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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68节

  这书吏报了名,随后道:“是张安世亲自动的手,咱们卫里的千户陈礼协助,一起动手拿下的。”
  纪纲听罢,豁然而起。
  这张安世的办案手法很诡异,总是能出奇制胜。
  以至于……纪纲感觉自己陷入了被动,他才是锦衣卫指挥使啊,若是不如几个毛头小子,那么陛下要他还有何用?
  而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那么……
  纪纲努力压下心头那快要掩盖不住的惧意,冷笑着道:“捉拿之前,陈礼没有让人来北镇抚司传递消息吗?”
  “回都督的话,没有。”
  纪纲的眼底忽明忽暗,面上带着冷漠。
  这书吏却又突的道:“倒是……陈礼千户那边派了人……监视着南北镇抚司的一举一动。”
  纪纲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机,冷冷道:“当初若不是我纪纲,何至有他陈礼的今日!没想到,这老狗竟想噬主。”
  书吏显得很是担忧,道:“都督……现在……”
  纪纲回头,瞥了这书吏一眼,道:“张安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此人甚至狡猾,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
  顿了顿,纪纲又道:“可不管如何,咱们锦衣卫,不能坐视不理,这案子,虽然陛下交给了他办,可若是锦衣卫只在旁看热闹,到时陛下怪罪,你我都要吃罪不起,眼下当务之急,是锦衣卫也要立即有所动作!”
  书吏面容一震,便立即道:“还请都督示下。”
  “调拨人马。”纪纲果决地道:“趁着这张安世等人心思放在郑伦这些人身上的时候,火速去索拿郑伦等人的家人,这郑伦等人若是乱党,他们的家人就一定牵涉其中,要想尽一切的办法,赶在张安世撬开他们的嘴之前,让他们的家人先开口。”
  书吏迟疑地道:“都督……这……”
  纪纲冷冷地看着书吏:“触犯一些规矩,不算什么。咱们锦衣卫,緹骑天下,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变成了没用的废物。何况……他张安世可以办案,锦衣卫如何不能办案?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立即拿人……要赶在张安世的前头。”
  “喏。”
  在纪纲的厉声下,那书吏再不敢犹豫,匆匆去传令。
  纪纲的血液沸腾起来。
  事到如今,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接下来……一定要让陛下好好看看,锦衣卫里头有纪纲,便能发挥关键的作用。
  半个多时辰之后,那书吏回来。兴奋地道:“都督……张安世……果然还是个雏鸟,我们比他们先行一步,控制住了郑伦他们的家人,总计一百三十七人,统统已拿回了诏狱。”
  纪纲豁然起身,眼眸里并发出精光,雷厉风行地道:“老夫亲自去问,一切都要快。”
  说罢,疾步而出。
  ……
  一下子……又开始四处捉人。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人人自危。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无论是张安世,还是锦衣卫拿人,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沉默。
  唯一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郑伦人等,为何会勾结乱党?
  这些人的前程似锦,如何会到今日这一步?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张安世却是气定神闲,依旧没有对郑伦等人进行审问,只是先将其关入黑牢里。
  千户陈礼匆匆来见,略显焦急地道:“侯爷,北镇抚司有了动作,他们抢在我们的前头,拿了郑伦等人的家人……侯爷……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去诏狱要人?”
  张安世依旧很平静的样子,道:“你觉得要的回来吗?”
  “这……”陈礼像泄气的皮球。
  即便是现在,他对纪纲还是怀有畏惧的心理。
  陈礼道:“纪纲此人……做事狠辣,只怕不会将人交给我们。”
  张安世神情自若地道:“看来他是想和我比一比呢,这个人就是好胜心太强了一些。”
  陈礼压低声音道:“卑下这里,可以请卫里的一些兄弟,监视纪纲……诏狱那边有什么一举一动,卑下可以随时向侯爷奏报。”
  张安世奇怪地道:“是吗?我一向听闻,锦衣卫的口风都严得很,甚至密不透风的。”
  陈礼深深看了张安世一眼,别具深意地道:“从前是的,现在不是了。”
  张安世听出陈礼话里有话,却是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敢监视他,倒不是我怕他纪纲,只是……传送消息出来的兄弟,若是让纪纲知道了,只怕会死得很惨,我不忍心让锦衣卫的兄弟们受这样的罪,你就不必联络他们了。”
  陈礼忙是跪下,道:“能为侯爷效命,纵是上刀山,下火海。卫里深明大义的兄弟,也在所不辞!何况侯爷这样心疼人。”
  张安世站起来:“哎,我本来以为,纪纲也算是一个豪杰,但是没想到……他也不过尔尔。”
  虽是这样说,张安世却觉得……锦衣卫里发生的变化,并不是他张安世的原因,问题应该出在宫里。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森严的体系,再密不透风的组织,如今……也已满目疮痍了。
  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席。
  张安世心里嘀咕着,他是不是也要在这上头,压下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算了,人都是要死的,我张安世只是做一点微小的工作而已,应该不算是缺大德。
  于是他收回心神道:“陈礼……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抽调人手,将我这里保护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出入,告诉弟兄们,捉拿到了乱党,我记你们一大功。”
  陈礼毫不犹豫道:“遵命。”
  ……
  紫禁城。
  此时,朱棣回到了大内。
  当着徐皇后的面,朱棣还是挤出了一些笑容,不过这笑容很有限。
  他心情不好,一方面是那个该死的陈文俊,让他心中大恨。
  另一方面,他已开始布局了,这个局下……有人要倒霉。
  角落里,伊王朱木彝正跪着,纹丝不动。
  朱棣瞥了一眼朱木彝,心头似乎又憋不住火了,对着他痛骂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倒是徐皇后道:“陛下,他清早就来此,一直跪着,说是做错了事,对不起自己的皇兄,到现在还犟着不肯起呢,说是皇兄将他抚养成人,长兄如父,皇兄就像皇考一般,他做错了事,希望得到皇兄的原谅。”
  伊王朱木彝耷拉着脑袋道:“是啊,是啊,俺是这样想的。”
  朱棣听罢,见他沮丧的样子,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却还是不免板着脸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成日游手好闲的,将来就了藩,谁还管得住你?皇考若在,看他抽不抽死你。”
  朱木彝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可怜巴巴地道:“再不敢了。”
  朱棣一脸厌弃地道:“男儿大丈夫,哭个什么,如妇人一般,可恨!”
  朱木彝连忙收了泪,又道:“皇兄便再责罚俺吧。”
  朱棣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终一挥手,道:“你能记住教训,朕打你做什么!太医看了你的伤了吗?”
  朱木彝道:“看了,又没全看。”
  朱棣皱眉:“这是什么话?”
  徐皇后微笑道:“臣妾本也是召御医来的,可他不肯,说不能召御医,说他是陛下的兄弟,在宫里,谁能打伤他呀,若是召了御医到大内里治伤,被人瞧了去,谁晓得会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说陛下虐待自己的兄弟。因而……朱木彝便对臣妾说,不能教御医看,让人去太医院抓一些治伤的药就好了。这孩子,怎么劝都不听。”
  朱棣:“……”
  朱木彝耷拉着脑袋连忙点了点头道:“是的,俺是这样说的。”
  朱棣一把将朱木彝从地上扯起来:“不必跪了。”
  朱木彝便随着朱棣的力道站了起来,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朱棣。
  朱棣的神色倒是显得好了很多,道:“这是为了你好。”
  “是。”朱木彝眼泪又啪嗒地落下,边道:“是,臣弟知道。”
  朱棣道:“御医也不可靠,明日,朕召张安世入宫来给你看看。你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你是亲王,要有王仪。朕这些日子,忙着国家大事,疏于对你的管教,哎……滚吧,滚吧,朕见不得你这个样子。”
  像赶苍蝇一般,不断地挥着手。
  朱木彝偷偷去看徐皇后。
  徐皇后朝他微微颔首。
  朱木彝便道:“那臣弟告退,皇兄,你可别为我生气,气坏了龙体,我吃罪不起的。”
  朱棣不耐烦地道:“滚滚滚。”
  朱木彝便再不迟疑,一溜烟的跑了。
  朱棣一回头,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背景,突然有些奇怪。
  这小子若是从清早跪到现在,只怕这个时候,两条腿怕都已要散架了,便是站着都费事,怎么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那……
  入他娘的,怎么好像被人合伙骗了?
  只是朱棣这个时候,也无心计较,计较了也显得自己小气。
  转头,见徐皇后笑吟吟的样子。
  朱棣便温言细语地道:“这个小子,越来越没王法了,朕担心他将来就藩,没人治得住他,以后你要好好管教。”
  徐皇后微笑着道:“是,臣妾知道了。”
  朱棣落座,随即又道:“赵王今日也来过?”
  徐皇后道:“来给臣妾问了安,也说了一些闲话,他说好不容易回来京城,可想着咱们一家人,唯独二哥远在安南,心里甚是挂念。”
  朱棣点头,显得很是安慰地道:“为人父母的,最在乎的就是看着孩子们兄友弟恭,他能这样想,朕也就宽心不少。”
  正说着,亦失哈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有密报。”
  朱棣便起身,接过了亦失哈递来的一份密奏。
  先是看到张安世开始动手捉拿贼子,朱棣皱眉,道:“真是没有想到,这詹事府里,竟也有乱臣……”
  朱棣一脸后怕之色,若是这人……对皇孙不利,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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