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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不喜欢。我就要你

  沈昕看的眼睛瞪的老大老大,奇了!只用手指沾着茶水,都能画成这样,叫人身临其境,如沐江风……倘若用上好的宣纸,上佳的彩墨,她又得画成什么样呢?
  沈昕忍不住唏嘘咋舌。
  尉迟容的丫鬟一脸傲色,下巴都高高扬起了几分。
  可反观尉迟容,却仍旧是一脸寡淡,好似不过是平常在家里,自己的闺阁中,随笔画了一副。
  “献丑了,望公主不嫌弃。”尉迟容福身说道。
  沈昕撅了撅嘴,眼底有挫败之感,“你还真是挺厉害的,我刚刚……”
  “昕儿——”
  门口却有人冲破了宫人守卫,径直冲进殿中,焦急的唤了沈昕的闺名。
  沈昕骤然抬头,只见玉玳站在门口,额上还有略略汗意,满目焦灼。
  “怎么了?”沈昕心头一慌,还以为是玉琪哥哥被她刺得那一剑,伤的很重。
  却见玉玳挠了挠头,“没……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他说着话,却是瞟了尉迟容一眼,小麦色的脸,都被涂抹上一层熟透的红晕。
  沈昕胸口却猛然一阵憋闷,“呵,明白了!是打量着我把人叫过来,不怀好意?怕我欺负了人?”
  玉玳脸上讪讪的。
  嬷嬷却已经吓得变了脸色,“这……这是谁家的公子?这般没有规矩?就这么咋咋呼呼的闯进来?”
  “对!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来人呐!”沈昕厉喝一声,“把他给我叉出去!”
  她自幼哭声震天响,这么一吼,只把人吼得都耳朵都嗡嗡响。
  宫人哪里敢大意,忙不迭的进门来把玉玳给反剪了扔出门外。
  尉迟容自始至终,没有看玉玳一眼。
  便是沈昕说那些“暧昧不清”的话时,她也没有慌乱之色,更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沈昕皱着眉头,盯紧了她看,“你都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尉迟容这才抬头,脸上只有狐疑,没有慌乱。
  沈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当初爹爹他找了好几个世家的女孩子,说来宫中陪我,与我做个伴,我看她们品性皆不如你。为何当初的世家女里,没有你呢?”
  尉迟容谦逊的笑了笑,“公主错爱,臣女惶恐。臣女尊上只是中郎将,职位低微,区区武散官,地位不及,不在备选之列。”
  “你的意思是说,我爹爹看人,就只看她的家世,其余皆不考虑吗?”沈昕挑刺道。
  尉迟容福身,从容说道,“不到那个身份,就连考量其他的机会都没有。臣女德行也非自己可以评判,且臣女有一愿,与其他世家小姐不同,不便常常结伴玩耍。”
  沈昕挑了挑眉,似饶有兴趣,“你有什么愿望与旁人不同?叫我也听听看?”
  “臣女不想做旁人的附庸,也不愿到了适嫁的年龄,就把脸一蒙,随着家人指了看着合适的人就嫁了。”尉迟容此时说话,不卑不亢坦坦荡荡,“臣女愿借孝贤皇后娘娘的恩赐,靠读书考取功名,改变自己的命运。”
  孝贤皇后,乃是陆锦棠的谥号。百姓都以为她死了,沈昕心里却清楚,婶婶活得好好的呢。
  沈昕张了张嘴,看着尉迟容认真坦荡的脸色,实在对她讨厌不起来。
  刚刚叫她进殿以前,沈昕藏着对她的不喜欢,藏着成见,这会儿也都随着认识加深,而不见了踪迹。
  “可我还是想叫你陪我,爹爹为我选的玩伴,我不喜欢。我就要你。”沈昕负手而立,挺着胸膛,看着尉迟容。
  “承蒙公主厚爱,不敢推却,但求问,臣女可否带书到宫中?”尉迟容到没有显摆之意,她问的认真诚恳。
  沈昕无奈的点点头,“可以,可以带着你的书。”
  看着这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尉迟小姐,沈昕垂头丧气的摆手,让她出去。
  “茶会散了,你就回家收拾东西,我会派宫中的车马前往府上接你。”沈昕垂眸说道。
  尉迟容福身道谢。
  出了殿中,尉迟容身边的小丫鬟才敢小声开口,“小姐分明没有得罪过公主,怎么觉得公主对小姐满是敌意?”
  “莫要乱说,公主乃是率真的性情,不屑遮掩作伪罢了。”尉迟容缓缓说道。
  小丫鬟撅了撅嘴,“可是小姐接下来不是打算静心读书了吗?就连几个表亲家的宴请都推拒了,如今却要入宫陪公主玩儿,哪里还能静心读书呢?岂不是太耽误小姐的时间了?”
  尉迟容抬头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园子里的春光,轻笑道,“心若静,在哪里都是静的,不拘环境。且入宫也有入宫的好处呀,宫中的藏书楼,书籍众多,比爹爹书房里的书可多太多了。如今正是开阔眼界的好机会!”
  说完,她倒是打心眼里高兴起来,安静的眸子都潋滟生光。
  小丫鬟被她脸上的光芒惊了一阵子,笑着摇头,“真是什么都影响不了小姐的心情,在婢子看来多无奈的事情,小姐总能找出好处来!”
  尉迟容笑着揉了揉丫鬟的头。
  沈昕却也没闲着,她仔仔细细的看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宫女。
  年纪大太沉稳的,她怕自己降不住,年纪小的,她又怕没城府,办不了事儿。
  最后她从一众宫女中,挑出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眼神清亮,浑身透着机灵气的小宫女,招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来。
  “你叫什么?”沈昕问。
  “婢子春兴。”宫女福身说。
  沈昕点点头,“春杏,可以吃的那个杏?”
  宫女忙摇头,“春兴,春意兴然那个兴。”
  沈昕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来是个识字的?”
  春兴抿唇而笑,“婢子在孝贤皇后开设的女学里读过两年书,后来家中亲长生了病,婢子就应征入宫,乃是从洒扫的粗使宫女里,一路提升,今日才有幸能伺候公主殿下。”
  “你受益于孝贤皇后呀?那咱们也算有缘分。”沈昕笑着眯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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