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是。蒋瑞忙不迭点头,即便面对冷冰冰的褚辰,他嘴边的笑容一分未减,反而因为高兴越来越浓,他目光专注于眼前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他茶不思饭不想,已然是思念成疾。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这倒是让褚辰有些疑惑,冷冷开口问: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五少,你没事吧?蒋瑞察觉出褚辰的抗拒与冷漠,心里失落不已,但并不退缩,他小心翼翼问,师哥说你失忆了,这是真的吗?那你还记得我吗?
褚辰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几秒,很确定地摇头:不记得。
我们以前是朋友。蒋瑞趁机普及,见褚辰的眉头微微靠拢,他急忙补充道,我是褚氏集团的员工,我们在公司经常碰面。
这话半真半假,蒋瑞确实是褚氏集团旗下分公司的员工,但是和褚辰碰面的几率少之又少。
但此时的褚辰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心直口快的直接问出口:你喜欢李慕泽?
什么?
蒋瑞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他。
他不以为意,用非常霸道的语气宣布:你不能喜欢他,我今天会答应跟你见面,就是想告诉你,你以后尽量不要见李慕泽,他是我的人。
五,五少,你误会了。蒋瑞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润,紧张到眼神无处安放,我喜欢的人是,是是....
我知道,你是李慕泽的师弟,褚辰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无波澜,只是看人的眼神充满警告的意味,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五年?十年?那你知道我跟他认识多久了吗?我们认识近二十年。
不可能!蒋瑞当即变脸,急得握紧拳头,哪还有平时的儒雅风范,五少,这是师哥告诉你的吗?他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你以前根本不认识他,别说十年二十年,要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
蒋瑞急切地辩解,却没有注意到褚辰的表情变化。
褚辰先是不悦地眯了下眼,淡然从他的眉宇间流失,只剩锐利的光芒,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野兽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他一直放在腿部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攥紧,他没办法接受蒋瑞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刚刚说什么?他悠悠地问,瞳孔不经意地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没有你.....他会不知道我的存在?
五少,你怎么了?蒋瑞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可是左思右想,又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褚辰的眼前忽然晃过李慕泽的脸,进来之前,李慕泽在他耳畔嘱咐,遇事不要冲动,武力不能解决一切。
李慕泽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会牢记在心,思及此处,他慢慢松了拳头,执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一口,试图平息心底的躁怒。
五少?蒋瑞小声轻唤,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褚辰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不答反问: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是。蒋瑞毫不犹豫点头。
褚辰接着道:我们是.....情敌?
蒋瑞心态崩了,一厢情愿地认为褚辰是被李慕泽偷偷洗脑,苦恼得不知如何解释,急的话音自带哽腔,五少,我们怎么会是情敌呢,我...我对你....总之你不要相信师哥的一面之词,他一定是为了报复你,才故意说出这种让你误会的话。
那就不是喽?褚辰嘴角忽然绽放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蒋瑞从来没见他这样笑过,一时看呆了,只会愣愣点头。
褚辰垂下眼眸,盯着茶杯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李慕泽没有骗他,眼前这个让他耿耿于怀多日的小师弟,好像真是他曾经的追求者,那他们三人之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角恋?
想到这里,褚辰居然有点想笑。
五少,茶水好喝吗?蒋瑞怕再惹怒他,话题拐到别处,开始没话找话。
褚辰面色如常,头也没抬,轻点了下头:还行。
那...蒋瑞苦思冥想,不想这么快结束话题,又问,以前的事,五少还记得多少?
闻言,褚辰可算是愿意施舍一个眼神,抬眸冷声道:与你无关。
蒋瑞的脸色一秒变惨白,不由失落地笑了笑,心中感概失忆后的褚辰变化莫测,曾经的褚五少即便为人冷漠,但说话时也会给人留一份情面,可现在的褚五少,字字如刀直击心脏。
短短数分钟的相处,蒋瑞已经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褚辰很讨厌他,甚至是带有敌意的厌恶。
他把这一切的缘故归根于李慕泽,如果不是李慕泽,褚辰怎么会这么讨厌他?
平复一下心情,他重新露出招牌式笑容,看着褚辰的眼神都是暖意:五少,怎么留长发了?
他记得褚辰最讨厌留长发,每次出现在视频中都是洒脱利落的短发。
现在的褚辰头发过耳,甚至要别到耳后,确实长了一些,不过也因此在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填了几分稚气。
褚辰随意扒拉下头发,语气自然地道出原因:李慕泽喜欢。
蒋瑞感觉窒息,他不明白李慕泽到底给褚辰灌了什么迷魂汤,同时也控制不住地在心里嫉妒师哥。
为什么褚辰失忆,遇到的人不是他呢。
如果是他蒋瑞,该有多好。
褚辰最后喝一口茶水,撂下茶杯后,站起身,决定结束这次荒缪的谈话。
他身高颀长,站在那里会给人一种无形压力,他就这样俯视蒋瑞,将人尽收眼底,青年眼中传递的信息都是暖意,但无法温暖他冰冻的心。
蒋瑞,我们以前熟悉吗?
蒋瑞眸中有了湿意,低头躲避他的眼神,低声说:还好,围绕在五少身边的人太多了,我只是一个....
一个默默无闻的追求者,还是那种一厢情愿的追求者。
我明白了,褚辰点头说,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再见李慕泽,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话说完,他转身往包间的门口走。
身后的蒋瑞站起身,出声叫住了他:五少。
褚辰脚步顿住,回过头:你叫我的名字吧,我现在是李呆呆,不是褚辰。
蒋瑞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不可置信:五少,你会后悔的,这不是真正的你,你要相信我!你和师哥....真的没有任何交集。
褚辰站在原地半晌,许久,才轻飘飘说句:那又如何。
他只在乎现在的感受,至于过去对他来讲是浮云,掌握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卡台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李慕泽如坐针毡,这期间为了平复这颗躁动的心连着喝两扎冰镇水,想去趟厕所都没敢,生怕错过出来的褚辰。
褚辰像个胜利者般翘着尾巴走出来的,看表面没有任何异样,进去之前什么样出来时还是什么样,连发丝都没乱。
即便如此,李慕泽还是忍不住问:没动手吧?
褚辰撇嘴,顾不上是公共场合,双手还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呢喃道:没有,我很听话的。
李慕泽脊骨一酥,又气又无奈地拍了一下褚辰的额头,小声呵斥道:好好说话,想我死是不是。
褚辰微笑着:哥,回家吧。
李慕泽自然反应地往包间看一眼:那个他....
你不许进去!褚辰咬牙切齿的想咬人。
两个大男人在这种场合搂搂抱抱,终究不是什么体面事儿,已经不知不觉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李慕泽在这方面脸皮薄,骨子里就是相对传统的人,他红着一张脸想让褚辰放开他,万一蒋瑞在这个时候突然走出来,那岂不是更尴尬。
可惜褚辰的手劲奇大无比,抱着他的腰越勒越紧,怎么好声好气地劝说都不肯松手,像是故意的。
身边路过的服务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好像都是专门来看他们这一对男男情侣。
李慕泽受不了了,搂住褚辰的肩膀,把人往洗手间的方向拖,边走边说:先放手,我要上厕所。
这倒是真的,李慕泽憋了好半天,膀胱都要炸了。
我跟你一起。褚辰粘在他身上,说什么不肯撒手。
李慕泽无奈,只好半抱着人来到洗手间。面对小便池,褚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仍旧不打算松手。
被褚辰用这种纯洁的眼神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红,放在裤腰带上的手僵持不动,故作凶巴巴地说:看什么!还不快转过去。
都是男人,为什么要转过去。褚辰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得很有道理。
李慕泽被噎了一下,边解裤子边说:随便你。
哥,你憋多久了。
闭嘴...
解决完生理问题,李慕泽全身舒畅,站在洗手台洗手,透过玻璃,他看着身后靠在墙壁低头的青年,不由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褚辰抬眸,瞪了他一眼。
李慕泽说:笑你装老司机啊,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你过来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脸比富士苹果还红。
李慕泽!
褚辰羞愧难当地叫了一声,忽然冲过来抱住他,也可以说是整个人朝他撞过来。
李慕泽身形不稳差点倒地,幸亏前面有洗手台支撑,胸前多了一双手,背后是属于褚辰的热度,他又被勒得喘不上来气,无奈道:又怎么了?
褚辰整个人挂在他背上,小声嘀咕:你不许笑话我。
李慕泽无语:我什么时候笑话你了,呆瓜,你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哥....褚辰又用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调调讲话,亲一下呗。
耳畔是温热撩人的气息,李慕泽有些禁不住诱惑,但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说出拒绝的话:不行,回家再亲。
不,我就要在这里亲。褚辰回头瞄一眼洗手间的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坏心眼地轻咬一下李慕泽的耳垂,你行不行啊?
这还能忍?!
用这招对付李慕泽屡试不爽,他猛然回身,搂住褚辰的腰将人按在墙壁,近乎于凶猛地吻上对方的唇。
褚辰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俩人亲的浑然忘我。
就在这时,餐厅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搂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身形一顿,下一秒双唇分离,同时朝门口看去,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相对于李慕泽的诧异,褚辰倒是早有预料的淡定。
蒋瑞正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亲眼见到这个画面,心脏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浓浓的怒气。
李慕泽一时怔愣,心虚倒不至于,但总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尴尬。未等他反应过来,靠在墙壁的褚辰突然一个使力,反手按住他的肩膀用最快的速度调换两人的位置。
短短两秒内,他被褚辰用一种非常霸道的姿势按在墙壁,紧接着青年的俊脸逼近,捏住他的下巴吻了过来。
李慕泽:???
怎么回事,刚刚还软绵绵的李呆呆怎么突然变成霸总褚五少了。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厮磨两下就分开了,褚辰顺势揽住李慕泽的腰,一手摸着对方光滑的脸颊,转头看向门口的男人,冷冷道:看够了吗?
蒋瑞浑身失力,脸色比刚刚还要惨白,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只是跟随自己的心意退后几步,转过身狼狈离开。
四周寂静下来,只有微微动人的喘息声。
没有外人在场的褚辰,迅速敛去眼底的冰冷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短短数秒钟,他又恢复成李慕泽熟悉的黏人精,贴着李慕泽的脖颈不敢说话,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李慕泽捏住他的脸蛋,轻轻拧了一下,语气充满无奈,还有很难察觉的溺宠:玩够了?
褚辰偷偷笑了一下,闭着眼睛说:嗯。
唉,那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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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周边某郊区。
这片区域刚挂上牌子,马上要实施拆迁,老住户一年前便三三两两的搬走,留下来至今还没挪地的户主少之又少,所以周围荒无人烟,很少能看见生气。
黄毛就是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住户,最近为了躲麻烦,他跑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几天,谁成想这些狠人居然追到乡下来。
左腿和右肩膀都被砍伤,他忍住疼痛咬牙硬是跑了两条街,所幸从小在这边长大,对这一片的道路比较熟悉,穿过几条小巷子他甩掉了后面跟着的摩托车。
还没等喘口气,迎面又迎来五六个当地小混混,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木棍正向他这边快步走来。
黄毛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因失血过多脸色煞白,仅存一点的力气全部用光,他靠在墙壁喘息,左右看两眼,追来的摩托车声音近在咫尺,前方的混混加快脚步,一时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这些人,今天说什么都要置他于死地。
他随手抄起墙角堆放的砖块,慢慢站直身体,打算与这些人殊死一搏。
就在这时,路口窜出一辆吉普车挡住黄毛的视线,刚好横在中间,堵住那些来势汹汹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