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文中提到的聚众淫-乱案件,真实情况要比海潮提的复杂的多。说到底她只是一个长到现在也没怎么离开过小镇的姑娘,获得信息的渠道十分有限,基本没办法全面详细地了解这个案件。
  第71章
  可以借读
  江海潮当真冤枉大人了。
  弯腰就能捡的钱,爸爸妈妈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呢?
  他们辛辛苦苦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忍受着跟家人分离的痛苦,日日夜夜辛苦劳作,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好让家里老人孩子过上好日子嚒。
  妈妈和舅母之所以回到服装厂上班,至今也没寄衣服送湖港镇,是因为她们发现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们完全可以自己卖。
  衣服出厂的价格本来就比外面市场的批发价更便宜,加上她们拿的是厂里检验不合格次品,掏出的本钱就低的吓人。
  等这些衣服经由她俩再加工过后,周末坐车出厂区去市区卖,物美价廉,生意相当不错,并不比他们几个小孩过年时卖的差。
  既然如此,大人们又何必舍近求远,非得把衣服寄到遥远的内陆来呢,还白花那么多运费。
  妈妈在信里苦口婆心地写道:挣钱是我们的事,上学是你们的事。我们各自一起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钱不用担心,我们给家公爷和婆奶奶汇款了。钱不够花,随时打电话过来。
  杨桃看着大人的信,心情复杂,半晌才冒出一句:“他们也会摆摊子吆喝卖衣服啊。”
  海音不奇怪:“你忘了吗?我妈说过她小时候还带舅舅一块儿走路去县城卖螺蛳肉呢。”
  挣钱这种事,是刻在他们骨头里的。只要本钱不大,他们亏得起,他们就敢干。
  江海潮叹了口气,难掩遗憾:“看样子咱们卖不成衣服了。”
  虞凯安慰她:“大姐,算了吧。就算衣服寄过来,咱们也没时间卖啊。礼拜天还要上兴趣班呢。”
  江海潮瞪眼睛:“那也只上半天。剩下的时间卖衣服可不比下地种菜划算嚒。”
  说到底,她真的不喜欢做农活呀。去年秋天割稻子已经把她彻底给割伤了。
  她越想越犯愁。
  家公爷爷和婆奶奶要开荒这么多菜地,肯定得下地干活呀。
  别说他们了,就是海军和超超都逃不过。薅草种菜而已,又不是割稻子怕镰刀伤到手。
  剩下的三人也愁眉苦脸。谁喜欢干活啊?喜欢的人都是因为干的不够多。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多了。
  为什么他们晓得后山已经开辟了菜地的事?那是因为大姐去县城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们跟着家公爷爷一块儿整的地,连莴笋秧都是他们插的。
  一想到后面只要礼拜天放假,就得天天下地种菜,四人个个都忍不住唉声叹气。
  江海潮无可奈何:“走走走,赶紧回家写作业吧。”
  以前,家公爷爷和婆奶奶不把挣钱当回事,她愁;现在,家公爷和婆奶奶一门心思想多挣钱,她更愁。
  四人匆匆忙忙跑回家,写完作业以后,都不用江海潮开口,虞凯主动拿起书开始预习明天的功课。
  一直到天黑透了,他们才如释重负。外面黑洞洞的,总不会再抓他们去地里干活。
  虞凯也有心思关心八卦了:“今晚会不会把校长抓走啊?”
  这谁知道,他们连到底是公安还是反贪局负责抓人都搞不清楚。
  只有等他被抓的那一刻,答案才能揭晓。
  第二天一早,江海潮去学校上早自习,还没放下书包就听见高强懊恼的抱怨声:“真是的,怎么还不抓他走?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江海潮感觉这家伙胆儿真肥。人还在屋檐下呢,就肆无忌惮。
  班主任陶老师胆子都比不上他,她大步流星走进教室,厉声呵斥抱怨不休的男生:“就你嘴巴大,就你话多是吧?”
  换成平常,给高强10个胆子他也不敢朝班主任呲牙。但现在他打赌输了,丢了大脸,便恶从胆中生,居然敢大放厥词:“社会课说了,公民有言论自由。”
  陶老师一记眼刀飞过去:“语文课我还教过你们,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嘴巴不把门,以后吃亏就吃亏在嘴上!”
  教室里嗡嗡作响,高强还不服气,又没胆量再杠,只能嘀嘀咕咕:“那就这样了?”
  李建国和仇伟民都被公安逮了,镇长也叫反贪局带走了。怎么贪了他们每人200块集资款的校长反而变成没事人了?
  天底下都没这个道理。
  他的能耐好大哦。
  陶老师又瞪眼睛:“一天天的,你就盯着这些东西不放不了?你要把这精神放在学习上,你至于考这点分吗?”
  又来了又来了,老师每次执行的时候都会拿成绩攻击人,完全不讲武德。
  班主任凭借杀手锏镇压住了班上的躁动,开始说正题:“你们上学期期末考试考成什么样心里都有数哦,都五年级的人了,明年就是六年级,转眼就要小升初。现在还不给自己紧弦,是打算继承你们家一亩三分田吗?”
  教室里气氛瞬间低落,平常会插科打诨说自家有三四亩田的男生刚被老师点名批评了,现在也萎了。
  陶老师满意地开口宣布:“所以,为了你们的前途着想,学校决定成立学习小组。以自愿为原则,5~8位同学组成一个学习小组,彼此之间互相帮助,共同提高。”
  江海潮抬起头,盯着老师看,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又冒出个学习小组。这要干嘛呀?
  “学习小组原则上按照家庭住址来分配。因为礼拜天学习小组要活动,要聚在一起写作业看书学习。省得你们一个个玩疯了,精力完全不放在学习上。”
  晴天霹雳。
  教室里霎时哀嚎遍野。
  学校也太狠了吧。现在他们已经每个周末都要上兴趣班,硬生生地被剥夺了半天的休息时间。怎么现在连最后这点自由时光都不给他们留下?
  陶老师绷着脸:“干嘛啊,一个个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作为学生,就该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
  卢艳艳悲伤死了,小小声地嘀咕:“不是说我们学校搞素质教育吗?”
  怎么比他们嘴里说的应试教育还狠啊?
  起码四年级时,周末放假就是放假,大小休一天都不能少。
  陶老师从善如流:“学习小组就是素质教育的体现啊,学习小组可以培养你们的自学能力和团队合作意识,对你们今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卢艳艳,“你应该深有体会呀。你学习进步这么快,不就是因为和你们班长结成学习小组,所以才共同进步的吗?”
  卢艳艳张张嘴,想说哪能这么解释素质教育。
  同桌小小声告诫她:“算了算了,解释权在老师。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嚒。”
  唉,她也好烦躁。这样一个礼拜下来,她一天休息时间都没有了。
  卢艳艳又跟她咬耳朵抱怨:“我还想礼拜天帮我奶奶卖麻团和茶叶蛋呢。”
  江海潮倒没这个烦恼,反正她也没衣服卖。
  对啊,如果成立学习小组的话,他们都参加,岂不是意味着礼拜天他们不用下地种菜去了?
  嘿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终于不用愁到底要怎么躲避下地了。
  她才不去想他们不种菜的话,家公爷爷和婆奶奶会忙死的事。
  因为在她看来,这是大人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家里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不能像请麦客一样,每日花上三五块钱找人平地种菜呢?
  他们不愿意,那就自己累吧。她才不管哩。
  江海潮正恨恨地想着,突然间被班主任点了名:“班长,你说说看,搞学习小组好不好?”
  她能说不好吗?她现在正需要学习小组挡驾啊。
  再说,难道她讲不好,学校就会放弃这项计划吗?才不可能呢。
  于是她端起了大队委兼班长的范儿,相当配合:“当然好了。大部分学习不好的同学就算平常不怕老师,碰上学习的事也怕老师。即便他们鼓足勇气去问老师题目,但往往因为担心老师嫌他们笨反应慢,一道题目讲几遍都听不懂,所以可能不懂装懂。跟同学一块学习讨论,就没有这个烦恼了。起码敢张嘴承认自己不会。”
  陶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眼睛巡视一圈学生:“听到没有?以为学校害你们啊,还不是为你们好。你们一个个的,要是有你们班长的自觉性,我少烦多少神。”
  结果五(1)班的同学不买账,后排的男生更是胆大包天地净说大实话:“陶老师,上回你还讲再多一个班长这样的学生,你起码得折寿10年!”
  班主任被噎住了,兀自强辩:“都像你们班长这样,我能多活20年,所以一加一减,我还赚了10年。好了好了,赶紧读书,语文课我要抽背课文的啊。”
  说着,她下了讲台,开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大家翻开语文书,叽里呱啦地读起了课文。
  嘿!老师还以为他们是一二年级的小孩呢。他们都上五年级了,还看不出老师的套路吗?明明就是没理了,拿背书压他们。
  等早自习结束,大家排队准备去操场上做操时,冯雪气呼呼地抱怨江海潮:“你要当好人自己当不就行了,干嘛要拉上我们?”
  搞学习小组,差生当然高兴了,白给他们找了免费的老师。
  可好生凭什么浪费自己的时间?有那功夫,她练钢琴,她学电脑,她自己学习不行吗?
  卢艳艳立刻抓住了话柄,埋汰她:“囔囔囔,你还觉得老师偏心江海潮呢。看看你的格局,能当班长吗?心眼多小啊。”
  冯雪气坏了,也不端着了,直接怼回头:“你当然乐意了,你占便宜呀。你浪费江海潮宝贵的学习时间给你补课,你好意思哦,真不要脸!”
  卢艳艳一张脸涨得通红,平常伶牙俐齿的人头回被冯雪噎得哑口无言,甚至心虚不已。
  江海潮作为班长还要维持班级队伍的秩序呢,她被她俩吵得头疼,瞪眼睛训斥:“都不许讲话,好好排队。”
  幸亏她反应迅速,几乎是卢艳艳和冯雪偃旗息鼓的下一秒钟,五(2)班班长带队的纪律检查组就走到一班队伍旁边了。
  妈呀,要是晚了一秒,他们班肯定得扣分,这个礼拜拿不到流动红旗了。
  江海潮也忍不住捂胸口,瞪了她俩一眼。
  卢艳艳和冯雪羞愧极了,尤其是冯雪,她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呢。
  好不容易做完早操,今天校长也没国旗下讲话。
  哎,绝对是不好了。
  踏着音乐声回教室的学生议论纷纷,普遍认为校长肯定出事了。不然为什么礼拜一他没国旗下讲话,今天礼拜二他也没吭声呢。
  卢艳艳却破天荒没有加入讨论,也没提供最新的内部消息,反而蔫蔫地趴在桌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怎么了?”江海潮奇怪,眼睛珠子一转,脑洞大开,贴着她的耳朵问,“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虽然她自己还没经历初潮,而且生理卫生课老师也直接跳过那一章,但她自己看书了呀。书上可说了,高年级的小学生跟初中生普遍会青春期,女生会来月经,人会不舒服。
  卢艳艳刷的一下脸红了,急忙否认:“才没有!”
  “那你怎么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江海潮,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我浪费你时间了,耽误你学习了。”
  上学期她跟着同桌回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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