像是抱怨，语气却轻快起来，“快说吧。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你不说出来老天爷怎么能听到。”
  “就算他听不到，小事儿池哥也能替你实现。”
  俞则临失笑。
  他俯过身，轻抱池衡。
  “这是我的第二愿望。”俞则临的下巴隔在池衡肩窝，不敢用力，他轻声说：“池衡，早上好。”
  池衡怔忡片刻，才说：“俞则临，你这简直是在浪费愿望。”
  “不浪费，我很喜欢。”俞则临说，“一起吃顿早饭，我送你回家？”
  因着俞则临的后半句，刚才的气氛全无。池衡翻了个白眼：“是谁非要各开各车出来的？现在车在这，你送我回家我车怎么办？”
  俞则临显然才想起来，“抱歉，计划有变。”
  “什么计划？”
  “一个对你而言不太好的计划。”俞则临说，“早晚有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不太好就别说了吧。”
  俞则临顿了顿，哀哀地垂眸。他道：“会说的。我只想把秘密告诉你，不需要你做任何的回应。”
  三俩句话，池衡被他吊足胃口：“秘密？那你现在说吧。”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好啊。”
  俞则临轻轻地松开，站起身：“那就不说了，下一次。”
  话毕，俞则临伸手：“起来，我拉你。”
  “听起来你的秘密不太好。”池衡顺从地伸手，俞则临用了点劲，把池衡拉起来。
  俞则临蹲下将毯子捡起来，转到池衡的反方向，将毯子上的沙抖干净。
  重新叠好，俞则临说：“大概吧，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我不确定你听到后的表情会不会好。”
  他只想试试。
  试试就好了。
  试过，就够了。
  池衡的好奇心被俞则临激了起来，但他没有追问下去。在家打游戏到清晨六点，池衡吃得消。但在外面游荡到这个时间，池衡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就连听俞则临说话都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