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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晦气的梦(微h)

  章昕昕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郊区上的,小学和初中的学生加起来也没有一所高中的高一新生多,她所在的五班竞有七十多个同学,对一个自信心爆棚的人来说是不存在怯场的,她觉得兴奋,从小散养的她是家附近的孩子王,性格大大咧咧,是个假小子,在学校时也过的风生水起,她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高中生活了。
  东高直接包了一整列绿皮火车,而他们五班恰好分到了卧铺车厢,车厢不止他们一个班级,一个隔间坐着十多名同学,她所在的隔间有两个女生和九个男生。
  除了入学分班之后,大家第一次见面不管男生女生都很羞涩,只有她一脸笑容站了起来,朗声说:“我叫章昕昕,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多包涵!”
  几人笑了笑陆续介绍起自己,生疏的氛围在章昕昕的带动下活络了起来,她暗自高兴,市内的高中尽管人多但和从前没有区别她依旧如鱼得水。
  叁天过去她已经和班里的男生还有教官打成了一片,她身上自带着一股冲劲儿,小学和初中的时候都是班里的干部,值得老师同学信赖,现在训练时站军姿,走队列,唱军歌都是班里的标杆,神经有些大条的章昕昕却始终没有发现,班里的女生都不和她有交集,只有一个和她床铺挨着的胖女孩和她关系不错。
  她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枪打出头鸟;她不知道,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心思有多细腻;她也不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嫉妒心有多强;她更不知道她认为正常的和男同学还有教官的相处方式会让她在高中开始就陷入了绝境,谣言四起,群体孤立。
  一天晚上闭寝后她的被子不见了,她看着都要睡觉的众人,骂了句:“谁他妈的还偷被褥啊?”
  整个寝室的女生皱眉看她,仿佛做错事的是她,胖女孩拉着她的胳膊,让她不要吵,她摇摇手挨个走到她们床前,翻看起来,女生们此起彼伏的“有病啊!”“你干什么!”在屋内回响,章昕昕停在一个短发女生面前,抓起她的被子质问:“我被子怎么在你这?”
  寝室里的人除了那个胖女孩,全部站在那个短头发女生的身后,那短发女孩扬着下巴去抢章昕昕手里的被褥,生气的说:“你瞎说什么?这是我的被子!你自己看,这还写着我的名字呢!”
  短发女生指着被角用记号笔写的名字振振有词,周围人也一起指责章昕昕,连她身后的胖女孩都说:“昕昕,是不是搞错了?”
  章昕昕冷笑一声,从她手中抢过被子翻转到另一边,拎起被子的一角,指着那一排刺绣的小字念出来:“一年五班,章昕昕,看到没?我就是怕弄错了让我妈绣的,你为什么拿我被子,还往上面写字!”
  短发女生脸色一红,周围的女生也没了言语,章昕昕本以为她会道歉,她也不想撕破脸,不想那个女生说:“谁让你把被子放我这的!”
  “好了好了误会一场,散了。”旁边有人打起了圆场,却没有一人为刚才对章昕昕的指责道歉。
  章昕昕愣住了,那一瞬间她有千万句话想说,可说不出口,整个班级的女生原来都是她的敌人。
  如果这次是背地里的使坏,这次之后以这个女孩子为核心便开始真正的冷眼孤立。
  手中拿着被子的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站在了教室门口,她手中的被子变成了校服外套,校服外套上散发出浓重的油漆味,她一愣,她刚上完体育课,明明所有人的校服都放在篮球场边,却只有她的校服上蹭到了篮球架上未干的蓝色油漆。
  心里很委屈,她回来的晚了一些,上课铃已经响了,她还是敲了敲门进了教室,老师扫了一眼让她回座位,她抬起眼看着教室里的人,想从那一双双对视的眼睛里看到是谁干的,却只看到一道道嫌弃的目光。
  她回了座位,同桌是当初开学在同一车厢的男生,她看到他皱眉,把校服塞进桌洞里,说:“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把我的校服扔篮球架上了。”
  男生点了点头,看向黑板,不知过了多久,他递过来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一句话:“你要不别和我们一起玩了。”
  章昕昕愣住了,看着男生,他不懂他脸上的表情,皱眉别开眼,是无奈还是和所有人一样的嫌弃,他又写了一句话:“你和我们一起玩,女生都不愿意和你一起,而且总和你一起玩别的女生也会误会我们和你的关系。”
  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她觉得胸闷气短,仿佛被人打了胸口一拳,军训回来后,被女生排挤的情况越来越明显,体育课找不到搭档,游泳课以后也只能孤零零的洗澡,甚至说在她背后的闲话都传进了她的耳中:“真是骚货,就喜欢跟在男生屁股后面。”
  “她和那个谁上过床了吧!”
  “就算没上过也是喜欢人家,不要脸。”
  章昕昕迷茫了,她九年义务教育一直都是这么和同学相处的,她在女生堆里受欢迎因为她像男生一样有担当大大咧咧,她在男生堆里受欢迎因为她比男生还幽默风趣讲义气,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呢?
  她突然想哭,章昕昕的眼泪太少,犯错误被父母揍都不掉眼泪,此刻却红了眼眶,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但最终,她还是拿起了男生的本子无力的写下了一个好字。
  她想,好在她还有一个好朋友,就是那个胖女孩,在她陌生又孤独的高中生活中给了她一丝光亮,可是呢,在一个月后,胖女孩也离开了她,女孩子给了她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我愿意一直当你的树洞,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可是我不能做你的朋友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自然不会再做章昕昕的朋友,如果她和章昕昕交好她也会被一起排挤,我理解你的苦楚,知道你的为人可让我选择我会站在人多势众的一方,悬崖之隔两方天地她选择踩着章昕昕踏上光明。
  章昕昕形单影只,一个人去洗手间,一个人参加体育活动,做实验一个人一组,她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结果还是被旁人刀一样的目光刺痛。
  人的崩溃往往不是一天堆积,她向往的高中生活在憧憬中变得粉碎,那一天是她的生日,曾经在火车上玩的很好的朋友说要给她庆生,她义无反顾的赴约,先是让她自己给自己定了蛋糕,一起陪同的男生选择了巧克力口味,尽管她最讨厌巧克力的却还是同意了,后来她又定了饭店和KTV的包厢。
  她以为的是友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想不到只是别人利用她的善良为自己做嫁衣,蛋糕切下来的第一块上面有两只惟妙惟肖的小熊由一个男生送到另一个女生的手中,而那个放在座位上的花束也不是送给她的,而是给那个女生的,这是一场借着她生日为由的表白,而她连背景板都称不上只是一个移动的提款机。
  觥筹交错,应该是主角的寿星却被忽略在角落,这一次她多了个称号,冤大头。
  回归学校,那些找她的“朋友”又变成了她的陌生人,而她第一次经历被叁个女生堵在学校后的自行车停车场,叁人开口:“借点钱呗!”
  叁人以为章昕昕是像表面那样唯唯诺诺的人,却没想到这个人骨子里是一个暴力份子,最后被打的人变成她们叁个,章昕昕骑在其中一个女生身上,抡圆了胳膊招呼在女生身上,直到女生哭喊着救命,另一个女生寻来了老师,这一次她的称号变成了,精神病。
  明明受害者是她,结果在同学老师眼中她却是可怕的、恶心的存在,章昕昕要崩溃了。
  枫城新建了一座大桥,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桥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初冬的河面还没有冻结,两岸的万家灯火照的水面波光粼粼,凛冽的风吹的桥上的彩旗呼呼作响,章昕昕就站在大桥围栏外突出的支架上看着远方,因为没有同伴游泳课她都躲在一边,她不会游泳这么高掉下去就算没摔死也会被淹死,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不想吃饭,不想看书,不想说话,最主要的是不想去学校。
  今天她控制不住情绪在教室哭了,她把脸埋在窗帘后无声的流泪,早晨收走了练习册,到了上课的时候唯独她的不见了,数学老师素来严厉她被点名到教室门口罚站,在课堂上她没有多说话,下课时和老师说的时候,老师却说了一句:“做错了就承认,你的意思你的练习册是被课代表扔了?别人为什么那么做?”
  章昕昕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为什么那么做?她怎么会知道。
  风很刺骨,朗月稀星,章昕昕看着下方黝黑的河水,一阵阵头晕目眩,凛冽的风吹过,她险些栽倒下去,一瞬间耳清目明,双腿猛烈的颤抖,头皮发麻,牙齿打架,本来赴死的决心在这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她是胆小鬼,连死都怕。
  她小心的转过身抱住栏杆,重新翻回大桥上的人行道,整个人脱力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那一天她哭的声嘶力竭,喉咙泛起血腥味,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全身不停地颤抖,全身发麻,手指蜷缩在一起伸不直,她休克了,在桥上散步的一对老夫妻发现了她,拨打了120把她送去了医院。
  人往往就是在一瞬间成长的,那一夜的冲动过后,章昕昕权当自己死了一次,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她突然明白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挺过这场劫难她就是新生,高一下学期会分文理科,那便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她休息了一个礼拜回到了学校,不在自怨自艾,不再看别人的眼光,不再封闭自己,下课她便走出教室去散散步,去看不同的风景,原来世界始终美好,欢声笑语嬉戏打闹。
  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分散注意力的人,那是个很好看的男生有些像韩庚,基本课间都会看到他打篮球,她便绕着篮球场散步看他打篮球,这是一个不错的消遣,久而久之看一个人成了习惯,以至于操场上都是学生她也能一下找出他,她开始对每天的上学有了期待,这人倒像是她孤独的救赎,而章昕昕并不知道这是情窦初开的表现,有一个词汇叫做喜欢。
  文理分班半个月前,班主任找了章昕昕谈话,五班是文科班,而章昕昕义无反顾的选择理科想要分出去,作为老师她不想放过班级成绩前五的好苗子,最主要他不明白章昕昕为什么选择了相对薄弱的理科。
  章昕昕抬起头与班主任对视,如释负重的说:“留在这里真的很累,老师你不用劝我,我决定了,我要学理。”
  那一天的晚霞很美,天际从高中入学以来第一次有了颜色,初夏傍晚的味道让人安逸,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住了自己,打断她的是脚边滚来的一个篮球,她放下手捡起篮球,听到一声喊:“同学,扔过来!”
  章昕昕回眸,竟是她一直关注的男生,她露出了笑容,回了一声好,把篮球扔回了篮球场,男生脚尖对上滚动的篮球一勾脚,篮球落在手上,两人四目相对,他送她一句谢谢,她回了自己的一颗心。
  迷迷蒙蒙,章昕昕睁开了眼,房间内是柔和的橘色灯光,脸上湿湿的,温热柔软的唇还覆在她的眼角,视线变得清明她看向身边,柳向榕正支着脑袋看她,柔声问:“怎么哭了?”
  章昕昕被梦魇折磨的胸口发闷,时隔好多年她连那些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可是那些不快乐却铭记于心,还有那张并不想回忆起的脸,看到柳向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放松了,她已经长大了,经历过很多回到了最美好的年龄,遇见了一个美好的人,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钻进他的怀里,亲着他的胸口,闷声说:“做了一个晦气的梦。”
  柳向榕把人圈进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着:“昨晚吓到了,梦而已,没事的。”他用下颌蹭着她的发顶,脑中却想着刚刚隐约听到章昕昕梦魇中说出的名字“小白”,这是狗的名字吗?
  凌晨柳向榕给她洗完澡已经两点了,而此刻才五点,她睡的翻来覆去,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此刻抱着柳向榕才感觉到两人全身赤裸相贴,他浓密的耻毛贴着她的会阴有些扎人,耻毛里那根挺立的坚硬肉柱贴在她的小腹上着实有些烫。
  马眼处流出的前液在小腹上蹭了一片,看样子是硬了好一会儿了,章昕昕有些羞涩,动了动腰磨蹭着肉棒,小声说:“要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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