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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果然是天不亡我啊!

  夏钧尧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边,勾了勾唇,伸手把阮半夏抱进了怀里,淡淡的“嗯”了一声,好似这件事跟大祁的生死无关,跟他无关一样。
  他越是这样淡然,阮半夏越是不淡定了,她抬起眼眸看向他,“你……就不劝我一下?”
  当初薛君迁可是说了一大车的话,国家利益,个人利益都跟她说了一遍,怎么到夏钧尧这里,就一个“嗯”了?
  夏钧尧垂眉看着他,眼神异常温柔,“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让你去做。”
  这话,直接甜进了阮半夏的心里去。
  她知道,要打西域,是夏钧尧筹谋的,现在没有粮草,又如何去打?
  抿了抿唇,她伸手环住了夏钧尧的脖子,望着他,甜甜的笑道,“我不卖粮食,那你准备怎么办?”
  夏钧尧轻轻的勾了勾唇,“照打不误!”
  其实吧,这事,阮半夏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她到底有多少粮食。
  她虽然卖了几万斤给冷羽,但……她整整一万亩地啊,当时收成的时候,她卖了两百万斤出去,手上都还有一百多万,很少的一部分放在了薛君迁的粮仓里,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她给藏了起来。
  她就是不想让官府知道,她手上还有那么多粮食,否则那肯定保不住的。
  想了想,她忽然笑道,“让我卖给国库也可以,不过……”
  夏钧尧低眉看着她,嘴角始终勾起一抹淡淡的弧痕,让阮半夏看得喜欢不已。
  她抬起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夏钧尧的唇,笑睨着他,“一两银子一斤粮食,虽然有点贵,但我毕竟是生意人,以前在这方面我吃了不少亏,现在……我才不想吃亏。”
  “一两银子一斤?”夏钧尧的眉角突地跳了跳,这还真是天价!
  阮半夏皱眉,“怎么,嫌贵啊?我卖给大梁也是一两银子一斤,现在大祁和大梁都缺粮食,我要是不在这个时候坐地起价,我对得起我手下那些辛辛苦苦帮我干活的兄弟吗?”
  这倒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
  夏钧尧拧了拧眉,“好,我回去跟父皇说一下,他要,你就卖,他不要,你就留着。”
  “这还差不多。”阮半夏笑着躺进了夏钧尧的怀里,想起皇帝那个老头,她就郁闷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是给我十两银子一斤粮食,我也不会卖给老头……”
  夏钧尧把她搂紧,“我知道……”
  阮半夏在酒楼里突然跑了出去,阮冬青并没有看见夏钧尧来,他把整个酒楼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阮半夏,想到冷羽绑错了人,他的心就忍不住慌了起来。
  “姐……姐……”
  问了掌柜,掌柜说没注意,问了伙计,伙计也说太忙,没看见。
  阮冬青都快疯了!
  该不会……该不会冷羽回来,又把阮半夏给绑走了?
  他正想出门,去牵马的时候,阮半夏和夏钧尧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看见阮半夏,阮冬青忽然上前,一下就扑进了阮半夏的怀里,激动的叫了一声,“姐……”
  阮半夏低头看着这孩子既紧张又激动的样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阮冬青这时候抬起头,才朝着阮半夏身边的夏钧尧看去,见到他,他顿时拧起了眉,“竹青,你把我姐姐带到哪去了?”
  竹青……
  阮半夏抽了抽嘴角,转头敲了眼夏钧尧脸上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她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青儿,这是……这是……”
  顿了半响,她才缓缓道,“这是王爷。”
  “王爷?”阮冬青彻底愣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夏钧尧,一时有点没明白,“哪个王爷?”
  “呃……”阮半夏咬了咬唇,“就是凌王,姐姐的夫君。”
  “什么?”
  凌王!
  阮冬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凌王不是戴着面具,坐着轮椅的吗?
  现在……现在怎么长了一张跟叶卿尧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腿也不瘸了?
  看着阮冬青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阮半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还得怪她!
  “走,我们上楼上去再说。”
  到了休息室,阮半夏没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往贵妃榻上一躺,而是拉着阮冬青的手乖巧的坐在了上面,她把到了京城,如何试探凌王,又如何嫁给凌王的事跟阮冬青说了一遍。
  阮冬青才像做梦一般的看着夏钧尧忍不住哭了,“叶二哥!”
  他走过去,抱着夏钧尧的手臂就哭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还在想,等我见到师傅的时候,该怎么跟他解释,我没……没想到,你就是王爷……”
  那件事,夏钧尧知道,对阮冬青的打击很大,否则后来,他也不会那么刻苦的练功。
  抬起手,夏钧尧像阮半夏一样的,怜爱的抚摸着阮冬青的头,轻轻的勾起唇角,笑道,“青儿,你们刚来的时候,京城太过危险,我不方便暴露身份,就连你姐姐,她也是自己猜到的,但……好在那些事都是有惊无险,你姐姐身边还好有你……”
  是啊,就连阮半夏都不得不承认,还好她的身边有阮冬青和邓青云,否则……她真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感伤了一会儿,阮冬青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夏钧尧,他盯着夏钧尧的脸,就像是看不够一样的,紧紧的看着他,“叶二哥,那你这次来……”他的视线稍稍朝着阮半夏移了一下,就又转到了夏钧尧的脸上,“是接我们回京城的吗?”
  回京城?
  就连阮半夏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却被阮冬青问了,还不等夏钧尧开口,阮半夏直接肯定的摇摇头,“我不回去!”
  夏钧尧沉寂的眼底落下一片黯然,虽然听见阮半夏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他能够理解她是对京城伤了心,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他淡笑着摇摇头,“回京城的事,还要你姐姐愿意,不过……”
  他顿了一下,才慢慢道,“西域马上要和大祁开战,这一次,我会和镇北侯一起亲赴前线,势必要将西域灭了。”
  灭了……?
  阮冬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夏钧尧这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阮半夏吓了一跳,她以为之前竹青说的夏钧尧要对西域动手,只是发兵而已,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夏钧尧要亲自去!
  战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危险重重,一个不注意,小命都难保。
  可……她心里知道,这一次,她是劝不了夏钧尧的,她更知道,夏钧尧此次能有这样的决心,也是因为她!
  见阮半夏不说话,脸色愈发凝重起来,夏钧尧伸手,拉过阮半夏的手,在掌心里紧紧的握着,“放心,我一定会大获全胜的,等我凯旋归来,必定会大权在握,等到那时,我再亲自前来迎你。”
  阮半夏不想要夏钧言什么大权在握,她只想要夏钧尧好好的在她身边陪她。
  什么王爷,什么王妃,其实,她真的一点也稀罕,她只是想要夏钧尧这个人,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但……她又知道,以夏钧尧现在处的地位和局势,如果他不往上爬,那他就只能是死!
  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阮半夏转头看向夏钧尧,“好,我等你回来。”
  夏钧尧这一趟出来的匆忙,当天到,第二天就骑着快马走了。
  阮半夏看着他骑在马上矫健的背影,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般,疼得喘不过气。
  “青儿,走。”阮半夏回身,上了马车。
  阮冬青朝着夏钧尧那边担心的望了一眼,虽然心里不甘,但还是只能跟着阮半夏回去。
  西域虽然不像大梁那么冷,但毕竟冬季就要来了,还是会冻得人发抖。
  好在阮半夏的鸭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回去以后,她就联系了几家工坊,把羽绒服的制作方式交给他们,并且把鸭毛全部运了过来,“半个月之内,我要一万件。”
  虽然半个月一万件听着有点离谱,但江南最是这样的工坊很多,全国有三分之一的衣裳出自江南,所以这半个月一万件,并不是太难。
  阮半夏付了钱以后,就回到酒楼,又脚上了几个伙计,跟着自己一起去粮仓。
  “把这六万斤的粮食全部弄出来打包好。”
  阮冬青看着阮半夏仅仅有条的吩咐着,他的心里也跟燃了一把火似的,蠢蠢欲动。
  当年,叶俊生参军之时,他还小,但是现在,他都已经快要十三岁了,而且他又会武功,自然是想去战场磨练一番。
  男人,要么寒窗苦读十年考取功名,要么就去战场磨练十年,养成男儿心性!
  但……这事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真的告诉阮半夏,现在邓青云不在,如果他再走了,那谁来保护阮半夏?
  三天的时间,阮半夏把一切准备就绪,而夏钧尧回去的时候,早已飞鸽传书回去,当他到京城的时候,皇帝已经知道了消息。
  刚回王府,换好了装,福公公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凌王,皇上要见你,现在立刻马上……”
  夏钧尧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随着福公公进了宫。
  福公公推着凌王一路到了御书房,然后还特意把御书房的门给关了。
  “儿臣参见父皇……”
  夏钧尧没有跪下去,而是坐在轮椅上对着皇帝微微颔首。
  皇帝看着他眼底的黑影,真是心疼的抓心抓肺的,他站起身,走过去,把夏钧尧推到了一边,而他自己却坐在座椅上,紧张的看着他,“皇儿,你说……你说丫头还没死?”
  夏钧尧低低的笑了一声,“嗯,确实活着。”
  “太好了!”皇帝的眼眶顿时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负罪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激动……
  “那……那她……”皇帝停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现在好吗?”
  这事……夏钧尧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好!她现在比任何人过得都好,江南首富薛君迁租给她一万亩良田,她自己又开了一家别有风味的酒楼,还开了一家赌坊,生意做得如火中天,就连薛君迁都说,他这个江南首富一年赚的银子只相当于她半年的收入……”
  “什么?”皇帝彻底愣住了,他本来以为阮半夏只会种地,却没有想到阮半夏不但会种地,还开起了酒楼和赌坊……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啊!
  夏钧尧看着皇帝的脸色,缓缓笑道,“现在整个大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一下子拿出十万斤粮食,但……她有。”
  “她真的有?”皇帝一下就激动起来,心里那股子高兴劲,竟比知道阮半夏还活着,还让他兴奋。
  虽然仅仅只是十万斤粮食,但那可是大祁的救命稻草啊!
  “是!”夏钧尧驽定的道,“她有,但是……她不卖给国库!”
  “这……”皇帝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就被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
  他可是到现在还记得,阮半夏当时捐了一万七千件御寒衣裳给国库,还有那些姜,她也是免费捐的,可最后,整个京城里却没人想她的好,硬生生的把她给逼的跳了崖。
  这换成谁,也会记住那段痛,怎么可能还愿意为国库捐东西。
  就算是他,估计也会跟阮半夏一样吧。
  “哎……”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就红的眼眶,更是渐渐的弥漫起一片晶莹,“这事……不怪她,都怨朕,是朕当初没有保护好她,是朕对不起她。”
  看着皇帝忏悔的样子,夏钧尧满意的抿了抿唇,“虽然不卖给国库,但是她说……她愿意卖给老头。”
  “什么?”皇帝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加惊讶的看着夏钧尧,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她,真的,真的,愿意……卖,卖给我?”
  “是!”夏钧尧点点头,抬起手抹了一下皇帝的眼底,他冰冷的手指才刚刚触碰上去,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迅速的掉了下来。
  “不过,价钱有点贵。”
  “贵?”皇帝直接大手一伸,豪迈的道,“现在是千金难求粮食,有钱也买不到啊,皇儿啊,不管她要多少钱,朕都会买!”
  这倒是,在这个能够饿死人的年代,还年年战乱,谁有粮食,谁就掌握了经济命脉,就算是漫天要价也无所谓,总会有人买的。
  “好。”夏钧尧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到皇帝的手里,“这是她给我的,她粮食的库存,有六万斤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还有一百多万斤,她是秘密藏起来的,父皇,现在看你要买多少?”
  “这么多粮食?”皇帝看得直接傻了眼,一般的户农,每年产出来的粮食都是有数的,产出来之后,必须要卖出去,供商家周转,让百姓不饿肚子。
  可这些秘密的,很显然,是阮半夏地里多长出来的收成,是别人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她真的做到了,每亩地比别人高出百分之三十收成!?
  这时候,国难当头,皇帝真心是明白了夏钧尧当初那句话。
  如果没有阮半夏,那他,他的国家将会万劫不复!
  皇帝倒是也没有含糊,立刻拨了十五万两的银子,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江南。
  而这时,夏墨言也慢吞吞的回到了京城。
  为何是慢吞吞?
  因为他现在胡子掉得干干净净,下巴上甚至连一个胡渣都没有,就连他的嗓音都变得……跟太监一样尖细。
  他是没想到要怎样跟皇帝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臣解释。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废了命根子,现在跟太监无疑,那他……那他这太子也就没法当了!
  回到太子府,就有人告诉他,皇后的病越来越难受了,每天躺在床上,疼得打滚,他心里也很烦躁。
  找了一圈,没找到吟月,他更是心急如焚,吟月的丫鬟告诉他,吟月进了一趟后宫,就再也没有回来。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就进了……后宫。
  “母后!”
  夏墨言刚踏进凤仪宫,就听见皇后痛苦的嚎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提起脚步,快速的跑了进去。
  内室里,皇后披散着头发,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疼得翻来覆去。
  夏墨言一步走过去,将皇后扶起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母后。”
  他低头看着她痛苦不已的样子,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怎么还没好吗?”
  “好?”皇后疼得忍不了,性情也大变,她张着嘴,就冲着夏墨言吼了起来,“都是那个小贱人,你养的那个小贱人!”
  小贱人?
  夏墨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皇后抬起头看着夏墨言,忽然狰狞的笑了出来,“吟月,吟月那个贱人,她就是药王的女儿南宫月!她处心积虑的在你身边,就是要让本宫死啊!”
  “什么?”夏墨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她……她……”
  “对!就是她!”皇后抬起自己的手腕,把袖子一把撩开,“看看,这根线,马上就要越过本宫的手臂了,本宫最多还能再活一个月……可……本宫现在就想死,现在就想死!”
  看着皇后已经疯癫的样子,夏墨言真是难受的紧,如果……如果他再把自己被废了命根子的事告诉皇后,不知道皇后会不会疯?
  可他并不知道,皇后早已经知道了。
  皇后此时的眼睛就盯着他,慢慢的下移,到了他的衣摆处,她咬了咬牙,忍着心痛问,“皇儿,你给母后说句实话,你……你是不是已经……”
  夏墨言心里大惊,一把推开了皇后,猛地站了起来,他的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摇头,“母后……母后……”
  这是他心里的痛,他以为只要杀了那些侍卫,大祁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可……可皇后竟然知道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皇后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悲凉的勾起唇角,绝望的笑了一声,“还真是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啊!”
  杀了先皇后又如何?夺了太子位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夏墨言深吸了一口气,“母后。”他上前一步,站在床前,看着皇后,缓缓道,“我想见一下吟月。”
  皇后一听,顿时怒了,一掌打在了夏墨言的身上,她抬起头,猩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夏墨言,“你竟还要去看那个贱人!你竟还想着她!?”
  都这样了,他还在想女人,也真是只能呵呵了……
  夏墨言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朝后退了一步,“我只是想去问问她,是不是从最开始,这些事,都是她筹谋的,我只是想问问她,在这件事上,她又出了多少力!”
  实则,他还是真的想见见她。
  毕竟他做男人的时候,最爱的还是这个女人。
  “罢了。”皇后伸手招了一个宫女过来,“你要去,就去吧!”
  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呢?
  反正也活不长了,夏墨言还想折腾,就让他自己折腾吧。
  夏墨言跟着宫女,一路来了暗房。
  当房门开时,他看着里面的情景,心顿时沉了下去……
  吟月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的指甲已经被全部扒光,手上,衣裳上,全部都是干透了的血迹,就连她的脸,也是高高的浮肿起来,让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他几步走进去,蹲在椅子边,看着吟月,喉口忽然哽住了,他伸手,慢慢的抚摸着吟月的脸,心一下就痛了起来,“给本太子把她放了!赶紧放了!”
  宫女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走过去,把吟月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吟月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一下倒进了夏墨言的怀里。
  “吟月,吟月!”夏墨言抱着吟月,使劲的摇了摇。
  吟月这才有了一些意识,慢慢的睁开双眼,当视线触及到夏墨言那张脸时,她轻轻的勾起唇,讥讽的笑了一声,“原来是太子殿下啊!”
  这话其实没问题,可从吟月的口中说出,又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口气,夏墨言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他知道,就连吟月都知道了那件事!
  作为男人,在这方面被一个女人嘲笑,是一件羞耻的事,更何况,这件事还有吟月一半的功劳,他抬起手,一下掐住了吟月的脖子,异常用力的,狠狠的掐住了吟月的脖子……
  吟月掀起眼皮无力的看了夏墨言一眼,也不挣扎,也不叫,任命一般,由着自己的呼吸被全部剥夺。
  “吟月!”夏墨言看着吟月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更怒了,“说,是不是你干的!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
  吟月低垂着眼眸,轻蔑的哼了一声,“太子殿下还真是抬举吟月了……”
  夏墨言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你的背后是谁?”
  吟月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睁着眼睛好累,她索性闭上,也懒得再看夏墨言一眼,“凌王,我从始至终都是凌王的人,不管是出于报仇,还是我对他的私心,我必会不顾生死,助他一臂之力!”
  凌王!
  又是这个凌王!
  夏墨言真是觉得,只有夏钧尧活一天,他就难受痛苦一天!
  就连他最爱的女人,竟然都是夏钧尧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听着吟月那意思,她……爱的是夏钧尧?
  “吟月!”夏墨言猛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猜到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爱凌王?”
  吟月轻呲了一声,“不然呢?”
  她慢慢张开双眼,阴冷的睨了夏墨言一眼,“难道太子殿下会以为吟月爱的是你?”
  “你找死!”夏墨言初见吟月那种迫切的心情现在全部转成了恼怒,他掐着吟月脖子的手,狠命的,越捏越紧。
  吟月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忽然……胃里一阵翻滚,她张开嘴,就开始不停的干呕起来。
  夏墨言一下松了手,看着吟月这痛苦的呕吐的样子,心里忽的一喜,对着旁边的宫女,就激动的大声的叫道,“快,快去请太医!”
  宫女拧了下眉,不情愿的说道,“太子殿下,她这样已经有一个月了,一直都没事。”
  一个月多了?
  夏墨言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他一回头,凌厉的视线扫在宫女的脸上,尖着嗓子就叫了出来,“本太子让你去,没听见吗?”
  宫女被他那声音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宫女转身匆匆的跑开了。
  吟月坐在地上呕了一会儿,才稍稍好了一些,她身体无力的靠着椅子,抬起头看着夏墨言,冷笑,“不是要杀了我吗?杀吧。”
  杀?
  不不不,夏墨言在没有确定那件事之前,是不会杀了她的。
  他看着吟月的眼神也异常温柔了起来,他走过去,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吟月的后背,缓声笑道,“吟月,本太子让你做太子妃可好?”
  太子妃?
  吟月斜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墨言伸手,抓住吟月的手,继续循循善诱,“夏钧尧再好,他的心里也只有阮半夏那个贱人一人,而本太子再不好,心里也只有你。你只要心甘情愿的跟了跟本太子,本太子让你做太子妃,以后,你就是皇后,这有什么不好?”
  皇后?
  吟月讥讽的看着他,“太子殿下,就是到了现在,你还在做着皇帝梦?”
  他们话没说几句,太医就跟着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太医看见太子,照例行了礼。
  夏墨言却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赶紧过来,给她把把脉。”
  太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拿出一张绢帕罩在了吟月的手腕上,半刻后,太医一脸纳闷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女人,踌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殿下,这位姑娘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实在是不宜再用刑。”
  有身孕了!!
  哈哈哈哈……
  果然是有身孕了吗!?
  夏墨言听见身孕两个字,就跟疯了一样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就在他以为他这个太子没有一点希望,一定会被废了的时候,吟月竟然有了身孕!
  她有身孕了!
  吟月有了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只要生个男孩,那么,他这个皇帝是坐定了!
  忽然止住笑,夏墨言伸手一把抓住太医的手,紧张的问道,“能把的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这……?”太医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要怀胎四个月以后才能把出脉象。”
  “好好好!”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夏墨言能等,也必须等!
  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吟月的肚子上面,他立刻吩咐宫女,准备软轿,然后让她们小心的伺候吟月。
  他就像捡到宝一样的,飞奔进皇后的内室,一进去,他就跪在了皇后的身前,激动的说,“母后,吟月怀了儿臣的孩子,吟月怀了儿臣的孩子!”
  “什么?”就连皇后都怔住了,不相信的看着夏墨言。
  夏墨言跪着走过去,拉住了皇后的手,“真的,母后,吟月怀了儿臣的孩子,如果这胎是个男孩,那么,那么儿臣的太子之位就保住了!”
  这就像是走在沙漠里的人,忽然看见绿洲一样,让人激动不已。
  别说夏墨言,就连皇后也跟着扯了扯嘴角,自从吟月告诉她,夏墨言被废了之后,她就一直郁结攻心,总以为这些年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却没有想到,老天竟然还会给他们这样的转机?
  “好!”皇后抽出自己的手,反手握住夏墨言的手,也很激动的说道,“好好保住这一胎,一定要好好保住,只要这胎是男孩,你舅舅就一定会把你推上皇位了!”
  是的!就算皇后死了,夏墨言还有丞相这个靠山。
  只要丞相不倒,他的地位就不可撼动!
  夏墨言跟皇后说了,要把吟月接回太子府好生的照顾,皇后便也同意了。
  到了太子府门口,夏墨言亲自去把吟月从轿子上抱了下来,他就像抱着宝贝一样的,抱着吟月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太子府。
  而吟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劲来,当她听见太医说,她有了身孕以后,脑袋里就是蒙的……
  “来人,给吟月把房间收拾好,再派六个丫鬟轮流照顾着,从今天开始,吟月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本太子就要了你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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