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离婚_分卷阅读_102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古代寓言故事。”法勒道,“说有一个孩子,两个女人都说是这是自己的孩子,争执不下闹到了法庭上,法官让两个女人抢那个孩子,谁抢到就是谁的。两人一人拉住孩子的一只手,往自己的方向拽,孩子被扯得很疼,哭了出来,其中一个女人就松了手,孩子被另一个女人抢走了,法官却判先松手的女人是孩子的母亲。”
这寓言故事再直白不过,钟晏没有接话,等着法勒说下去。
“我们没有时间内斗了,我准备做那个先松手的人。但是,”法勒沉声说,“在我们走出去宣布我支持你成为临时总统之前,我必须坦诚地说,我很担心。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我担心的是你本人。”
钟晏非常确定,全天下只有艾德里安一个人了解他全部的想法,见识过他的真面目,而刚刚的一席谈话,钟晏在全联邦都有危险的紧迫形势下,竟然坚持说自己会“全力以赴”去争夺那个位置,法勒也已经窥见端倪,尽管形势逼人,他不得不做出让步,但他也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您所担心的不会发生。”钟晏承诺道。
仅仅一句话并不能让法勒安心,但是钟晏不准备说更多了。法勒对艾德里安有恩,所以他尊重他,却不准备像对艾德里安一样也对法勒剖白内心。
“那我们就让时光来见证吧。”法勒说着,站起身来,对钟晏伸出一只手,“提前向您祝贺,总统阁下。”
钟晏伸手与他相握,“愿我们共事愉快,副总统阁下。”
人工智能弹劾案通过的第三天,意外发现了“蝶”并不能被关停,并且还掌握有足够毁灭人类的武器发射权限。这个消息虽然暂时被圈定在小范围的人群内,但巨大的压迫感让这群站在人类金字塔顶尖的人都焦头烂额,就在这一天,新时代的第一个掌舵者诞生了。
由法勒牵头正式提起了总统职位一事,大多数人都以为他要自我举荐了,没想到他和钟晏出去一趟回来,举荐的人选却是钟晏。
两位最有力的竞争者、现在局势里的实权者达成了一致,旁人再有什么心思,也很难翻出风浪了。
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局面,并不是人人都想要坐那个位置的,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后果不是现在的人类联邦可以承受的,看上去风光无限的总统,做到最后成了千古罪人也说不定。
各方因素叠加,临时总统提案通过的速度飞快,当天议院就昭告了天下新总统和副总统的诞生。
“明天会有一个简单的任命仪式,就在议院里。你军装没带过来,我给你买了身正装,放在客厅了。”钟晏已经连续几天凌晨回家了,草草地洗漱结束,他疲惫地缩进艾德里安怀里,给他讲接下来的计划,“危机已经漏出去一些风声,现在谣言满天飞,人心惶惶,不如官方给个准确说法。正好,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就职演讲了,明天的任命仪式上我亲自解释情况。”
艾德里安心里一突,“你当上总统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人类危机?这不太好吧,肯定会受人诟病的,反正我明天也要出席,还不如让我说。”
“不行。谁来说这个消息都要被骂,肯定是我来说。”钟晏困到睁不开眼,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含糊,“对了,你的新职位我也已经拟好了……”
“什么?总统的伴侣,是‘第一配偶’之类的吗?”艾德里安开了个玩笑,结果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他疑惑地低头一看,钟晏已经趴在他胸膛上睡着了。
他低下头轻轻在钟晏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总统先生。”
第八十九章 暴君
在钟晏的授意下,就职典礼一切从简,说是新总统的就职典礼,倒更像一个新闻发布会,只不过满堂坐的不是记者媒体,而是议员们。
就在议员们陆续就坐,发布会开始前十分钟,典礼的主角却在后台对着自己伴侣的着装抓狂。
“怎么能挂在外面!看上去也太奇怪了!这个是对全世界直播的,快点拿下来!”
艾德里安的军装在学府星,他今天穿的是钟晏提前给他买好的一身黑色正装,艾德里安向来不爱讲究这些虚的,常年穿着便服,连军装都很少穿,就连和他相识十年的钟晏的印象里,也没有见过他这样西装革履的打扮。
挺括的布料遮盖了他一身流畅强健的肌肉,看上去仿佛是——其实本来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钟晏给他配了一条银色的领带,衬得他的银眸越发璀璨夺目。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直到五秒钟前艾德里安突然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圆球挂在自己的腰上。
是钟晏用星际巨兔毛做成的兔尾巴状幸运毛毡挂件。
“直播怎么了?”艾德里安浑不在意地说,“哪里奇怪了,不是挺好看的。”
是啊,你还觉得我们的戒指好看呢。钟晏没把这句话说出来,看着艾德里安一身黑色严肃的正装上挂着一个雪白的球,怎么看怎么羞耻。这个球是他第一个毛毡作品,说得好听叫兔尾巴,其实就是因为当时急着出发,没时间了,做个球最容易,他自己也知道不管是造型还是技术,这个毛毡挂件做得实在有点差强人意,要是艾德里安就这么戴出去,根本就是对他的公开处刑。
“这是正式场合,你不要闹了……”
钟晏苦口婆心地劝,艾德里安死活不肯拿下来,法勒从前台走进来,边向他们走过来边说:“先生们,马上要开始了,你们有没有准备好……呃,艾德里安,你戴的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艾德里安腰间挂着白色圆球,钟晏终于抓到了机会,立刻试图把法勒拉到自己的阵营,告状道:“他非要戴着这个出去!”
“是小晏给我做的幸运挂件!”艾德里安和他同时开口说。
“哦,这个就是那些学生说的挂件吗?”法勒和蔼地对钟晏说,“做得挺好看的。”
钟晏愣在当场:“什么学生?”
法勒道:“最高学府的学生啊。你最近太忙了,没关注热点新闻吧,我也是听我团队里的年轻人说的。最高学府的学生前几天在虚拟社区上说,亚特指挥官天天戴着一个白色的球,是钟晏议员给他做的幸运挂件,不过没人传影像上去,原来是长这样。”
天天……戴着……
钟晏震惊到麻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艾德里安整天挂着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球更丢脸,还是自己不算成功的毛毡初作被展示给了大众更羞耻。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谈恋爱谈得无可救药了,羞耻之余,竟然还觉得有一丝甜蜜。
他们交谈间,又从前台跑进来一个工作人员,对钟晏道:“钟先生,前面都准备妥当了,您看可以开始吗?”
“开始吧。”钟晏说。第一个环节是他的就职演讲,他最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艾德里安匆匆交换了脸颊上的吻,跟着工作人员上台了。
“我还担心他年纪太轻压不住。”艾德里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道里,和法勒闲聊说,“没想到这些人挺怕他的嘛,毕恭毕敬的。”
法勒笑着摇头道:“你真是想多了,出了昨天的事,谁还敢欺负他年轻?”
“昨天的事?”艾德里安疑惑地问,“昨天的什么事?”
“就是昨天给你拟职位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吗?”
“哦……有可能是准备说的,他太累,说一半睡着了。您现在跟我说一样的。”艾德里安说着,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钟晏绵软无害的睡颜,乖顺地伏在他的怀里,真是……
“现在议院上下都背地里叫他‘暴君’。”法勒叹气道,“暴君就暴君吧,总比优柔寡断好一点,这个局势太糟糕了,联邦确实需要一个强硬的领袖。”
艾德里安一时半会儿没能把“强硬”“暴君”之类的词和昨晚的钟晏联系在一起,惊诧道:“什么?”
“昨天不是给你拟了个新职位吗。”
“五十三军区统帅,我知道。”艾德里安说,“是我很早之前就和他商量好的,军权必须分出去,不能在议院手里。”
法勒道:“原来是你们说好的。后来在会议的休息间隙,有个人私下和钟晏说,理解他为了安抚你暂时给你军权的苦心,说是……愿意给总统分忧,帮助他摆脱你的钳制,帮助总统拿回军权和……和个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