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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效应(2)

  「别闹,说正事。」江承泽轻松抬手接住了枕头,捲起衬衫的袖子,做到了床边,顺带拿过垃圾桶,替林沫将卫生纸全扫进去,「咱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要说是朋友也有点牵强。」
  「这算什么正事......我没怎么认真谈过恋爱。」林沫正想骂,最后又搔搔头说。
  「你不是有前男友吗?」江承泽捞过一旁的恐龙玩偶,抱在怀中,「对你不好?」
  「不是,他对我挺好的,咱俩是青梅竹马,还娃娃亲呢。」
  「我靠,不会是那个照片里那个吧?」
  江承泽猛地想起在清一色垃圾广告中显的鹤立鸡群的双人照,穿着学生制服,手里拿着毕业证书,凤凰花开个满头,只记的那少年的确长的挺拔,一张脸清俊端正,配得上林沫这姑娘。
  「对,就是他,叫陈俊,挺好一男的。」林沫点点头。
  「那还分?」
  「不分轮的到你吗?」
  「喔,那分的好。」江承泽立刻喜笑顏开,「所以现在轮到我了是吧?」
  「......」林沫见对方又扯回了这个话题上,扶额叹了口气,迟迟没有回答,好半晌才吁出一口长气,「过来一下,闭上眼。」
  江承泽一愣,多年以来看爱情小说的经验,让他先抿了抿嘴,才慢吞吞的凑过去,玩偶捏在手心里,紧张到有些冒汗,心脏怦怦地跳:「你不会要打我吧?」
  「安静。」林沫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江承泽本能地浑身颤了那么一下,却也乖乖闭上嘴巴,接着,他的身躯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林沫闭着眼睛,将脸埋入了他的肩窝,像隻不到一岁的小奶猫,先是在他温热的胸膛蹭了蹭,后来又抬起头来,不放心地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手心暖暖地、鼻尖被蹭过有点搔痒,想打喷嚏,可又怕惊扰了这一刻,「别偷看。」
  「我看个毛线,眼睛都要被你摁脑壳里了。」江承泽觉得自己眼珠子在往脑门里塞,有点眼冒金星,好像看到了宇宙,一闪一闪地有点疼,「你到底整啥......我......!」
  他的「靠」字还没骂出来,唇上就覆上了一片柔软,温温热热的,带着一丝薄荷味,瞬间,也不管眼珠子是不是要爆炸了,反正他的心脏是要爆炸了。
  唇瓣紧贴了两秒,对方才有些尷尬地退开,然后就趴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脸埋入衬衫里装死去了,耳尖烧得通红,要不是江承泽眼睛被压太久短暂失明,他还真想把对方的脸捧起来再吻上去一次。
  这你妈刚刚那个叫个屁吻啊,那叫沾酱油。
  不过这酱油沾的他措手不及,效果达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所以他脑子里疯狂转动时,身体却愣住了,盯着天花板,手轻轻搓了搓林沫绷紧的背,说了句:「没事啊,等我缓缓。」
  「缓什么啊。」
  「等我缓完在收拾你。」江承泽低低的笑出声来,拨开林沫的瀏海,弯下身子去蜻蜓点水的啄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然后又抱住了她,手放在腰上慢慢缩紧,最后,彷彿要把她融进骨子里,林沫皱起眉头,轻轻动了下,他才松开手,用力地把脸埋入她的发间,鼻尖窜入的香味很令人心安,却突然有点鼻酸,眼泪几欲夺眶而出,都被他偷偷抹掉,呼吸也有些急促,好像随时会喘不过气来,这是真的喜极而泣了。
  「林沫......」他哽着嗓子,闷声道。
  「怎样。」林沫有点睏了。
  「女朋友。」他说。
  林沫想也没想,懒洋洋地开了口:「嗯,是你女朋友。」
  江承泽得到想要的答案,突然就笑了出来,眼泪这么一笑便顺着脸颊落了下去,林沫察觉到动静,恰好瞇着眸子抬起头来,泪水顺势落到了她眼皮上,她抹了把,大喊:「唉你别哭啊。」
  「眼泪个毛,我这是珍珠。」江承泽吸了吸鼻子,笑着打趣。
  「行吧小美人鱼。」林沫笑着起了身,替他抽出一张卫生纸,递到他眼前,「再哭我要笑你了。」
  「过来。」江承泽没接过卫生纸,而是始劲扯过林沫的手臂,趁她重心不稳将她一把摁上了墙,虽说有些粗暴却还是将手掌垫在了她后脑勺,接着,扯开了衬衫口的领子,倾下身子狠狠吻了上去,牙齿喀了上去,舌尖探入时嚐到了一丝血味,林沫被吓傻了,瞪着眼忘了换气,只觉得眼前的桃花眼愈发意乱神迷,好像有点红,红的像是抹了眼尾的胭脂水粉,看久了就移不开视线。
  直到江承泽肋骨差点又被踹上一脚后,他们才从这漫长的接吻中分开。
  林沫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摸了下嘴唇,一条血痕就着印了上去,当下气急败坏的大吼:「你是狗吗!看!咬破了!」
  「疼吗?睡了就不疼了。」江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床被子回来,把林沫挤到床角去,摊开被子,就那样死不要脸得躺了下来,「晚安。」
  「......晚安。」林沫瞪着他,掀开被子鑽到他身边去,躺了下来。
  夜里,林沫睁开眼时,身边的床已经凉透了,她心急地跳下床,往窄小的房间里扫了眼,脱鞋都还没来的及穿就衝了出去,走廊一片黑,见不到半点江承泽的影子。
  该死,不会是......想到这里,林沫寒毛直竖。
  「怎么出来了?」江承泽突然从楼下走了上来,一边熟练地绕过陷阱,一边瞪着她裸露的脚丫子,「鞋也不穿。」
  「......以后发作的时候不要躲着我了。」
  江承泽满头的汗,却遮住了手上那火红的痕跡。
  「怕你醒。」江承泽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想一想又拿了出来,接着说:「回去吧。」
  「答应我!」林沫的气息有些紊乱。
  江承泽叹了口气,牵上她的手,「好,回去睡觉吧,下次不会了。」
  金向禹再隔天一早打了电话给林沫,凌晨四点不到,吓的江承泽一机灵,差点儿摔下床,正要起身,却发现手一阵酸麻,林沫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到了他怀里,发出一阵准备醒过来的哼哼声,「电话。」
  林沫猛地睁开眼,拍了自己一巴掌,江承泽心一抽,却不好意思说什么。
  「喂?」她摁下通话键,揉了把眼睛。
  「林沫?」金向禹的声音。
  「对,金警官?」
  「我们刚刚接到通知,上次兰花桥杀人的通缉犯有消息了,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在西城,也就是说,我怀疑他们在西城有据点,你小心点,通缉犯有两个,一个壮的叫王胜发,还有一个矮胖子叫小吉,很危险。」金向禹的声音像是一夜没睡,疲惫的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话时沙哑又仓促,
  「我知道了......梁警官还好吗?」林沫突然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没事吧?」
  「......还好,你忙你的,事情结束后到东城胜利医院集合,我们一起去找江承泽。」金向禹瞥了眼还在床上昏睡的梁彦辰,声线有点发颤,「梁彦辰都告诉我了,我们会帮你找东西的,有状况也会发讯息给你。」
  「好......谢谢你们。」
  掛断电话后,金向禹的神情又落寞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击垮了,摇摇欲坠,颓丧而脆弱,「......」
  昨晚他仔细想了想后,还是追上去找他了。
  朱砂可能是被什么刺激到,在梁彦辰说完那些话后,让李毛把他腿和手打断,人在危机中会有爆发的力量,再加上肾上腺岁作祟,梁彦辰拿花衫子的刀,怒吼一声后,直直捅入了李毛的腹部,虽说是自保,可当下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没有理智的事情。
  金向禹恰好赶到,朱砂淡淡的和他对视一眼后,让人把李毛抬了出去,踩着大步走了,中间理都没理会过他。
  「不要过来,金向禹......我是疯子!我会杀了你......」梁彦辰拿着刀,刀上沾着血,泛着诡异的红光,可他在哭,撕心裂肺的那种嚎哭,「我明明让你滚了,为什么还回来!」
  「我他妈来带你回去!」金向禹吼出声来,把梁彦辰吓在了原地。
  在那之后,梁彦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直到现在。
  他还昏睡着,嘴唇发白,看起来比之前还要严重上几分,金向禹替他拿的早餐已经凉的彻底,燕麦糊在碗里,看着有些说不上的噁心。
  刚给林沫打完电话,他便拿起放在床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刀,仔细端详了片刻,刀柄处有些已经磨损了的龙纹,连外行都能看的出来,这是久经使用的古刀,估计是这些黑帮老大一届一届传承下来的。
  这里面有江氏疑案的关键?他不敢相信,可他不会放弃线索。
  林沫用寻魂盘的经验很老道,看起来有模有样,先是端了一盆糖放在桌边,接着拿出鸡血洒了上去,唸了几个诀后,马上像电风扇似的转动了起来,又将血液都吸收了进去,凌晨四点多看着罗盘自己在那转其实有些吓人,可江承泽不好意思说。
  「寻天!」说完,罗盘指向了东北边,林沫瞪着盘面看了两秒后,点点头,又喊了句:「寻地!」
  这下指针直接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指向西南方。
  「寻人!」还是西南方,林沫蹙紧了眉头,江承泽站在她身后给她捏捏颈子,让她放松些。
  林沫忽地起身,将寻魂盘收进包里,糖和剩下的鸡血放到楼下厨房,踩着运动鞋找上了阿娇,让她转告林许南自己晚点回来。
  「走了,去东北方。」她推开门。
  「东北方哪啊?」江承泽连忙跟上,「你不会想绕世界一圈吧?」
  「东北方有个龙穴,以前是间小庙,现在我就不知道了。」林沫套上了外套,将满身的伤遮住,回头瞥了眼江承泽后,迟疑地伸出了手,「......」
  「走。」江承泽弯起眸子,一把牵住她的手。
  他们到山脚下时,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江承泽的手今天不怎么折腾,只是那明晃晃的"7"让人不太舒服。
  「这是天魂吗?」江承泽突然发问,林沫把他的手塞入口袋里,可能是怕引人注目,别的不说,挺热的还。
  「小美人鱼难得聪明了一回。」林沫损她,手里拿着山脚下买的包子,一边哈一边吃,里头的肉馅还冒着烟,江承泽有点看饿了,「要吃吗?」
  "小美人鱼"本人摇摇头,「我吃了也没办法消化。」
  「喔,还挺可怜,也不奇怪啦,小美人鱼嘛。」
  「够了喔。」江承泽用另外一隻手揉了她的头一把,「这梗过不去了?」
  林沫又咬下一口肉包,嘶哈嘶哈了一阵,走到不远处的脚踏车租车店。
  「你要租?」
  「嗯,不想爬山。」
  老闆是个拿着扇子看球赛的秃顶老头,看着林沫走过来,也没站起来,就让她自己去后面挑一辆,见她要走了,又说:「冰棒拿一隻走吧。」
  「送?」林沫指了指自己。
  「送。」老闆说完,又转过去对着里头沙沙作响的电视机一言不发,「冰棒在保丽龙箱子里。」
  「谢谢。」林沫道完谢,挑了支凤梨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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