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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大雨能否洗刷什么。秦淮觉得,不能。
  人们总是说雨能带走很多东西,譬如罪恶、阴霾,不好的记忆。
  但雨什么都没做,人们想忘记、能忘记,就忘记了;只是那时恰好在下雨。
  事后别人问,就强加在雨的头上。
  她是在雨中和他做爱的,此后每回下雨,都提醒着这一天;雨不能让她忘记,雨让她想起。
  雨止离亭,下山路陡峭泥泞,比继续向上危险;就像他们的关系,不能撤退,只能前进。
  秦淮一路无言,不迎合也不反抗,宋怀青是牵着她的腕走的。男人正是餍足的时候,她腕间印着深红的痕,那是罪证;还有包里她换下来的湿衣,现在是宋怀青背着了。
  自己可真是有先见之明,秦淮无不自嘲地想。她成年多时,该对自己的身子负责; 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立场去怨恨了,从她成为他共犯的那一刻起。
  就像年幼的灯一样熄灭,就像昼伏夜出的兽一样行走,她再也无法怀抱一颗安然无愧的心在日光下。她的瘾,已经将她吞噬。
  秦淮向情欲投降时,也捏了捏宋怀青的手。男人颇惊诧地回头看她,她自觉又自弃地笑了,“老师,没关系的,我并不觉得疼。”
  这句话将他点燃。宋怀青一向自信自己的魅力,女孩沉沦只是早晚的问题;可是,这也太快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去许多芜杂,他撇开一丝莫名升腾的烦躁与不安,松开腕,与她交扣着手,向山巅去。
  雨后新空,山顶云开雾散;若是好运,见着云海也说不定,不过,谁又期待呢。
  甫一入宾馆,宋怀青便脱下一身湿黏,进浴室前,他好心情地问秦淮,“要一起么?”女孩头摇成了拨浪鼓,他失笑。
  也罢,刚刚是她初次,淋了雨又在亭子里仓促行事……暂且饶她罢。他似乎已经饶她数回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可怜自己的小帐篷,只能自食其力哪。
  秦淮独自坐在床脚,听着里头花洒声,他的身材真的很好……不不不,怎么又想到那事去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淫娃荡妇,随时随地都在发情,得找些事做才好。
  宋怀青出来时便见秦淮小女人样的坐着吹他湿衣,这幅温驯的姿态又叫他支起了小帐篷,这女孩真是……无时无刻不勾诱着他。
  “怎么想到替我吹衣服了?担心老师生病么,值得鼓励一下呀。”说着他便一步跨跪上床榻,掰过她侧脸深吻进去,本就单薄的浴巾随着这大幅度动作滑落,气氛转眼就情色起来。
  “不,嗯…衣服、衣服还没吹干呢……”“不用吹了,明天自然就干了。”
  现在,就来做些快乐的事吧。
  他本不想弄她的,谁叫她可口得让人无法自持呢,又总是勾他。
  全怪她。
  “老、老师,别、别弄那里……”
  “那里是哪里呢,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男人说着,将敏感处全指认了个遍。
  “嗯,啊~~好,好奇怪…”方才亭里暴风骤雨般,迅疾但是并未持续太久;现下他们有整夜的时间,不在亭子里,在床上。
  如果可以,还在地毯上、浴室里、梳妆镜前。
  整夜的时间,都是属于他们的。
  被宋怀青唤醒时,秦淮以为还是梦中,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一夜她睡没睡过,男人在她身子上掀起风暴,她无助地溺没其间;男人却置身风眼,自若地望着她欲海颠沉,她似乎唤了整夜的“老师”。
  唤得她醒来时嗓子都是哑的。她以为是梦,是因为天色还是黑浓。
  “你不是说想看日出的么,再不起来就看不成啰。”哦,她忆起了。昨夜宋怀青迫着她作弄时,强问了她许多问题,譬如她为何放假了不在家要提前返校,譬如从什么时候开始自愉,一般在哪里,大学有没有在教室里做过……
  还有,为什么要上山。
  “因为、因为喜欢山,日出也好看得很……”是好看极了。二十年来,做多少次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翻过的每座山,她都还记得。
  她的身体登过无数次顶,山的顶、欲望的顶;她也无数次看过日出。
  山的日出,盛大光华;喷薄的朝色,是她攀过的最高的潮。
  那是她一个人的极乐。
  现在,是两个人了。
  秦淮不想同宋怀青一道欣赏日出,在他面前,她失态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她不想他见,不想任何人见。只是他态度出奇强硬,半拖半抱着,迫她出了门。
  宋怀青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按常理来说他折腾她一夜,让她睡个足才显得体贴不是,现在一心迫她出去,大有逼上梁山的架势。昨夜他强套她回答,竟是一眼没合过,后来他耸弄、歇息,将她搅得眩晕不止时,心里一直念着她的回应,眼下最能做的,便是看日出了。
  看看又如何。回想上一次爬山赏景,似乎是八百年前?倒是也有些心动了。
  就这样,伴着东升的启明星,他拖拽着她,拾阶而上,向最高处去。
  夏夜是浸凉的,秦淮裹着旅馆的被褥,看着前边拉扯着自己的男人,他只着前日里透湿又干掉的单衣,山风鼓动他的发、襟,也鼓动她的心。
  “老师,你冷不冷,我现在不冷了,你把被褥披着吧。”
  宋怀青回头笑她,雏鸟兜头兜脑地团在洁白的窝里,鼓囊囊的,可怜得紧。
  “老师不冷,你好好裹着,别着凉了,若是病了,作为师长,我罪过岂不大了?”
  秦淮这还是头一回听他的话真心舒展了眉头,她并着他一块笑起来。她笑意盈盈,胜过山色。
  行至颠处,星子既沉,东方渐白。
  秦淮爱日升、爱日落,她爱的是刹那间改天换地的颜色,日永远在升沉间,它收紧残照薄近西山之际,也在另一处燃烧、布散,直到死亡。恒星的寿命于她浮游而言,便是永生。永生的晖光,顷刻间扫荡夜的晦暗,那光、印在她眸子里,成了她的光。这一刻,她终于赤裸而无需隐瞒。
  宋怀青发觉,自己无法将目光从身边的女孩身上挪开,尽管日出瑰艳,尽管她并不看他。
  他透过她,看见她的焰。
  她的焰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垠的火红。
  他隐约觉察出那不安是什么,可又无法辨析;他为她的眸光惊心,却无端想立时将她拽离。他如此想,也就如此做了。
  宋怀青扯过女孩的肩,便凶猛地侵略上去,他山一样挺括的胸膛,遮蔽了日出的晖光。
  被他强拽着脱离方才的情绪,叫秦淮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她这才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位麻烦,顿时头疼。他扰她兴致不说,还阴晴不定、叫人实在摸不着老虎须儿,这会又是怎得他了?
  秦淮活泛的心思很快就在男人的攻城略池下偃旗息鼓,男人将她与褥整个压在身下,直令她喘不过气来。她拿翦水的眸看他,“老师,老师好重,我疼……”
  这会她的眼神攻势似乎毫无作用,宋怀青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将褥子兜在她面上,一心只戏弄颤栗的红果与幽谷。
  秦淮被强横地蒙了面,只觉得呼吸都是艰困的,她试图挣出来,男人却伸手压实了出口,她看不见他,看不见太阳,看不见会不会有人如他们一般好兴致上山来,她脑海中空濛一片,只余被他数指抽插不休处快感如潮。
  她在窒息中绝顶,这一次,她仿佛要死过去般痛快。
  “你泄了,而且是吹的那种。”宋怀青的声音适时响起,对秦淮而言,这声音无异于魔鬼。
  让她生、让她死的魔鬼。
  宋怀青扯开蒙着她脸的褥子,见她神色迷惘、目光涣散,想必已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他终于感到横亘心头的躁郁不安渐渐消散,便又展出惯常的笑来与她唇舌相濡。
  “有这么快乐?老师真嫉妒呢,总觉得秦淮你的快乐比老师的多一些呢。”
  凝视着女孩恍惚的神情,他知道,此间他便是想怎么施为,她都不会反抗了。
  那么,“就来帮老师舔舔吧,老师也想有更多的快乐。”
  巨大的腥涩强硬地冲进喉咙,秦淮瞬的回过神来,但是男人将她摆弄成跪姿,一手钳制住她的腕,另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她便是使尽气力也没法让那巨物脱出半分,相反,扭动着摩擦,教男人快慰更增十数。
  她不住地想要干呕,但是堵在喉里的又让她什么也做不成。如此数下见她适应些许后,宋怀青便收回控她后脑的手,转下去抚弄乳首。
  秦淮裸着上半身在空气里旷了有一会儿,男人滚热粗粝的掌心甫一包裹上来,一阵激流便泉涌而出。嘴占着,胸乳肆意揉捏着,真正该做那事的地处,却“无人问津”,那处骚动得厉害,她无意识地在吞吐间款摆起腰肢,教它与褥子研磨,不解其痒,也稍作安慰。
  宋怀青不是没察觉她身子空得厉害,他再也不欲体会到方才那番异样的心绪了,他要让她深切体悟到,她的瘾,只能他来解;而解不解,全凭他兴味。
  秦淮忍得受不住,眼泪都落了下来,泪液划过唇与肉的交界处,同她津液、他体液淆杂一块儿,让他的进出愈加顺畅;他的动作愈发狠厉起来,每一下都极快极重,重得要踩落她的灵魂。
  在摇摇欲坠之际,终于,一股浓白喷泄进她的食道。
  白浊过多过浓厚,从她唇缝渗出来,男人修长的指节,将它们服帖、细致地涂抹在她面上的每一处,他做这动作时,好看极了。秦淮隔着眼睫也粘染的浊液,仰视他,保持着伏跪的姿态,仰视他。
  她的灵魂,是不是也随着他巨物的抽离,被带走了?
  “老、老师,下面…下面难受……”女孩仰着一张满是白浊看不清容色的脸朝着男人,声线颤抖、溢满恳求,她的手随着她的祈求自顾自地探向双腿的隐秘处,马上就要自纾了去……
  宋怀青猛然扳倒她的身子,径直冲刺进去,紧接着,又是亘古不变的响动与经久不息的有关情欲的演习。
  此后,她的瘾,只能由他解;任她自己,也不行。
  天光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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