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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桃之夭夭(4)

  列车上,在进了隧道后,窗外望出去的景色仅有一片黑以及车厢内的倒影,也是在这个时候,陶亚凛才看见自己满是忧愁的表情。
  那日在床上醒来后,虽然记忆并不完全,可她仍是想起了自己打给洛衡的事,打开手机检查后才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喝酒误事真的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就幸好她还保有一丝理智,没因为衝动就将自己的心情一股脑儿地脱口而出?
  今日一早,洛衡问了她何时回去,在知晓了她搭乘哪班列车后,便说了自己到车站载她回租屋处,省得她要提着行李辛苦奔波,虽然一开始想拒绝,可明白洛衡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心意,陶亚凛还是只能接受。
  有时她觉得自己实在愧对洛衡,虽然总是对方主动要求,可她怎么觉得这样的行径有点像那啥……工具人呢?
  ——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尊贵的洛衡当自己的工具人呀!
  又经过了好几个站,当抵达目的地的广播响起,陶亚凛也自座位上起身,吃力地拿下放在架上的行李箱后往车门走。
  车站的人流眾多,她也跟着加快了脚步,随着人群的方向走,在上了两次电扶梯后,她终于走出了车站,来到了大厅门口的接送区。
  在搭过几次后,虽然没刻意记着,她却也自然而然的将洛衡的车牌号码记在脑中,在找到目标车辆后,便拖着行李箱上前去。
  见远处一个小不点走来,洛衡也打开了后车厢,下车去替她把行李箱搬至里头。
  「凛,你终于回来了。」在关上车门后,洛衡这么说,眼底尽是陶亚凛猜不透的情绪,「我等很久。」
  许久未见,一重逢洛衡就说出如此容易令人误会的话,陶亚凛一时之间招架不住,熟悉的害臊感又蔓延至了全身,「干、干嘛等……」
  「没有你很无聊。」
  「什么呀!」陶亚凛轻哼了声,视线赶紧朝窗外看去。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头却尽是险些掩藏不住的雀跃。
  *
  「回去的这几天做了什么事?」途中,洛衡向她这么问。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生活过于乏味无趣,洛衡对有兴趣的对象其生活琐事也一併感兴趣,想藉此使这过于枯燥的人生增添些许意义。
  「也没什么呀,就是跟亲戚们聊天,陪小孩子玩,有一天还、还喝酒了……」陶亚凛看着窗外的夜色,繁华的城市一至晚间,人潮不但没有减少,反倒越发增多了。
  再过没几日便要开学,不知不觉间她也再不是当初对校园都有些不熟悉的新生,经过了三个月的寒冬后,也即将要迎来繁花盛开的温暖春季。
  陶亚凛喜欢春天。不仅因为她的生日在春季,也因为这是个生机勃勃,万物復甦的美好季节。
  冬眠的生物在气温回暖后又恢復了朝气,树木在凋零后,熬过了严寒而能再度迎接花开的日子。陶亚凛记得,小时候住家附近有一片桃花林,每当春季来临,那儿繁花盛开的景象美不胜收,宛若人间仙境,浪漫得很。
  她听说明大也有一片种满桃树的园子,只是没有大门口的樱花大道如此有名,可春季开满花时也是好看的不得了。
  「洛衡,那你呢?」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喇叭声,将她的思绪从暖春拉回严冬,她不禁好奇洛衡这几日又是如何度过的。
  「跟平时一样无聊,还更不自在。」洛衡仅仅回了这样简单一句,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很烦。」
  每当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陶亚凛就会想着,会不会相识以来这些日子,她与洛衡从来就没有靠近过,仅仅是洛衡偶尔待自己的好才会令她误会,实际上两人依然疏离。
  就如同现在,洛衡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主动推开了想要了解他的她似的。
  「喔……好吧。」陶亚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来别那么失落,可似乎失败了。
  *
  在抵达租屋处后,洛衡见她模样有些疲劳,加上行李箱的重量也不轻,索性替她搬上了五楼。
  「凛,你就不能换个有电梯的地方住吗?」洛衡按了按有些酸疼的手臂,有些不耐烦地这么问。
  「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有钱啊?」陶亚凛轻哼了声,「你不想搬就给我嘛……又没人叫你帮我。」
  「不想让你太累。」洛衡失笑,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如你搬去我那,反正有空房,不收你房租。」
  「谁、谁要搬过去啊!」陶亚凛被吓得不轻,差点就这样跌下楼梯。
  她不想承认,在听到不用房租时,自己的确是有那么点心动了。
  好不容易抵达了家门口,原本陶亚凛还以为洛衡要直接走了,没想到他站在原地,似乎还想做点什么的样子。
  「谢、谢谢你载我回来,还帮我拿行李……」原以为他是想要听到自己的道谢,可看来并不是如此。
  「那……我先进去了?」陶亚凛眨眨眼,拿出钥匙转开了锁,将家门打开。
  她这次绝对不会让洛衡踏进自己的家门啦。
  「……再见。」见洛衡迟迟没有回应,她拉着行李箱准备进门——
  身后传来灼热的温度,陶亚凛感觉自己的头顶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胸口下方也被两隻大手揽着。
  「凛。」洛衡轻唤,下巴摩挲着她细软的发丝,从背后拥着她的力道又加紧了些,「你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陶亚凛也记不清之后的事了,只记得洛衡在松开她的身体后便下了楼,而她匆匆跑到室内将门扉锁上。
  ——洛衡抱她了?
  不同于之间那般若有似无的肢体碰触,不是摸头,也不是玩着她的发,更不是像去借住那日,他牵着她的手时的情况。
  被喜欢的人抱着,她不是应该开心才是吗?可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很想流泪?为什么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喜悦,反而更多的是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洛衡不应该这么做的,他不应该随随便便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做。
  陶亚凛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将脸埋进靠枕里头,布料上浸上些许泪渍。
  对洛衡而言,她究竟是什么?
  /
  洛衡抱我!衝着我来!!!(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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