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抗旨不遵者，杀

  雨化田带领归顺的部分虎贲营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执行皇上布下的命令。
  皇宫之内的情况，雨化田皆心里有数。
  当下，首要之重便是“斩首行动”——太后的永安宫。
  雨化田派大部分兵力，最先包围住永安宫。
  事前，雨化田早已摸清了崔岑与王瑾等人插在宫中的暗探。
  为避免王瑾获知宫内消息，包围永安宫的同时，雨化田也派一部分人拔除这些眼线。
  永安宫里，太后正欲午睡。
  心腹太监章安急匆匆跑进来，太后见状不悦，还未叱责，却听他道：
  “太后娘娘！外头来了一队虎贲营卫队，包围住了永安宫！”
  章安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了一阵阵吵嚷声。
  “怎么回事？谁敢如此放肆，竟到哀家这儿撒野？！”
  风榻上雍容华贵的太后眉眼一沉，冷厉发问。
  跪在地上的章安道：“娘娘，是个名叫雨化田的内侍，他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太后诧异，继而震怒，怒极反笑。
  “皇上的命令？哀家倒是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皇上自登基以来，莫说敢违逆她了，就连面对她都畏惧恭谨，小心翼翼。
  今日却敢派人围了她的永安宫？！
  他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章安也觉得皇上今日行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安安分分当一个傀儡皇帝多好，非要现在找死？
  “娘娘平日待皇上仁慈，如今他却不将您放在眼里。那些人举止放肆，恐怕外头的章全，拦不住他们多久。”
  太后神色阴狠，压抑着怒火，冷声道：“章安，出去告诉他们，叫皇帝马上、立刻给哀家滚过来！
  他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怪哀家不顾念母子之情了！”
  这两天皇帝那儿行为有些反常。
  他在自己的后宫诸妃中小打小闹，太后都懒得理会。
  可现在他却针对到她头上了？
  看来这段时间，对皇帝还是太纵容了些，反倒让他忘乎所以了！
  ……
  永安宫中，太监宫女因背靠太后，在宫中作威作福惯了。
  皇上弱势，连带永安宫里的宫人，对皇上也没几分尊敬。
  现在宫门突然被围，他们莫说惧怕了，反还呵斥起了雨化田。
  太后的另一名心腹太监章全指着雨化田厉声叱骂：
  “你们这群狗奴才！连皇上都敬太后娘娘三分，你们却胆敢在这儿撒野？！都活腻……”
  话未说完，一道剑影闪过，章全人头骨碌碌滚落了下来。
  猩红的鲜血，喷溅了章全身侧附和叫骂的太监们一身。
  雨化田面无表情还剑入鞘，眯眼冰冷道：
  “抗旨不遵者，杀！”
  雨化田话一出，两名禁卫刀剑出鞘，干脆利落地斩杀了随同章全叫嚣的太监。
  章安领着太后的懿令，气势汹汹出来，却正好撞见这一幕。
  如注般喷洒的鲜血甚至远远地溅到了他的脸上。
  章安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稳，脸色发白。
  章全与他都是永安宫地位一等的大太监，宫里谁不知他们两人是太后的心腹？
  可现在那雨化田，却眼都不眨地杀了章全！
  永安宫的宫人，他们分毫不惧，照样杀！
  章安惊慌失措返身回去将外头的情况，告知了太后。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怒火中烧又隐隐不安，再也坐不住了。
  出来一看，见宫门口血流一地，横七竖八地躺了数名宫女太监的尸首。
  雨化田持剑而立，阴柔俊美的面上冷凝肃杀。
  看到太后出来，脸上神情也并未有一分波动。
  太后脸色阵青阵白，厉声叱道：“放肆！”
  雨化田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卑不吭开口：
  “太后娘娘，我奉皇命行事，此些婢子敢违抗圣意，其罪当诛！”
  终究是垂帘听政，有崔家撑腰的专权太后，即使见到血溅宫门的场面，内心惊惧，但也很快稳下心神。
  她冷冷一笑，双目幽冷凌厉：“皇帝好大的天威！他是忘了，这永安宫的主人是谁了？！”
  莫说永安宫，整个皇宫的主人现在都是她！
  当初若无她的扶持，太子如何能登上这帝位？
  是她给了他享受荣华富，现在翅膀硬了却想反？！
  既然他不珍惜眼下的荣华，那她也不介意换一位皇帝！
  自家哥哥在朝堂一手遮天，加上自己的身份，换个皇帝岂不易如反掌！
  章安搀扶着太后，亦是出声为主子鸣不平。
  “太后娘娘贵为帝母，皇上当敬之孝之！然今却纵容刁奴在太后寝宫撒野，滥用私刑，诛杀宫人。
  此举，有违孝道！你们就不怕传到朝堂那儿，皇上被文武百官谏责吗？！
  现在有太后在旁，狐假虎威的章安也不怎么惧怕雨化田等人了。
  雨化田冷冷抬眸，扫视永安宫一众，声音铿锵有力：
  “陛下乃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其旨便是天意，谁敢不满？谁敢不遵？！”
  太后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眼前此人，不过一小小内侍，可竟令太后心里升起了一丝寒意。
  被雨化田盯着的章安，更是寒笼周身，吓得浑身一颤。
  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与她作对吗？
  难道他还真以为，派人围了她的永安宫，便可从她手中夺回权力？
  她背后可是崔家！
  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崔家想必已接到消息。
  不对……
  这内侍率领是光禄勋手下之人！
  今早接到光禄勋被杀的消息，太后倒没当回事。
  却不曾想皇帝派人杀了晁恍，竟迅速收拢了晁恍手下的部众！
  如此细想，这些贱婢劣奴胆敢包围永安宫，是否代表着皇帝欲要血染宫廷？！
  太后越想越心惊，乃至手脚冰凉。
  她是相信兄长能派人来助她解围，可若兄长收到消息不及时，救援不及怎么办？！
  此时，自己已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了！
  一时间，太后心乱如麻，惊惧无措，忽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娘娘……太后娘娘！”
  章安面无人色，惊慌地扶住昏昏欲倒的太后。
  雨化田冷淡扫了一眼剩下那些战战兢兢永安宫人，道：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还不扶进去休息？”
  众人听到这话，如蒙大赦，慌忙扶着太后进殿。
  一名身穿利落劲装锦衣之人，匆匆来到雨化田身前。
  这是西厂初步确定的官服。
  着此装者为雨化田心腹，无需任何禀报，可直接面见督主。
  此人手付挎刀，单膝跪地，沉声禀报：
  “督主，方才有几名太监趁乱逃跑，本属光禄勋麾下的诸名中郎将，现正率领人马疾行而来，有上千余众！”
  即使算上遣派出去捉拿暗叹的那些人，敌众仍数倍于己！
  雨化田双眼微眯，脸色铁青，下意识紧握腰间之剑。
  圣上大计，绝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