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韩灿灿没信心是对的。
  整栋商厦被征用，场地费还必须保证不超过二万，对于这样国际化的商城怎么可能。
  所以一开始无论美术老师如何在她面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拿下中央商厦，仰或是外联制片吹他说跟中央商厦的高层关系有多好的之类芸芸。她怎么相信不了。
  事实上当韩灿灿赶到中央商厦行政办公区，看到这两个人耗了一下午，不要说拿下中央商厦，连主事的高层都没有机会看见。
  韩灿灿摇了摇头，望着面色尴尬的美术老师和外联制片，几乎虚脱的问道：“请问，现在怎么办？”
  统筹排的预出通告上，秦洛办公区三天之后就要进景了，这两人居然现在没谈下来。
  韩灿灿揉着发痛的脑门，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统筹安排的通告上，最迟三天之后就要进紫峰国际（剧中秦洛办公的地方）。导演又非要中央商厦不可，现在这个景谈不下来，开天窗怎么办？”
  “哎……我也不知道，我那朋友怎么这个时候退休了……”
  美术老师辩解道，抬头给外联制片使了个眼色。
  “韩制片您别急，我刚给主任电话了，他说他跟中央商厦宣传部的部长有点交情，一会让张海波过来帮我们谈。”
  “真的吗？”
  韩灿灿有些不相信，但听两人都抬出林悦翔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坐了一会，跟两人打了招呼，才赶回酒店。
  韩灿灿人一回宾馆就被苏月拉到房间，确定剧中各演员的定妆。又被生活制片拉着签订了负责剧组一日三餐的饭店合同。
  快凌晨一点，韩灿灿才消停下来。
  韩灿灿坐在化妆镜前休息了一会，想着姚雪进组多天，《星月童话》的新闻发布会都快召开了，今天怎么着也得去见见姚雪。
  下楼敲响了姚雪的门，日夜颠倒的姚雪果然没睡。
  “你怎么了？”
  姚雪一脸苦相的打了门，朝里望了望。
  没料到这个点还出现在剪辑房的导演和夏紫，韩灿灿急忙推起笑向两人招呼道：“导演，夏姐。”
  两人淡淡看了韩灿灿一眼，谁都没回话。
  自知不召夏紫喜欢的韩灿灿对姚雪点点头，说了句下次再来，就回宾馆了。
  导演跟夏紫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吧？
  韩灿灿忍不住想。
  翌日一早，趁韩灿灿出工之前，姚雪给韩灿灿打来电话，让她晚上和孙雅琪和叶琳一起到她房间看《星月童话》剪好的宣传片。
  韩灿灿大喜。
  晚上不到八点，韩灿灿就迅速上了姚雪的房间，并机灵的将两部手机全部调正静音。
  “你丫的，忙到现在才有空见我。”
  “我这不是忙嘛。”
  韩灿灿找地方一屁股坐下，随意的像在自己房间。
  “是啊，韩大制片。”
  姚雪白了韩灿灿一眼，关上门。走到韩灿灿身边。
  “你见到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哎呦，学姐，好久不见，好想你啊。”
  韩灿灿从沙发上跳起，大大给姚雪一个拥抱。
  姚雪才乐的笑开了花。
  姚雪算韩灿灿半个学姐，早年考上同校的编导系，但因为编导系太屎，她觉得学不到什么东西，就办了退学，花了半年时间，考到了京都戏剧学院，主修影视剪辑。姚雪的历程在韩灿灿的学校也算是响当当的事迹，当她们在学校还抱着饭盒吃食堂的时候，人家已经开著名车，在圈内混的风吹水起了。
  当然像她这样的小人物本来攀不上姚雪这层关系，但没想到孙雅琪跟姚雪居然是从小睡一张床上的死党，也就因为这层关系，韩灿灿跟姚雪连故带亲，也算交情不错。
  “孙子和叶子什么时候来？”
  姚雪从冰箱里拿出一杯dq塞给韩灿灿。
  “你又这样叫雅琪，小心等会她过来跟你拼命。”
  “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打不过我！”
  姚雪点了剪辑电脑里《星月童话》的宣传片花，转身冲韩灿灿招招手：“您随意坐着，我先上个大号。”说着，完全不顾形象朝洗手间奔去。
  “姚姐，您在我面前是不是太自然了？”
  韩灿灿捧着dq，忍不住冲姚雪吼道，那头《星月童话》的片头曲已经响起。
  临进厕所的姚雪蓦地探出头，给她一根中指，才关上门。
  韩灿灿盘腿而坐，咬着勺子，神色已不似在姚雪面前的放松。
  黑屏的计算机荧幕里，赫然打出四个大字“星月童话”，音乐一转，铿锵有声的旋律带着紧张闪动的画面出现在韩灿灿的面前。
  这是她的第一部作品，就像初见孩子的母亲，带着忐忑而兴奋的复杂心情，想要窥视一切。
  画面里，林天佑扮演的秦洛在众多随从下进入富丽堂皇的紫峰国际大厅，排成两排迎接队伍，对着缓步前行的林天佑俯首称臣，林天佑对着镜头眼神一敛，微微侧头，画面切换成夏紫扮演的阮青青背着她的浣熊一个走在漆黑的街上。
  两条平行线是否能相交？
  跳动的心跳是否能统一？
  字幕打出，黑屏的画面里，率先飙出林天佑低磁的声音。
  “跳啊！”
  一簇光亮从黑暗的世界里渐渐亮起，就见在那簇世界唯一点亮的光芒里，缓缓走出一个男人，罩着迷雾中的男人，对着镜头扬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