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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刃之芒 第106节

  笑容到最后拐弯,变成脸上的无奈,祖荷皱了皱鼻子:“喻池,为什么每次都要我提醒你,你现在还不想亲我吗?”
  喻池又是一顿,还没适应恋爱节奏。他瞄了眼外头,无人经过,玻璃墙中段的磨砂格挡更远处的视线。
  也许他该捧着她的脸,或者捏着下巴,但此时此刻生涩而激动,只接收到“亲”的指令,喻池探头仓促碰了碰她的唇。
  “……我怕、不想放开了。”
  祖荷满意地捡起他的手,反被他握住,又拉到唇边印了印。
  她摇了摇他的手,轻声说:“我们换个地方。”
  还没到下班高峰,电梯只有几个人,他们径直下地库。
  其他人在g层离开,祖荷从旁边望了他一眼,这个眼神无形给予鼓励,喻池开始琢磨能不能拉她的手,还没行动,指尖梦中抽搐般颤了颤。
  还好祖荷比较有经验,笑着便塞进他掌心,他一下子便扣住她,又怕太过使劲,稍稍松开一点。
  他像一个初级玩家,心怀虔诚,在新地图里探索前行。
  “你好紧张。”
  祖荷有意无意贴上他的胳膊,夏季衣料单薄,陌生的体温很快烧红他的脸。
  喻池不打算掩饰,估计也掩饰不过来,他能控制得住肢体,可控制不住就想看着她的眼神。
  上一次温存太过仓促和久远,他害怕还是相同结局。
  祖荷灵巧转到他身前,扶着他肩头,无形帮他突破拥抱的关卡,他不用瞎琢磨该什么时候抱她才好。
  喻池顺势拥住她,觉得这样真好,祖荷真好。
  她微扬起下巴:“你怕我又跑了?”
  喻池收了点点臂力,将她圈拢了一些,但还不是那种100%充实的拥抱,那眼神无形在说“不要再说”。
  祖荷稍垫脚,蹭一下他的唇,喻池纵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没习惯,神经多少显得迟钝。好在欲望不用特别训练,他像给予一颗糖的小孩,第二次要糖便大胆许多,他低头回应了。
  祖荷今天着短款上衣,抬臂时偶尔牵出一线腰肢。喻池的无名指和小手指不小心擦过,比掌心还软的触感电了他一下,他僵硬地抬了下掌缘,避过了。他以为是自己撩开的,下意识轻扯衣角,悄悄帮她正回去。
  祖荷扑哧笑场,松开他,喻池疑惑看着她,拿不准该不该笑,也许他刚闹了什么幼稚笑话。
  “……怎么了?”
  祖荷依旧笑着:“你可以摸的啊。”
  “……”
  她反手将他的手拨下去,刚好盖住漏风的腰肉,指掌的温暖像那一年经期间刚刚暖起来的电暖宝。
  喻池耳廓就没恢复原色,这下更是热透了。
  幸好“叮”的一声救了他,电梯门在负二层打开。
  他转为捡起他的手,将那份温暖递过来,同她一齐步出电梯。
  “开谁的车?”
  “你的。”
  “想去哪里?”
  “先吃饭,然后去你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6月3日)更新临时改为下午6点。
  第57章
  工作三年,几乎每天下班都是霓虹送行,这天喻池第一次见到工作日的夕阳。
  彤阳焰云,辉映天穹,仿佛他们高考前一天那个傍晚。
  但很快也看不到了,汽车从写字楼地库开向商厦的车库。
  喻池下车顺势将右手伸过来,与她十指相扣,嘴上跟她随意聊着,上了两层扶梯手势一直没变。甚至祖荷手背不小心感觉到他裤兜手机震动,提醒他,他竟用左手伸过右口袋,别扭地掏出来。
  “我看下消息。”
  祖荷两只手扣住他手心和手背,好像竖抱一根球棒,低头一笑,额头便磕上他的肩头。
  喻池第一次解锁这个部位的触碰,另一边肩膀同步一颤,握手机的手僵了。
  他侧头问:“困了?”
  祖荷停步,踮脚换下巴搁上来,笑嘻嘻盯着他:“对啊,你要陪我睡觉吗?”
  “……”喻池直接扭开头继续翻信息。
  祖荷笑声的颤意从肩膀递来,她甚至恶意地往他耳垂轻吹一口,气息又拂热了耳廓。
  喻池无奈一笑,把没什么要紧事的手机收回左边口袋。
  还没到周五下班高峰,商场人不算多,祖荷忽地凑近,旁若无人亲了下他下颌。
  “……先吃饭。”喻池不得不笑着投降。
  祖荷嫣然撒开一边手,牵着他去找好吃的。
  两个人恋爱第一次一起谈,饭可不知道一起吃了多少回,喜好与忌口一清二楚,没有同席的尴尬与谨慎,倒是确认关系后,有人可以肆无忌惮不规矩了。
  “好凉爽!”祖荷盯着他没头没尾地说。
  喻池往桌底看了眼,果然她又把脚踝贴在他的假肢踝关节上,刚才他能感觉到有意的挨蹭。
  他松开握冰水杯子的手,往纸巾上印去水珠,伸向她:“手给我。”
  祖荷逸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不明所以放进他掌心,一下子被凉意锁住。
  “够凉了吗?”
  祖荷咔咔笑着,挑了下下巴:“我最热的地方不是手。”
  “……”
  她左手随意戳了下胸口,然后托起脸颊,笑吟吟道:“这里。”
  “……”
  服务员端上点单,适时救了他。喻池松开她,正儿八经得好像他才是服务生,说:“开饭了。”
  祖荷挺喜欢捉弄他的小乐趣,以前是暧昧,现在是明白无误的亲密。但为了消化着想,还是暂且中场休息。
  饭后逛了一圈,祖荷没其他购物欲,准备下一楼超市买点零食再回家看电影。
  水果、酸奶、零食,塞了半辆购物车,祖荷打预防针道:“我要在你家待很久哦。”
  喻池说:“冬眠也可以。”
  转到收银台附近,祖荷嘀咕一声“拿个东西”,指尖隔空往货架的彩色盒子上点兵点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收手,扭头望着发现她小动作的喻池。
  “你家里有吗?”
  喻池望她一眼,像在说“可能吗”;祖荷笑着,说“我给你拿两盒”。
  多年过去,超市摆出的还是只有那三大牌子,型号大致只有两种超薄和紧型,她每个牌子拿了一盒,跟准备横向对比出体验报告似的,嗖地丢购物车。
  “我还以为你玩玩具会用上,”祖荷说,“你、想买的吧?”
  后面一个问题,喻池好像怎么回答也不太妥当,索性转到前一个:“没玩过玩具。”
  祖荷了然道:“那就是手动的。”
  喻池刚想如实说也不经常,但好像又暗示什么似的,又改口:“还要买什么吗?”
  “想起来了,你在这等我一会。”
  祖荷丢下一句,转瞬没了人影。
  喻池捡起购物车的一个盒子看了一眼,没有标大小,应该是均码,跟当年蒋良平给他的好像一个牌子。时隔多年,蒋良平那句提醒犹在耳边——
  “你最好先自己试用一下,适应适应,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破坏气氛。”
  也许他刚才应该回答“不”。
  喻池刚把盒子丢回去,祖荷的声音重新回到身边,“好了”。
  一盒一次性内裤刚巧落在盒子旁,她说“一会你借我一件睡衣就好”。
  *
  回程路上并不拥堵,可这四十分钟的路程仍显漫长,聊着寻常话题,心口不一,更显滞涩,仿佛又走过一个分别的七年。
  刚一下车,眼神便把他们拉进彼此怀抱,车库闷热,像那年的暑假,眼角潮湿,也一如那年的分别,可此时如胶似漆,又似乎未曾分开。
  这个拥吻让他们一下子跳过熬人的磨合期,不再需要小心翼翼试探,他所渴望的,已久久徘徊在她心里。
  空气的窒热蔓延到身上,祖荷不舍地松开他,又碰了碰他的鼻尖:“出汗了,先洗个澡。”
  喻池右手提上购物袋,左手拉着她走向电梯,心里仍然惦记冲凉之后的事。
  他按下“1”时,她也同时按下“2”——矛盾的选择把视线拉到一起,她又歪了下脑袋,比起问“为什么”,更像在问“为什么不”。
  她依然盯着他,眼神却跟之前不一样了,虔诚中裹着燃烧的渴望。一路都是她主动,这一刻的安静带上征询的意味。
  喻池无奈看了眼购物袋:“先放东西。”
  “也是,”祖荷皱了皱鼻子,从里翻出她的一次性内裤,“我自己上去咯?”
  “睡衣在柜子,随便拿。”
  祖荷第一次进喻池的卧室,跟他本人衣着一样,简约大气,清一色冷系色中,一块暖色调的东西很容易闯入眼帘。
  她嗤声一笑,走过去捡起床上那只菠萝抱枕,喻池煞有介事跟她“夺枕”那一幕仿佛昨日,但抱枕已然非常显旧。
  她下意识回头,喻池当然还在楼下,没上来“夺枕”。她轻拍几下,送回原处。
  喻池从一楼上来,恰好踩在她出浴的点上,然后发现……两人对睡衣定义迥然不同。
  他以为的睡衣是上下一套,还担心裤头对她太宽,是不是得找东西别着;而祖荷口中的“一件睡衣”真的精准到一件上衣——他的一件深蓝开襟睡衣变成了她的超短连衣裙,睡衣领口宽,在她身上更显低垂。
  她还一叉腰,把空荡的腰身收紧了,爽朗道:“还挺舒服!”
  喻池忍俊不禁,撇开眼:这人是真不见外,他大概升级成“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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