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不用。”
  宋望远说着,指尖想从中抽回,但梁舒宁握得更紧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我眼下就想给你擦。”
  松开人后,她自顾自去梳妆台前找胭脂了,独留宋望远皱着眉头坐在正堂,手收回来蜷缩着,似乎还残留几丝干燥温热的触感。
  桌上没有几件东西,梁舒宁昨日已看过,眼下台面上摆着一把木梳,一个首饰盒子,旁边只多了她送的胭脂。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没一点动过的痕迹,她拿着来到人身旁,瞧宋望远有些不解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笑,沾了胭脂点在了自己手背上。
  “主子,东西都……”初织整理好木箱,一进屋看到的就是他家公子和梁舒宁离得极近,似乎要亲在一起了,他一惊话都忘了要说什么,下意识低了头赶紧出去了。
  梁舒宁照着她现代那点化妆技术,把手背上的胭脂一点点匀开在宋望远的脸上,最后一垂眸眼神落在人嘴唇上,正伸了指尖想去蹭上一点,宋望远脸一偏躲开了。
  “你想纳花楼哪个哥儿做夫侍只需得母亲和父亲同意了便可,我说过不会再多管的,什么搬到沁云轩,去山上散心,都可以不用做的。”
  想着一会儿还要吃午饭,嘴上的胭脂怕是会吃掉,而且眼前人默不作声乖乖让她给脸上揩了些颜色,但刚收回手把盒子盖上就听到这话,梁舒宁的笑意滞了一下,嘴巴动了动,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纳什么哥儿。”梁舒宁穿越到书中见了面前的人第一眼起,就不解原主为什么不珍惜这么个风姿如玉的夫郎,现下脑子里飞快想着怎么说,差点都想提自己醒来失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泼皮的“梁舒宁”了。
  可怪她当时知道进了书中后,仗着自己知道情节,没用失忆这个借口,现在想编也晚了。
  “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现在弥补也晚了点,但是自从头被打破醒来后,我便大彻大悟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这番话说完,梁舒宁臊得脸彻底红了,但心里只唾弃这说得好苍白。
  什么大彻大悟……这话就跟她那好赌的爹说要把家里唯一的房子卖了还完赌债,以后再也不赌了,好好过日子一样。
  宋望远神色不明,但她猜肯定是不信这些的,把手里的瓷盒放到一边,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只好说去院子里看看,叫人把箱子装去她马车上。
  原本是想留在箫雨阁吃午饭呢,现下也不成了,领着几个下人把箱子搬回自己院里后,她回想着宋望远说话时面上不冷不热的表情,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主子,刚泡的茶,可要喝一盏。”
  梁舒宁原本毫无形象地枕着胳膊回忆原主和宋望远成亲五年来做过什么混账事,冷不丁听到个声音坐直身子后,言白和李怀清站在她不远处,一个捧着茶,一个捧着碗荔枝。
  “嗯,放这吧。”
  “这是庄子里今早新送的荔枝,听说可甜了,我给主子剥一颗尝尝吧。”
  话音刚落,梁舒宁还没反应过来,言白便拈着颗剥开的荔枝送到了嘴边,她没去吃倒是下意识看了眼李怀清,和人视线碰上后,后者立马低了头,发间的小莲蓬一晃一晃的。
  “我自己剥,这颗你先吃了吧。”汁水很快从果肉间溢下去,流到人指根处,收起不自觉的笑,她别开眼拿起杯子先吃了口茶,没看到言白听到她话后,脸上瞬间涌出的喜色。
  “主子,秋露姐姐说,您去了兆光寺就要在山上待三四天,虽然身边跟得人不用太多,可总得带一个贴身小厮使唤着方便些。”
  几颗甜软的荔枝下了肚,梁舒宁想着给宋望远送些,又想着给眼前的李怀清尝几颗,言白打断了她的几个念头,拿帕子擦了擦手后,她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人,缓缓开了口,“怀清,你想跟我去寺里玩几日吗?”
  “我,奴,奴侍去不去都……”
  “主子,怀清不常在您跟前服侍,而且山上怕是比家里简陋许多,倒不如让称手的言洺或是言商他俩谁跟着去呢。”
  “怀清,你……”算了,她主要是带着宋望远出去散散心,又捎上李怀清怕是要分心。言洺和言商她昨日去沁云轩那儿见过几眼,看样子稚嫩得很不过十二三岁,“你在家中可有事,不如带着你吧?”
  “我在家中没什么事的,主子。只是想着您以前出门带过我,言洺和言商倒是没怎么出去过,所以……”
  “那就你去吧。”
  “是。”
  “你看看要带些什么东西,去收拾收拾吧,怀清先留在这。”
  “你尝尝荔枝 很甜的。”等人出去,梁舒宁拉了旁边的凳子,示意李怀清坐上去,本想把碗往人面前推一推,但心思一转,她也学言白剥了颗荔枝,送到人嘴边。
  “主子。”
  “你不吃可要掉了。”荔枝堪堪碰到人嘴唇,又等了片刻,李怀清小心翼翼地咬住果肉吃进了嘴里。
  扔掉壳,她一边又剥了一颗,一边把小碟子推过去让他把核吐了,几次后,那两片唇染着不经意沾上去的汁液,水红水红的。
  “喏,再吃一颗。”
  这次再看人凑过来,梁舒宁使了些坏,她等人张了口,顺势把指尖蹭进去一些,而李怀清湿热的唇下意识把手指也含了进去,轻轻嘬了一下。
  “咳咳,咳咳……”舌尖与指腹相触,吸的那一下,梁舒宁胳膊倏忽起了层鸡皮疙瘩,本想再挑逗挑逗他,但李怀清反应过来后,呛了一下直接把荔枝整个吞了。
  “慢点吃,慢点。”面前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赶紧轻拍了几下背,又拿着帕子把人嘴唇擦了擦,“怀清,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
  “没,不是的。”
  “那我再逗逗你?”
  “不行,会有人,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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