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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cover》

  这篇文是非线性时间线的写法,每一章时间线不太一样,但到结尾会全部串起来的,大家阅读时要注意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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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body sees, nobody knows. We are a secret can’t be exposed”
  ——Zara Larsson
  连凡的原名其实叫安凡,他爸姓安,他妈姓连。父母离婚之后,连凡跟着他妈改姓了。
  他喜欢自己原来的名字,这也是他英文名的来源。他觉得“安”比“连”文艺多了,也罕见多了。“安先生”听起来像是个温柔而高贵的文化人,“连先生”则像是某个不知名的村里出来的野鸭。当然,连凡对其他姓连的人没有不敬的意思,他只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安凡”,一个Ivan。这才配得起他的低谷与高潮,让人读到他的名字时,又敬又怕。
  但尽管喜欢他爸的姓,连凡对他其实没有多少印象。小学前的事他记不大清,小学后,那家伙就没出现过几次,连凡一直跟着他妈过。到中学时,那家伙终于舍得现身了,但已经在和他妈谈离婚。之后,连凡就改姓了。
  以前,连凡被他妈教导得十分憎恨这个男人,仿佛他们母子俩的所有不幸,都能且只能归结到这一个人头上。后来,连凡却暗地里开始埋怨他妈。过不下去就分开过,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人管你,非要离婚,害得自己丢了个好名字。但这种话,连凡肯定不敢说出口,会被他妈一巴掌扇过来的。
  现在的连凡,依然憎恨那个男人,抛妻弃子,毫无责任心,光播种不养育,这条条罪状都是事实。从小到大,连凡没从他爸那里讨到过一分钱,甚至是一件衣服,一个玩具,一粒米,什么都没有。
  不同之处在于,现在连凡连他妈也一起憎恨。一个不带眼识人的女人,管不好自己的子宫,是个男人就怀孕,没钱也张腿就生孩子,跟母猪似的。
  连凡知道,把自己拉扯大,供书教学,吃喝拉撒,也还是花了他妈不少钱的。他曾经试图把这笔账算清楚,他甚至不知道以前家里水电费和伙食费是多少,只是算了一下从小到大的学费,补习费,上大学之后的路费,生活费,逢年过节的红包,曾买过的一些较为贵重的东西,手机啊球鞋啊一类的。就这些而已,他发现,这笔帐他其实还得起,但他舍不得出这笔钱,觉得这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血汗钱,凭什么孝敬别人?
  然后连凡就想,还是要怪他们,谁让他们把自己生成了一个gay呢?他生来就是gay,娘胎里就是,所以这锅还在父母头上。
  几乎是在出生后不久,连凡就在操作层面上“失去”了父亲。他妈失去了丈夫,只能自己想办法谋生。
  事实上,他妈的赚钱路子,就是连凡最不能接受的,关于他妈的事情。
  连凡长得随他妈,可想而知,他妈也是个面容妩媚的美人。从有记忆以来,家里就不乏男人的身影。幸好不是形形色色的男人进进出出那种,不然连凡早就察觉到异样了。家里的情况,是通常会见到同一个男人,维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过了一段时间再换下一个。
  家里的那些“叔叔”们,通常不会连续过夜,但连凡会偶尔在早上看见,他们从他妈的卧室里出来,衣衫不整,笑呵呵地给连凡做早餐。叔叔们对他挺大方的,经常有糖果和玩具,周末还会接他一起去游乐场玩。如果哪天他妈晚了回家,需要连凡独自做晚饭,吃完后洗碗,做完作业,自己洗澡,甚至自己上床睡觉,那么那天晚上,他妈肯定是这些叔叔送回家的。
  对他妈年轻时候的模样,连凡记忆犹新。她脸上总是涂得过白,大红唇,每隔两个月就要再烫一次卷发,家里还萦绕着令他作呕的气味。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廉价香水的味道。
  某种程度上,这养成了连凡的优秀审美,因为他总是精准避开曾经出现在他妈身上的风格。避除掉所有低级,留下来的就是高级。偏偏直男们,就是会喜欢他妈的那种类型。
  在连凡的数学题和阅读理解之间,是他妈涂脂抹粉的动作。他记得他妈在化妆时的神情,并没有开心的笑容,更像是他在学校体育课上跑完热身长跑,发现之后还要继续练跳绳的样子。他记得他妈私底下那些不情不愿的碎语,也记得她一见到叔叔们就露出的灿烂假笑。当时他就知道,他妈和那些男人之间,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很多年以后,连凡才明白过来,原来“情妇”也可以是一种职业。
  连凡自认是个好孩子,成绩还行,上课从不调皮捣蛋,不开小差,不交头接耳,不迟交作业,不逃避值日。除了成绩不拔尖以外,他好像没有什么缺点。
  在青春期之前,学校里通常是女同学的天下,从大队长到小组长,班级里的话语权被马尾辫完全把握了。在这种时候,男生会大致分成两种,一种可以在女生中吃得开,通常会因此被老师和家长认为是好学生,但这种十分罕见,一个班里二三十个男生,大概只有三五个会得到班长和学习委员的青睐。剩下的男生,则自动归类为另一种,会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扔纸团子,带辣条回学校吃,午休时突然开始唱歌的那种。
  连凡属于前一种。他最辉煌的战绩是某年秋游,老师要求全班同学自行分小组活动,六个人为一组。班里有五个玩得好的女生,直接选择了连凡来填补他们小组里的空缺。他到现在还记得,领头那个女生午餐带了家里做的鸡翅膀,分给同组伙伴每人一个。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鸡翅膀,他妈从来不会做这些给他吃。直到现在,不论是五星级大酒店德国主厨做的烤全鸡,还是米其林二星网红中餐的蜜汁鸡中翅,都比不上当年那一口的味道。
  而那些女生不会知道,这两种不同的男生之间,有着谁也不会说出口、但确实存在的细微差别。
  那时候的连凡,还不知道什么叫性取向,但已经发现自己更愿意和女生打交道。
  不了解的人会觉得疑惑,gay不是更喜欢男人吗?为什么会喜欢和女生玩?连凡心里清楚,正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无法自然相处。那些心跳加速和异样的情绪,那些打闹时一触碰到立刻就发烫的肌肤,那些一开口就结结巴巴的未说出的话,那些不愿分享的占有欲……连凡不想和男生扯上太多关系,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会难过。
  还有一点原因,连凡从不敢公开宣布,其实根本就没有女生喜欢过他。她们对他的友情十分真挚,但他从来没有被女生暗恋过,更别提被告白。
  有些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了。
  连凡还记得他爸和他妈正式离完婚的那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和他爸两个人单独吃了顿饭。
  “你妈平常对你怎么样?”他爸抱着双臂,坐着看他。桌上的麦乐鸡块,自然都是买给连凡一个人的。
  连凡毫不客气地吃着,麦当劳是生日或者儿童节才会有的待遇,“挺好的。”
  “她那些男朋友,没对你怎么样吧?”他爸又问。
  “没有,挺好的。”连凡大喝两口可乐。
  “我自己那边有点小生意,这几年行情不错,算是能挣到钱的。”他爸慢慢说着,“你想不想过来跟我过?你可以一边读书,一边锻炼几年,等你高中毕业了,直接帮我忙,不用出去和别人挤破头找工作了。”
  这话连凡倒是有心理准备。他妈早就给他打好了预防针,告诉他,他爸肯定会来游说他。
  “他肯定会让你去跟他过,会说他现在有钱了,以前没关心你都是为了挣钱养家,现在有多对不起你之类的。”他妈恶狠狠的话语犹在耳边,“你千万不要听他的,你跟他去了,他就相当于把你放养了,什么也不会管你的。你在我这边,他就必须每个月打点钱过来,钱虽然不多,但我给你好好攒起来,就够你上大学的生活费了。”
  连凡心里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肯定考得上大学的?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在连凡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当年的他,想也不想就决定站他妈这边。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连凡问他爸。
  他爸明显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阿凡?”
  连凡接着问:“你知道我生日是哪一天吗?”
  他爸答不上来了,呆坐当场。
  “我和我妈过得挺好,没什么钱,但很开心。”连凡这么说着,“我不会跟你过的。”
  他爸像是料到了一样,只是叹了口气。
  然后,他爸唯一一次问连凡:“钱够不够花?”
  连凡说够。现在他后悔死了,早知道当时就该问那个人渣要个十万八万的,年轻的他就是太倔,尊严算个屁!
  他们吃完饭之后,就各自回家了。连凡此后再也没见过他爸。
  或许有人会以为,缺少父爱,以及常年目睹母亲与男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是导致连凡性取向“扭曲”的原因。但其实不是,连凡就是单纯只对着男人才能硬起来。反而,因为从小跟着他妈过日子,连凡对年长女性有着自然的亲近,但那与性无关。他就是一个浑然天成的gay,从一开始就对女人不来电,强掰的基不直的那种。
  他也不是没有过摸索和迷茫的时期。上了高中之后,连凡开始住校,在宿舍和兄弟们偷偷看A片也好,听他们谈论女人的胸和屁股也罢,甚至偶尔也能察觉,3号床今天洗澡洗得特别久,估计是在里面自己来了一发。连凡发现,自己和其他男生有不同的想法。
  16岁的连凡,在春梦中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
  最开始,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脸,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是男的。后来,是宿舍里最常帮他打饭和顶替搞卫生的好友。万幸,好友很快就有了女友,新学期也换了新宿舍。这对连凡来说不算暗恋失败,因为他知道这个舍友经常不脱鞋就躺上床,他受不了这种过分不讲卫生的。春梦对象很快就换了下一个,然后又下一个,再下一个。大多数时候是年长者,来实习了一个学期就走的师范大学生物理老师,每年都会换人的白人英语口语外教,在公交上擦身而过的帅大叔,更多的是明星,成熟款的明星,武打明星,演反派的明星……或许还是多多少少受到缺乏父爱的影响吧,个个都是daddy,连凡也不会否认这一点。
  那个时候,年轻人中已经开始有腐女出现了,所以和bl有关的一切,都是以玩笑和打趣为主,没人当真。连凡也没那么幼稚,知道同性恋在社会中的评价,当然不会蠢到直接出柜,只是默默观察着身边的男男女女,盘算着自己应该处的位置,尽力压抑着作怪的荷尔蒙,以及,认真学习。
  这大概是国内应试教育体制的唯一优点了,连凡一直这么认为,所有的潜在问题和矛盾都可以被学习压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往后推,学习最重要,学习压倒一切。只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可以假装那些事情都不存在。
  令他意外的是,同类很快就出现了。是隔壁班的同学,学校广播站站长,光凭声音就能成为校园红人,长相也不算差。所有传媒生在第二节晚自习,都会集中到一个教室,单独培训他们的专业课。连凡的同桌高考打算走传媒生的路子,某次忘记带水杯,连凡送过去给他,正好见到那个站长同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gaydar吧,他们两个对视的第一眼,互相都产生了些感觉。
  连凡在校园墙上找到了他的QQ,刚加上那几天,只是随意闲扯些有的没的,后来约好周末一起出去吃饭,仍是只聊些有的没的。
  “你有没有心仪的大学?以后想学什么专业?”站长的开场白俗套而寻常。
  “唔……暂时没啥太明确的,”连凡将双手揣进校服口袋里,掩饰紧张,“不像你,已经知道自己想考播音主持了,真羡慕你。”
  “唉,其实也就是曲线救国,以我的文化课水平,是肯定考不到什么985211的,如果考播音主持能考上重点的传媒学院,那起码文凭上过得去。”站长耸了耸肩,“我们学校的传媒生,好多人都是出于这种心态,还有美术生也是,不少人打定主意,考进好学校之后就转专业呢。”
  “还有这有方法啊?”连凡心里酸酸的,“我也想学画画,但是我家出不起艺术生的培训费……”
  “这样啊,你以后想往哪方面发展?”
  连凡认真想了想,“我对设计类挺有兴趣的。”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公关广告、新媒体一类的专业,这些和美术设计稍微有一点关联,之后要转行也比较容易。”站长头头是道地给他分析着。
  连凡难得地觉得有点收获,认为站长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当真考虑起了专业相关的问题。
  其实,连凡家也不是完全出不起培训费,只是他不想再向他妈伸手要钱而已。他觉得可耻。
  现在他妈不给人当情妇了,大概是想到儿子逐渐长大,懂事了,再干这些事情,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连凡他妈的新职业,也并不是特别光彩。
  他妈跟他说,现在是在做杂货零售批发。连凡每周回家都能看见满屋子的手表、钻石首饰、名牌logo皮包、半新不旧的手机、面条耳机、颜色十分夸张的美瞳,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坦白说,连凡并不相信这是什么正经生意,尤其是他妈花了不少精力在把货品藏得严严实实上,仿佛这些东西统统不见得光。
  卖盗版高仿和假货也不是那么地不可接受,连凡基本上不会过问他妈的生意。但最糟糕的是,有一天警察闯进来,将那些皮包和手机都翻了出来,说这些都是赃货,是偷回来的,偷窃犯法。
  连凡他妈也是完全不怂,只说这些都是她拿货回来的,就算真是偷的,那也是她上家的问题。警察让她把上家供出来,她就给了个连凡他爸早就停机了的旧号码,警察当场打过去,自然是打不通的。她又抱着连凡开始卖惨,问就是孤儿寡母走投无路,只想自食其力,还要攒钱上大学,再问就开始号啕大哭。
  连凡被她抱着,整个人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既惊讶于他妈竟然还记得他爸的电话号码,也诧异于她原来可以这么抓马。许多年后,这一点让他自己学习了过去。
  警察后来还是无奈地走了,当然也收缴了所有赃货。
  连凡对这段记忆十分反感,想起来就想吐,直接导致他在许多年间,都放弃了和他妈沟通。
  高三的那个寒假,连凡和站长没有见面,一直在QQ上聊天。站长姓关,他们班里的人管他叫老关,连凡也跟着这么叫。他某次故意打错字成“老公”,然后赶紧说“天气太冷,手指不听使唤”,站长对这个称呼竟然默许了。
  过年前,站长忽然发了一句奇怪的话:“我挺喜欢你的。”
  连凡直接将它读作“我喜欢你”,那个“挺”只是以防尴尬的试探而已。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连凡回复。
  对面马上又发来:“是。”
  连凡立即就把备注改成了毫不含糊的“老公”。
  下学期开学第一天,下了晚自习后,在教学楼昏暗的男厕所,最里面的那个隔间,他们偷偷接吻。
  站长身材高挑,五官端正,连凡完全能在他身上,看出几年后即将出现的,中央电视台新闻主播的模样。两人的吻技都很青涩,满是跃跃欲试和摸索。
  他们约定好,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不谈感情,只认真学习。等高考完的那一天,他们可以做任何事。
  在夜色中,连凡用校服外套掩盖着自己的勃起,溜回宿舍后,开心地发现所有舍友都已经洗漱好了,他可以霸占浴室较长的时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自慰幻想对象。连凡白天自觉,晚上自习,夜里自撸。
  他们没有违反过约定。
  那年的6月8日晚上,连凡提前和他妈说过了,会和同学们通宵唱K庆祝解放,不回家了。唱K他确实去了,但只唱了两个小时,然后就去了快捷酒店,站长开好了房在等他。
  他们长久地接吻,互相抚摸,一言不发地磨蹭、拥抱。当时的连凡还没有什么1和0的意识,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感觉,都集中在双腿之间,那个天底下最让他骄傲的地方。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先是一起用手,用十二年寒窗握笔磨出来的茧去蹭对方的阴茎。
  这是连凡第一次被其他男人碰,那感觉比过山车还刺激,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食物的滋味,又像是渴了一整天后喝下一杯救命的温水。
  这就是爱情吗?连凡觉得想哭。
  连凡以为起码有十五分钟,但其实十分钟不到就射了。
  他不得不闭上双眼,因为廉价宾馆的天花板真的很难看。当他再睁开眼时,看见站长红彤彤的脸庞在他旁边,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又有点硬了。
  然后,他们试着69。站长那张读过无数篇新闻稿的高贵嘴巴,含着连凡毛茸茸的东西又舔又吮,让他忍不住想叫出来。
  刚才那一次,连凡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呻吟,把声线拼命压低,想要听起来man一点。但这次,他觉得自己按捺不住了。
  尽管站长那根玩意也塞在他嘴里,连凡断断续续的喊声还是溢了出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听起来又娇又软,像个美女。明明站长才是播音员,为什么自己听起来更好听?但连凡来不及仔细思索,站长把他的阴茎往深里捅了,戳得连凡的喉咙阵阵收缩,想要立刻吐出来。
  那些作呕和窒息的感觉,却让连凡更加兴奋,也跟着摇晃腰臀,将脑海中的那个弹簧压缩到极致,下一秒就要弹迸开来。
  站长先射了,咸涩的液体涌入连凡口中。他立刻将它吐了出来,一边喘一边低声吟叫。
  “唔……呵,操,操我……”连凡几乎捶着床,再次射了。
  第二次留给他的记忆更加清晰,濒临高潮时的那种全身酸热,忽软忽硬的后腰,使劲收紧的小腹,还有屁股中间的某个位置……到终于支撑不住,要释放的那一刻,如释重负的畅快,以及随之而来的巨大悲伤和空虚,所有的情绪像是过分甜腻、甜到发苦的浓稠糖浆,将他包裹,令他既感到恶心,又永远不想逃离。
  原来真正的性是这种感觉,怪不得所有人趋之若鹜……怪不得他妈的老本行是那个!
  连凡觉得自己从那一刻开始,是个大人了。
  他们就做了这两次,没有着急尝试最后一步。
  回家之后,连凡把QQ签名改成了“第一次”,还生怕有人误会,在底下加了一条评论:“是第一次喝啤酒啦。”
  这件事,他当然没跟他妈讲。
  站长说之后要和班里的同学去毕业旅行,完了之后还有和家里人的庆祝旅行,安排得挺慢的,所以不怎么能见面。他说,等他忙完了,真正休息了,再和连凡出来约会。
  一个月后,连凡在学校附近,看见马路对面的那家奶茶店里,站长正在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接吻。那是广播站的学妹,连凡也认识的。
  美好的不是爱情,是性而已。
  以上,就是连凡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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