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战阵
布鲁赫长老站在门里面向顾晗晗招手：“快来呀, 顾小姐, 您还在等什么？”
“呃——”
顾晗晗看了看自己手里牵着的金发天使路法西, 又看了看对面实在不甚靠谱的布鲁赫长老, 颇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才下定决心抬腿迈开了步。
然而这一步刚迈出去, 顾晗晗立即就感觉到一阵无形能量扰动狂飙升起，卷成一股声势磅礴的飓风, 伴随着巨大的呼啸之声向她砸过来。她当即被吓得一缩脖, 完全是出于对老妖怪实力与眼光的信任——但或者更多的可能其实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才没掉头往回跑, 但也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了。
能量飓风越来越近, 几乎擦着顾晗晗的鼻梁压下来，然后化作巨大的虚影, 穿过顾晗晗的肉体，宛如惊涛骇浪激荡而去。顾晗晗紧张得心脏几乎从胸腔跳出来，能量虚影压下来的时候差点承受不住压力昏死过去。她出了一身的透汗, 直到能量风暴的余波震动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还感觉心神激荡, 簌簌惊心，一动不能动弹。
布鲁赫长老看见顾晗晗站着不动, 一步不敢向前迈很着急, 继续招手催促她说：“向前走啊，顾小姐，不要停。您不能再磨蹭了，再磨蹭一会儿看守的能力者们被惊动了发觉跑出来查看, 我们就完蛋了——直接往前走，别害怕，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虚像，是假的，统统伤害不了你！”
顾晗晗被催不过，硬着头皮走了起来。伴随着她的行进，电闪雷鸣从天而降，狂风骤雨接踵而至，冰刀剑雨席卷一切的能量风暴呼啸而来，狂力地冲刷向顾晗晗的精神世界。顾晗晗现在进退不能了，将自己的能量和意识世界缩得紧紧地，并一把将路法西抱起来，用力将他搂在怀里。
“假的！假的！”她跺着脚，闭着眼，低着头拿自己的身体遮盖住路法西，一面拼命地欺骗自己对自己说，一面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朝着布鲁赫长老的方向玩命地向前冲。
无数的锋锐擦着顾晗晗的皮肤滑过，风暴潮或者化为虚影，或者爆破在远处，果然没有一个是真正击中顾晗晗的。她在一片电闪雷鸣的能量暴动中闭目狂奔，百米冲刺一样，一股作气地冲过了大门，冲到了布鲁赫长老身边，才身体向前一扑地摔下去。
布鲁赫长老眼明手快，一手拎住了差点被顾晗晗甩飞出去的路法西，一手攥着顾晗晗的胳膊把她扶住站稳了。
“好啦，好啦。”他安慰她说，“已经没事了，你冲过来了。”
顾晗晗这才敢睁开眼睛，回过头一眼，背后已经水波不兴，风平浪静，一丁点的能量扰动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三魂六魄直接跑丢了一半，这惊魂是甫定不了了。她浑身都发软，半倚在布鲁赫长老的身上几乎起不来。
顾晗晗并非傻瓜，不管布鲁赫长老怎么忽悠她是幻象和虚影，其实顾晗晗心里十分清楚，那些她刚才所经历的攻击绝不可能是什么幻象或者虚影，她在超能力世界的卫城还有安东尼的身边呆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能量场的效应里面还有幻象和虚影的，它们听起来也许更像是魔法世界或者说童话里才有的名词。事实是那些就是能量攻击，实实在在如假包换的能量攻击，她能感觉得到那些恐怖的能量擦着她的皮肤切过，割断了她的汗毛的可怕触觉，这绝对假不了，就是真实的。
而至于这些能量凶猛的攻击究竟是怎么才会统统是跟她擦身而过，变成魔法世界里的幻影跟虚像似的效果一样——这当然是因为布鲁赫长老，如果不是布鲁赫长老出了手，难道还能因为自己身上闪烁着女主角的光环于是把所有的攻击都给闪瞎了吗
所以，顾晗晗虽然吓得很厉害，到现在还腿脚发软站不稳，但她内心其实是非常激动的。
她能不激动吗？布鲁赫长老出手了诶！这说明他之前那句“坚决不能出手”的表态实际并没有听起来地那样坚决，他的态度实际很动摇。
这可是史前巨兽一级的老妖怪呀，出起手来能毁天灭地。只要能叫他放下心理上的包袱，真正表态愿意出手，那她面临的这点困难还能算是困难吗？这必须是手到擒来药到病除的。
于是，顾晗晗怀着一种前所未有地振奋心情，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得勤挖墙角多松土，趁着布鲁赫长老赖在自己身边的这段宝贵时光治好他心理上的萎靡，扭转他长年以来的思维定势，说服他战胜自己同意出手。在这个前提下，使出点龌龊的手段勾引他甚至是直接强行把他给治了，也不是不能考虑——她觉得这绝不算过分，最多只能算是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定下了这桩决心，顾晗晗就觉得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了，她担心自己一下子扑上去直奔主题把再布鲁赫长老给吓跑了——她刚才在裁判所他家里就直接扑来着，结果不就让这老无赖一招拖刀计轻轻松松给滑过去了吗？所幸自己这块到嘴边的肥肉他还舍不得没尝到就撒嘴，又跟出来了，否则可就真没指望了。
所以说，松土挖墙脚这种事必须得是迂回缓和着来，循序渐进。不能冒失，扑是不能随便再扑了，务使要到一扑必中的时机才能扑，不到完全的把握他无路可逃就不能扑。
顾晗晗对于未来总体上是充满了希望，既然布鲁赫长老已经悄悄出了手了，那么离他不是悄悄而是公开出手支持自己还会远吗？
顾晗晗不敢直接提到出手的事情刺激布鲁赫长老，因此只是迂回地询问求证：“刚才的幻象是怎么回事呢，长老？真的非常恐怖，就跟真的一样，能量从我的脸边上击过去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哈哈哈，”布鲁赫长老笑得得意，“蒙到您了呢，顾小姐。那可不是什么幻象，是真正的能量攻击呦，当然跟真的一样。真到不能再真嘛。”
“一点儿小戏法而已。”他说，“伊夫家是守护系传家的超能力家族嘛，这种古老的家族一般都有把能量进行融合运用的传统，其中很多法门还是帝国时代甚至银河时代流传下来加以改良的呢。唔，能量融合本身也确实是比较远古的战斗方式了，是超能力早期的产物，那时候无论能量强度还是能量运用规则都很不足，于是不得不花心思搞一些精巧细致的手段来提高威力和效果。具体来说就是把不同的能量场按照某种方式加以融合使之达到某种程度的变性然后使用。当时他们把这种融合的方法称之为阵法，战阵之类的东西，的确是达到过威力倍增，甚至于能量越级的威力，所以在银河时代后期到帝国时代中期短暂的一段时光中曾经非常流行，成为战斗的主流。后来随着能量等级的提升以及能量理论体系的完善，越来越多能量规则被开发出来并被掌握，融合的战斗方式就落伍了，渐渐失去其增益效果变得鸡肋直至战斗效率低下而被彻底淘汰，失传了。到现在应该只要那些所谓传承有千年的荆棘枝家族还掌握有零星的阵法以及融合窍门，作为一种收藏或者家族古老历史的见证以及象征。也有偶尔会把它们重新开发赋予新的规则，拿出来运用的时候，用来弥补能量使用上的亏空以及家族战斗力不足的情况，就像刚才。“
“但您看到了，顾小姐，所谓战阵就是将多来源的能量按照一种更高形式的规则进行排布并加以运转的能量使用方式，究其本质就是许许多多的低质能量场构成的单一规则的高质能量场。但您要知道，任何规则都是有其漏洞的，完美没有漏洞的规则在这个宇宙是不存在的，包括我们所称的最高规则。那么我们只要知悉这种规则的漏洞所在，就跟拿着攻略打游戏，看着阵图走迷宫一样，当然是可以轻轻松松做到破阵而毫发无伤。”
“刚才我们所经过的能量阵运用的规则是守护系六级规则里非常普通的一个，而且我可以肯定，它的能量源是存储能量而非直接来自超能力者。这个规则的话您只要朝着我站的这个位置跑过来就够了，您当然能过得来。可如果换一个真正的六级守护系甚至是一群更低级的能力者在这里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肯定是过得来，最多多跑上两步，但您肯定就要被挡在外面了。”
他笑，目光和语气里带上了憧憬和回味：“其实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能量技巧，唔，一种很好玩的游戏，能将来您有了闲暇，我可以陪您玩一玩试试的，我好像很早年间的时候接触过一点这种融合，可以编排个双人阵法试一试——我的意思时说训练，这其实也是一种有效的能量训练。”
谁要跟你个老妖怪做什么能量游戏啊！
布鲁赫长老的话让顾晗晗懊恼极了，这简直就像是这只老妖怪有读心术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于是定点清除专程拍砖给自己会心一击一样。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中心思想不就是告诉自己一句话——他刚才没有出手，以及现在和将来也不会出手。
他在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千万不要对他还抱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