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月·触手不可及(1)

  江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两碗面，苏晴端起碗筷想收进厨房，被江野按住手腕。
  “我来吧，”说完又忙收回手，“还有三天就到经期了，少碰凉水。”
  苏晴一瞬间愣住，回过神来碗筷已被江野接过放进了厨房。
  还有三天就到经期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桌上的手机闪了一下，苏晴眼神茫然地抓起来解锁，陌生的壁纸在屏幕上出现，她才发现，这是江野的手机。
  她居然就这么解开了。
  江野的手机还是之前的牌子，她的指纹也就这么留了下来。
  江野的照片，背景是德国的新天鹅堡。
  “宝贝小晴，等什么时候你过来，我带你去你最想去的新天鹅堡，好不？”
  照片上的江野表情并不开心。
  他终于去了公主梦中的城堡，是他的公主没来。
  放下手机的时候，眼泪已经无声流下，厨房的水声停了，苏晴忙熄了手机屏，擦干净眼泪。
  江野走出厨房，苏晴抬头，表情平静：“定好酒店了吗？”
  “可以在你这儿打地铺吗？”
  “好。”
  两人各自洗完澡，也就到了睡觉的时间，苏晴睡在床上，床边的地板留给江野。
  有些话现在不问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苏晴犹豫再三终是开口：“你和庄菲，后来在一起了吗？”
  江野“腾”地一声坐了起来，看着苏晴，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动了动嘴最后说：“没有。”
  苏晴叹了一口气。爱情虽然输了，但幸好不算惨败。
  “当初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走呢？”
  “不想花你那么多钱，更何况还是你爸妈给你的钱，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年我和我妈要钱都觉得愧疚。”
  “幸亏你没跟我一起走，那年五一，你走后没两天，我爸出事了，强奸罪，进监狱了。”
  “啊？”苏晴错愕地长大了嘴巴，要是她当时知道这件事，知道江野的人生可能要跌入谷底，她一定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没事，都过去了。”江野的语气云淡风轻。
  是呀，都过去了。他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他们重归于好的时机，也过去了。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苏晴知道江野家里出事之后，开始勤工俭学，一开始是留学文书，靠“帮助其他年轻人走上像他一样的不归路”谋生，中餐厅端盘子，送外卖，但不是蛮干，大学毕业之后，攒下了一笔启动资金，江野凭借着打工积攒的经验在唐人街开了自己的中餐厅。回国已有两年，因为妈妈生病，现在在自己创业。
  苏晴这几天练舞辛苦，说着说着就开始眼皮打架。
  “小晴，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和你爸妈去爬山，然后走散了，后来怎么样了呀？”
  江野得不到她的回应，翻过身去看她，眼睛已经闭上，纤细的手指垂落在床边。
  江野伸出手指，他知道此时哪怕指尖相触，也能天雷勾动地火。
  苏晴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连着亮了几下，他忍不住拿起来，试着输入苏晴之前的密码，手机解开了，发消息的人备注是“小川”。
  “姐姐回家了吗？”
  “姐姐今天多吃点好吃的哦。”
  “玩得这么嗨，明天好好和我说了都吃了什么。”
  “我先睡啦。”
  “姐姐晚安。”
  小野，小川。曾经的位置已经被人替代，江野轻轻地将手机锁屏放回原位。躺回地上，夜深了，地板冰冷渗入骨髓，他说：“小晴，明天早上，我给你煮面吃吧，西红柿鸡蛋面。”
  苏晴沉入梦乡，他的话已无人回应。
  手指再度伸过去，却只是牵住她睡衣，嘴唇小心地贴上去，在衣袖上印上轻轻的一个吻。
  宝贝小晴，以后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