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裴斯年哪儿想到原因竟是这个,又像意识到什么,凑过去轻轻吻了吻沈丛的眼睛,眸光里充满了期待,唇角都扬了起来问:你高中喜欢我?
  那时候,不是他单恋么?
  恩。沈丛被亲的痒痒的,被望得又羞涩又难堪,将裴斯年推开揩了揩眼角的泪水闷闷道:还记得那个旧教室的墙么?是我留言写的那些话,我还请你看电影了。
  裴斯年从后面急急拥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直觉像鱼儿入水、燕雀出笼般畅快又高兴,轻笑道:恐怖片。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丛垂着眼呆呆看了会儿脚尖。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见面?裴斯年将藏了好几年的问题问出来,又觉得不该问,隐隐有些紧张了起来。
  万一,丛丛就是因为看到他打架太凶了不愿意见他呢?
  我以为不是你,因为你太凶了,不像是要当程序员的样子。
  你走了之后我那天躲在小树林好久。
  后来怎么知道?
  你开发的游戏好多人测试,叶嘉誉跟我说的。
  可是,你后来你见到我都躲着我,好像还很讨厌我。
  因为你说,你喜欢乖张难搞的,不喜欢我这种死板的乖学生,我我一想到你不喜欢我,讨厌我,我就不想再理你了。
  沈丛又抽了抽鼻子,回头望了望唇角含笑的裴斯年心里有些恼,挣了挣道:你、你放开我。
  你该不会说的是裴斯年单手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拖着他的脸跟他对视,眼底闪过几分疑惑道:情人节那天吧,有个女同学给我递情书,恰好我要回绝她,就跟她随口胡诌的而且,我那时候还在想该怎么接近你,当时又要毕业高考了,我哪儿有空理他们。
  真的?沈丛梗了梗声音,眼泪挂在眼角显得呆呆傻傻的。
  一看他表情,裴斯年就知道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又好气又好笑,也搞不懂他小脑瓜在想什么,竟然能生生错过这么多,真的。
  也不知道,丛丛到底怎么听到的。
  就为了这个,竟然在胡编乱造,害他一度以为沈丛不喜欢他,想赶紧摆脱他。
  如果是这样,他又什么好生气的,能将人找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沈丛垂着眼搅了搅手指,觉得自己傻得要命,脸颊燥了燥,又反应过来:可是,可是我凶、我作、我难搞的时候,你说你喜欢啊,我一乖,你就不喜欢了,你就是喜欢那种啊。
  再说一遍。裴斯年眯了眯眼睛,危险看着他。
  难怪当初一直问喜欢现在还是喜欢过去,还真被曲星洲给猜对了,真是拿到了地狱级别的问题,就因为这个媳妇儿差点都找不回来。
  你喜欢我凶、我作、我难搞唔。沈丛抬眼不安看着他,不知怎的见他漆黑的眼睛里浮着层层叠叠笑意,有些不安,还没等他说完,将被裴斯年摁着后脑勺吻住了唇,你、唔
  这个吻逐渐夺走了沈丛的呼吸,又迟迟没等来裴斯年停止,身子什么时候被掰过去跟裴斯年相对的都不知道,他有些无力软到在对方怀里,脸颊涨得通红,哪儿想到他跟个木头似的对方还有兴趣。
  我更喜欢你乖。裴斯年松开他时望着被欺负了一通还软绵绵的人,深深望着他道:你高中我就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经历了好几次感情被伤害了才变凶的,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丛丛,不要乱想。他也真是怕了。
  沈丛脸颊通红,耳根都烧了起来,也是第一次那么明确的听到裴斯年表白,心里像涨起潮水,身体却暖烘烘的要将他被烧掉了似的,都不知该钻哪儿去,最后缩在裴斯年怀里闷闷道:我、我也是。
  两人静静相拥了会儿。
  松开后,沈丛又想起一个事情,有些不高兴盯着他问:你确定没别的骗我?
  他抿了抿唇,觉得裴斯年都不诚实,喉咙里像梗着鱼刺似的难受,真的就只是这样?
  我裴斯年胸口有些发紧,怔怔望着怀里人湿漉漉的眼睛,像将他彻底看透了一般,他抿了抿唇气焰一下子就弱了道:你知道了?
  那天你回国,我去机场接你。沈丛望进那双有些无措的眼睛,竟奇异的安静了下来,缓缓道:我听到蓝海集团的人喊你裴总,我就去查了蓝海的法人发现是你,我其实早就应该察觉到的,你不太认识奢侈品,所以你给我的表上面的花纹我没多看,后来我在网上查时发现是十几万的,如果你只是住在朋友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东西,每一件你都不害怕被我弄坏
  丛丛你听我说,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
  我确实是蓝海总裁。
  哦。
  裴斯年顿时有种搬起石砸脚的感觉,见沈丛凉飕飕不满看着他,解释道:我当时是怕你不来相亲编的。
  哦。沈丛纯粹得把事情全部倒干净后,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竟有些像控诉。
  要是我说我是蓝海总裁,你会跟我相亲么?
  不会。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沈丛松开裴斯年的手道:我去上课了。
  裴斯年还想拉着他抱一抱,被沈丛拍掉了手,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望着他道:你别这样亲亲抱抱,不合适。
  丛丛。裴斯年太阳穴突突突直跳,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双手扣着他的肩膀道:别乱想,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
  我们分手了,沈丛见他眼睛里有光亮堂得要烧起来,伸手抵在他唇瓣上道:你都没追过我。
  裴斯年顿了下。
  你不是说你高中还想追我么?怎么没追?沈丛抿了抿唇,我我觉得我们之前进展也太快了,能不能正常点来,我有点被吓到。
  裴斯年失笑,扣住他的手亲了亲道:恩。
  是有些太快了,快得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第22章 22.挺好的
  叶嘉誉躲进了武馆。
  来时浑身被暴雨淋透了,像从水里面捞起来似的,还是靠双腿跑了两个多小时跑来的,进了武馆还没见到沈丛就被嗑瓜子聊天的师兄弟们给迎了进去,忙烧水给他洗澡,换衣服。
  沈丛下课回家时就见他摁了一踏钱给沈世昌表示要拜师学艺,常住武馆,学不成就不走了。
  沈世昌不想收年龄这么大还没什么潜力的学生,沉吟了下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跟沈丛关系铁的要数叶嘉誉,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见他这样隐隐察觉不对劲。
  起初叶嘉誉还支支吾吾,沈丛撺掇了下,迟疑问:不会是樊明哲又去打扰你吧?
  叶嘉誉嘴巴扁得跟鸭子似的,委屈巴巴点头,在长辈和师兄弟们的围观下硬着头皮尴尬道:不是我要去招惹他的,都说好分道扬镳,结果他神经病买了我们那个小公司,又奇奇怪怪跑去我家反客为主,不是帮我做饭就是帮完我扔垃圾。他上次也这么干,我就心软了啊,那后果你也知道。
  然后呢?沈丛微微蹙眉,显然没想到樊明哲都这样了还不放弃。
  然后,我撵他走他不走,我打他他也不走,他把我家霸占了,我不想看到他。叶嘉誉愁眉苦脸,单手撑着头恹恹道:所以,所以我想说你们武馆是铜墙铁壁他肯定进不来,我躲一躲,等他兴奋劲儿过了我就可以过了。
  那你去上班还不是会见到他。
  我、我辞职了。
  你辞职了!!沈丛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心里不知有些生气。
  叶嘉誉摆摆手,无所谓道:我本来也打算辞职了,这两年筹了点钱,准备自己开一家服装店了,专门独立出来,只是我本来没想那么快的。
  沈丛微微蹙眉,望了望沈世昌:爸爸,要不就收了他吧。
  沈世昌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冲大师兄叶端道:要是在附近看到那个叫樊明哲的,见一次揍一次,不准他靠近小叶。
  叶端和几个师兄弟应道:是,师傅。
  叶嘉誉眸光闪了闪,眼底的忧郁迟迟不散,抿了抿唇道:谢谢沈叔叔。
  接着他就光荣成为惊鸿武馆小师弟,由叶端给安排了住处,沈丛帮他收拾屋子时安慰了他好一通,捏了捏手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说不定你学武以后,以后就能直接把他打趴下。
  我其实把他打趴了。叶嘉誉挠了挠头,弄乱了柔软的发丝坐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望着他。
  沈丛:???
  叶嘉誉捂了捂脸,作贼心虚道:他不想亲我么?我捞了个花瓶直接朝他额头砸,砸了之后我就跑了。
  沈丛:
  狠,还是叶嘉誉狠。
  没隔两日樊明哲果然上门,一众师兄弟远远瞧见他就跑院子里商量,叶端在前面礼节性问候了几句却死活不让他进门,樊明哲一问叶嘉誉他就顾左右而言他,等师兄弟们把他车轮胎给戳爆,放掉了油后,叶端将强闯民宅的樊明哲直接扔了出去。
  挥挥手,把门咔擦一关。
  樊明哲皱眉朝里面望,掏出手机给叶嘉誉打电话。
  武馆里的师兄弟们都想着把欺负小师弟的负心汉教育教育,直接将拴着的五条狼狗给放了出去,放之前专门教育狗狗盯着人大腿咬,这窜出笼子的狗撒欢朝外面跑,直直朝樊明哲冲去。
  樊明哲一见到几条狗蹬着腿冲过来吓了一跳出窜上车,锁了车窗准备驱车离开,可车子怎么也发动不了,彻底被困在武馆门口,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
  期间他倒是看到叶嘉誉了,叶嘉誉本来还愧疚砸了人,这当口一见他活蹦乱跳又找上门来,愤愤不平下从里面提了一桶泔水直接往他车上泼,狠狠将人给骂了一通拍拍手扭头跑进武馆。
  裴斯年送沈丛回家就恰好看到这一片狼藉,跟沈丛对视了一眼。
  师兄弟们比较嫉恶如仇,沈丛尴尬抓了抓后脑勺,有点担心裴斯年印象不好,其实他们人挺好的,就是就是别干坏事就成。
  一听说叶嘉誉跑去武馆跟他住,就提议来武馆看看。
  你跟你两个前任关系,天差地别啊。裴斯年唇角微勾,意味深长道。
  一想到沈丛还跟别人在一起过,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沈丛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他解释过两个前任的事情,隐隐嗅到空气中酸溜溜的味道,这个,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裴斯年笑意更浓。
  扣扣扣。
  车窗被敲响了。
  沈丛转头就见樊明哲皱眉肃容,听他道:你帮我告诉叶嘉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问问他,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原谅我们,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他又顿了下道:我会再来的。
  樊明哲确实再来了,次次都被师兄弟们变着花样撵,最后叶嘉誉画图纸画得吐了出去见到他狠狠骂了一通:妈的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你这种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一天到晚吓特么乱晃!你以为你谁?!你那样值得我喜欢?!你那样比得上裴斯年!我当年就是瞎了眼跟着你受罪,你要是没回来你TM是我白月光!你回来把老子的回忆都变成了垃圾堆!滚你妈的!
  樊明哲被骂懵了,再也没□□驱车来过。
  他一走,武馆清净了两日,转头裴斯年拎着裴景来武馆报名习武,叶端给收了当弟子,桀骜不驯的小崽子到了他手里不到一天就服服帖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等沈丛外出学习几日,回家就见裴斯年都换上道服跟师兄弟们愉快切磋,相谈甚欢,还跟沈世昌在亭子里下棋,双方势均力敌,一圈师兄弟围在一起观看。
  沈丛:???
  还在练习太极拳的裴景一见他瞪圆了眼睛,瞅了瞅不远处的叶端难得乖巧道:沈老师好。
  习武不如打游戏来得爽,只需要十个手指不断操作就好了,倒是小叔叔对老师们热情得很,他都怀疑是不是被骗身骗心后遭受打击,异变后喜欢肌肉男了。
  毕竟,小叔叔的举动太诡异了。
  反正,他为这事儿惆怅了好久,跟曲星洲那不靠谱的说,曲星洲不负责任拍拍他肩膀说什么挺好的挺好的。
  裴景气炸了,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们大人能不能靠谱点!
  沈丛太阳穴隐隐泛疼,应了声朝那边亭子望了望。
  裴景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嘀咕了声道:都怪那个骗身骗心的,害我小叔叔现在审美都变了!
  沈丛脊梁一僵,脸颊翻腾着热意。
  骗身骗心?这反过来还是他把裴斯年给睡了?
  可是、可是那晚明明他才是被欺负得很惨那个
  还没等他将脸上的燥热给散掉,就见裴斯年视线越过人群望了他一眼,还冲他笑了笑,沈丛吓了一跳生怕被人发现,掉头噔噔噔往房间跑,途中还撞到画图纸画得疯魔的叶嘉誉。
  冒冒失失的。叶嘉誉揉了揉脖子,远远就望见亭子里的裴斯年,啧啧了几声,喃喃自语道:这追人也太卖力了。
  裴景一听,抱着胸小达人般闷闷不乐道:可不是,也不知道追的是谁,这武馆里哪个都不好看吧。
  小孩儿你说什么?叶嘉誉笑眯眯望着他,皮笑肉不笑问。
  裴景回头一看他,见他身高腿长,五官精致,长相一等一的英俊,眼睛亮了一瞬,又逐渐灰败下去,叹了口气道: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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