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不能理解
“读读看，跟我说什么感受。”
唐冉闻言，就走到那本小手册前，将之翻开。
然后唐冉就傻了眼。
足足两人宽的书页上，其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字，几乎是以一种无比拥挤的姿态摆在其上面，除了一些图画之外，便没有其他空闲之处。
唐冉在愣了片刻之后，忽然意识到。
这所谓的小手册的小，说的可能不是这个书小，而是这个书里面的字。
简直小的离谱。
深吸一口气，强忍想打人的冲动，唐冉硬着头皮看了起来。
自从开始修行之后，已经是很久没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学习东西了。
修行者不同于凡人，凡人之间，想要学习什么东西，必须要通过一些东西来来传递，虽然也可以通过彼此交谈，但更多的还是通过书本。
修行者虽然也有这样的情况，但更多的，却是能够通过意念的交流，尤其是面对面的时候，直接将要告诉的东西一下给对方，至于理解，那都是对方的事情。
即便无法做到如此，也可以通过玉符来进行，玉符中的东西，要比书本上的容易观察的多，以修炼者的意念力，几乎一眼便能够扫过。
但书本不同，即便唐冉也能够做到一扫便记住，但却依旧需要去翻书。
这实则是个极为麻烦的过程。
对此，唐冉只能说非常不能理解。
这偌大的一个符文会，难道连玉符都买不起吗。
而随着阅读，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里面所写的，不只是内容多，其中用到了许多说法，却是看得唐冉有些头大。
甚至于，有时候短短的一句话里面，能找到数个看着晦涩难懂却又看上去很不凡的说法。
只是让唐冉郁闷的是，这看上去极为难懂的话，在搞明白其意思之后，却不过只是在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相比之下，周乾所写的那些东西，就显得极为可贵。
因为不管怎么说，至少感觉是给人看的，除了其后来给唐冉的那些符，其放在山上屋里的，里面的内容都是简单易懂的。
而且往往都是尽可能少的内容来解释一个符的刻画。
简而言之，周乾的那些东西，简明扼要。
而这本小手册，则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极端。
又看了一会之后，唐冉将这小手册合了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老头看着唐冉的神情，脸上笑容更甚，道：
“这只是入门的，你要觉得简单，我还可以给你更深奥的。”
“别。”唐冉连忙摆手。
开玩笑，这所谓的入门就看的他头疼，再来个更深奥的，那还得了？
“所以。”唐冉想了想，向老头道：
“这里都是这么学制符的？”
“当然。”老头笑了笑：“想要成就不凡，必先经历磨难，这看书，就是一种修行。”
唐冉沉默，片刻后，他出声道：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要离开了。”
“哦？”老头神情动了动，看着唐冉：“你说说，为何。”
唐冉深吸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想出这方法的人，这里八成是有些不太好。”
说完，唐冉指了指自己脑袋。
老头对此只是笑了笑，道：
“在这点上，你倒不愧是他的弟子。”
唐冉摇摇头，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上面的理念？”
他之所以看的有些头疼，并非是因为上面写了什么太不凡的东西。
而是在那些看上去晦涩难懂，需要认真琢磨的说法之后，不过就只是用普通的一句话就能描述的东西。
这才是最让他头疼的地方。
书本的形式，再加上如此晦涩难懂的说法，以及许多根本就是多余的做法，这些加在一起，除了让整个学习的过程徒增难度，唐冉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怎么，想不明白？”老头看着唐冉。
唐冉点头：
“这么做，只会让学习制符变得更难，不是吗？”
“的确如此。”老头道，“只要学习过一定制符的人，并且学的还不错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方法？”唐冉道：“直接用玉符的方式，难道是件很难的事情？”
“当然不难，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老头笑了笑。
唐冉眉头微皱，下意识道：“为何？”
“你自己想想。”老头没有直接说。
唐冉此时心中实则主要是不解，并且对这符文会也没有什么太大好感，不过在老头询问之后，还是沉下心来想了起来。
按照老头的说法，可以这么做，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那就说明，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们选择用更为复杂，困难，也更浪费时间的方法来学习制符。
唐冉心中想着，忽然灵光一闪，联想到一件事情。
源力，在荒域之中没有，而在中州之中，就不足为奇。
而中州，正因为有源力，所以有着更强的修炼者，并且同等境界下，修炼源力也要比灵力更占优势。
“借着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并且显得与众不同？”唐冉看向老头。
“对了。”老头赞赏的看了唐冉一眼，“主要是后者，至于前者，说起来没有强多少。”
顿了顿，老头解释道：“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让学习制符的难度增加，并且用那些晦涩难懂的说法，来让外行人难以理解，连那些想要学习的人，都要打消他们的兴趣。”
“将制符显的越神秘，越特殊，就能让外人觉得越不凡，就越能抬高制符师的身份，自然，就会有好处。”
老者笑了笑，“最直接的就是，我们制的符，价格就上去了，如果我们学的东西，让别人能够理解，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价值了。”
唐冉听老头这么说，对此多少有些无语。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样的做法，有些让人费解。
“所以那些懂制符的人，即使知道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用处，但还是不去改变这些，任凭这样继续下去？”唐冉道。
“的确如此。”老头点点头，“不过也不尽然，那些比较有成就的，都会让自己的弟子跟着他们来修习，而不必阅读这些书，至于那些没有好师傅带路的，就只能一点点慢慢来。”
唐冉摇摇头，“难怪他会选择离开，这样的地方，的确不适合待着。”
对这些东西，唐冉是多少有些抵触的，也可以说不理解。
何必要用这样的方法来为自己脸上贴金，与其花费这么多心思在这上面，倒是不如努力提高制符手段与实力，如果能做出一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符，岂不是要比这样有用的多。
反倒是这样的故作不凡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笑。
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留在这样一个地方。
“你师傅是肯定要走的，他的理念，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即使他自己不走，也会被用各样方法赶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者轻叹一声，倒是显得有几分惋惜。
“所以他实际上是被赶走的，而不是理念不合这么简单？”唐冉目光微动。
“倒也不是。”老头摇头道：“你师傅显然也明白这些，不过他比较聪明，在那些人想办法赶走他之前，借一个约定，还算体面的离开。”
“不过也怪他当初还年轻，虽天资足够，却没有足够的实力，人微言轻，不然或许这里也不是这个样子。”老头对此，显然不无感慨。
说着，老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向远方看了一眼，道：
“这么多年没回来，要是他知道自己当年那青梅竹马现在的情况，可别忍不住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