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这里到学校确实有点儿远，难怪傅燃说要开车送他去。
  李仕书一边埋头往前走，一边挥散开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
  ——
  坐地铁去到学校，李仕书匆匆忙忙从办公室拿着电脑就往教室里去。
  他的课上，人依旧很多，以至于他进去教室里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些女同学的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他。过了一会儿，她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但是从她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们惊讶过后，是害羞的笑容。
  瞧见这个情形的李仕书一愣，刚才急匆匆地来教室，忘了在校门口的药店买盒创可贴了，这现在顶着一脖子的吻痕站在讲台上，不成为焦点才怪。
  但是李仕书没有转头离开，而是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一脸镇定地打开电脑。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课结束，李仕书合上电脑就大步往教室外走。
  坐在后排的路青禾赶紧追了上去，下楼之后，好歹是追上了，“李教授。”
  听到路青禾的声音，李仕书停住脚步，“青禾，怎么了？”
  路青禾住在他家对门，可以说，李仕书是看着他长大的。
  “你看起来精神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路青禾身材高大，往他面前一站，跟一堵墙似的。
  “没有。”李仕书并不想将这些事拿到人前说，虽然，他家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路青禾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你早上又没吃早饭吗？气色看起来不好。”路青禾问。
  “你待会儿不是还有课吗？”李仕书略显生硬地打断他的关心，“快去上课吧，别耽误时间。”
  路青禾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还有一会儿，“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看见叔叔出门去了，是不是又有人来追债？”
  李仕书抬脚往前走，语气平静，“没事，我能应付得了。”
  路青禾走在他左边，视线落在他略微带着忧愁的侧脸，随后滑落到他的脖颈。
  脖颈上暧昧的痕迹，似乎在冲他吼叫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他眉头微蹙，反复措辞，最终还是没能再说出些什么话来。
  ——
  下午的课结束之后，李仕书立刻回了家。
  当走到破旧的小区楼下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傅燃站在那儿。
  他一身西装革履，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李仕书眉头微蹙，抬头看了眼三楼，发现家里的窗户是开着的。
  难道李国庆回来了？
  这么想着，李仕书忽视掉傅燃，拔腿就往楼 上走。
  正在抽烟的傅燃看到他不打声招呼就埋头往楼上走，立刻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随后赶紧大步跟上去，“李教授，我等你很久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啊？不请我上去坐坐？”
  李仕书没心情搭理他，急匆匆地走到三楼后，发现门虚掩着，赶紧推门而入。
  家里一片狼藉，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似的。
  他抬脚走去李国庆的房间，发现衣柜是开着的，抽屉也是开着的，常年放在床底下的行李箱不见了。
  很明显，他跑路了。
  李仕书转身走去自己房间，快速扫了一眼，发现书架上的书全都被扔在地上，书桌抽屉上的锁被撬开了，他连看都不用去看，就猜到里面的银行卡和存折，一定全都不见了。
  看到这种场面，追上来的傅燃吃了一惊，特别认真地问，“你家遭贼了？”
  眼尾泛红的李仕书回头看着他，声音平 静，“我要给李国庆打个电话。”
  傅燃一边从兜里掏手机，一边笑道，“这么快就不分你我了？看来李教授很满意昨天晚上的服务啊？”
  神情严肃的李仕书并不接他的话，接过手机后，拨通了李国庆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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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房子被卖
  电话响了很久，李国庆都没接。
  李仕书挂断之后，又打了一遍，电话那头却传来机械的女人声音，提示他对方已关机。
  李仕书将手机递还给他，紧接着，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王阿姨打电话。
  王阿姨住在城西，经营着一家小卖部，她是跟李国庆在几年前认识的，李国庆有时候为了躲债，会到她那儿去。
  电话拨通之后，李仕书赶紧问，“王阿姨，我爸在你那儿吗？”
  王阿姨正在整理小卖部的货架，在听到是李仕书的声音时，放下了手里的活，“是小书啊，这些天没见你爸来啊，又出事儿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仕书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一些，“王阿姨，如果你看到我爸，麻烦跟我说一声，我有事儿找他。”
  “好。”王阿姨一口答应。
  “那就麻烦王阿姨了。”说完后，李仕书挂断电话。
  除了王阿姨，没有其他人会愿意收留李国庆。这些年他一心扑在赌桌上，经常向他的朋友们借钱，借的多了，那些人也就逐渐跟他断了联系，更别说让他去家里躲债了。
  但是，既然李国庆不在王阿姨那里，他还能去哪儿？
  实在想不出个结果来的李仕书，走进房间开始整理。
  傅燃将屋内环视一圈，踢了踢横躺在脚边像是要散架的台灯，“这些破烂有什么好整理的？反正你跟我八个月，就收拾两身衣服跟我走呗，其他的我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