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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手札之蝉衣记_分卷阅读_116

  刘嬷嬷敢行此事,当然是因为去之前姬氏吩咐她一定要管严查清楚闵幼姝,不得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她这才敢擅自做主,行了此事。
  姬氏听完先是一阵哑然,然后便是一阵快意,对自己夫君给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娶了这么个媳妇的快意,然而慢慢这快意却转换成了一阵悲凉,和对那项皇后和闵氏的厌恶,对她们竟然拿一个婚前就不洁的女子送来给西夏王府为媳的愤怒。而且,姬氏很清楚,那项皇后曾是拿着那雪玉步摇,想逼着老王爷让自己儿子给娶了这闵氏的。
  贱人,真是贱人,难怪不得大齐皇帝的欢心,做了几十年的皇后,所出的嫡子也不能被封太子,就这行事,简直龌蹉,也不知那奸夫是个谁。
  “我知道了,此事你就烂在心里,不许再提。”姬氏冷声道。
  刘嬷嬷应诺退下。姬氏遥遥靠着西园的方向,想起当年那赵侧妃的清丽模样和临死时的凄凉,还有项砚现时的处境,她心里竟然一点也没有看他们得到报应的快感。
  因为赵侧妃已经死了,而她,却也再没有得到过自己夫君的心。
  西园榕华院里,项砚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闵幼姝,看着她娇柔美丽的面孔,和那散落一地的刺眼的红嫁衣,脸上却闪过一阵阵屈辱和厌恶痛恨。
  闵幼姝早就和自己表哥昭阳公主的嫡长孙郭和玉有了苟且之事,她带了项皇后赐的老嬷嬷,自以为用了秘法在洞房花烛之日有了落红便可以遮住自己失贞之事。却不知西夏王府的老嬷嬷却也都不是一般人,看她的样子便起了疑心。
  且西夏王府的主子们都不拿她当一回事,起了疑心之后并不是按住疑心便算了,而是直接药晕了她就做验身。姬氏的刘嬷嬷如是,项砚的老嬷嬷叶嬷嬷亦如是。
  叶嬷嬷给闵幼姝验完身便退下了,留下自己的小主子项砚对着闵幼姝继续洞房。
  而项砚对着闵幼姝,想着叶嬷嬷刚刚的对自己说的话,真是恨不得直接就把这贱人用手掐死,不,掐死他都嫌脏,他真想直接用火把她烧死。他只觉心底一团团的火没处发泄,怨极又恨极,却无可奈何。
  叶嬷嬷先前对他道:“小主子,有些事情原本老奴是想烂在心里,永远也不说出来的,可如今,老奴看他们如此糟蹋您,可能还会让这女人来迷惑您,利用您去对付姬王妃娘娘和世子妃娘娘,老奴就不能不说了。”
  “当年,你母亲在嫁给你父王之前,原本已有婚约,可是你父王看上你母亲,强行求娶,原本有赵太妃娘娘和当时还是瑜妃娘娘的阮皇贵妃娘娘求亲,陛下本不欲答应,却是那项皇后从中作梗,设了局让陛下赐了婚约,才让你母亲嫁来西夏,郁郁而亡。”
  “项皇后的目的并不是要送来你母亲和你父王联姻,她很清楚,你母亲不喜欢你父王,她行此举之时根本就是预料或者打算了你母亲的死,要让西夏王府因着此事与顺国公府赵家结仇,让姬王妃娘娘得罪赵家,得罪阮皇贵妃和赵太妃。”
  “老奴怀疑当年你母亲的死还有你摔下马的事根本不是姬王妃娘娘下的手,而是项皇后和西府那边下的手,因为如此才能挑拨你父王和姬王妃的关系,挑拨您和您兄长还有姬王妃娘娘的关系,也让阮皇贵妃娘娘以及顺国公府和西夏王府这边交恶,让西夏王府只能一心一意支持她的儿子三皇子坐上皇位。”
  “小主子,您在西夏势单力薄,虽然王爷疼爱您,却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您,要不然,您母亲不会死,您也不会摔下马坏了腿,所以老奴从不愿意跟您提这些事,只希望您能平平安安长大,娶妻生子。可是此次,老奴再也不能忍,项皇后毁了您母亲的一辈子不说,还想继续毁您的一辈子,老奴再不能忍着这些话不说,让他们为所欲为,把您当作一个棋子来利用,和姬王妃娘娘对抗,让他们渔翁得利。”
  第132章 小醋怡情
  出了项砚的院子,叶嬷嬷回头看那隐隐绰绰的窗花,那贴着的大红喜字,还有里面隐隐约约可见的大红喜烛,心里只觉酸楚的厉害。
  叶嬷嬷自十八年前被赵太妃娘娘赐给赵敏惜,随她嫁到西夏王府,看着她凋零,受她临终拜托,照顾项砚成人,早已把项砚超过自己的孩子般疼爱。
  原本她的确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剥开来告诉给项砚知道,因为知道又如何,反而可能让他招了别人的眼,受了别人的暗害。
  可是天可怜见,世子项墨的世子妃竟然是安王府的小郡主姜璃,项砚姨母的女儿。可是项砚恨着姬王妃,恨着世子项墨,对世子妃态度也诡异,这让她十分不安。
  她自幼在赵太妃娘娘宫中伺候,父母家人都是顺国公府赵家的世仆,对赵家和赵太妃娘娘的忠诚几乎已经刻到骨子里,彼时赵家的外孙女阮安槿住在赵太妃娘娘宫中,也曾相处过几年。
  所以在看见同样为赵家的外孙女并且长相颇有几分似赵太妃和阮安槿的世子妃姜璃时,就不可能对她产生恶感,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而项砚在西夏的处境不好,她为了他的将来也希望他能够和世子妃站到同一个阵营,而不是因为和姬王妃以及世子的矛盾选择和世子妃为敌。因此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选择把真正可能的凶手说出来,吸引项砚的仇恨。
  当然若不是项皇后送这么一个失贞的女人为项砚之妻,她可能还会犹豫,可是看到项皇后竟然如此羞辱项砚,新仇旧恨,让她索性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全按在了她头上。
  第二日一早,闵幼姝醒来,看到早已梳妆打扮齐整的项砚,带了些羞涩很有点紧张的道:“夫君,妾身,妾身怎么睡过去了?现在时辰可晚?”她完全记不起昨晚的事情,只是衣裳凌乱,下面传来的不适感才让她觉得安心些。
  项砚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道:“无碍,时辰还早,收拾一下我们就去给祖父父王母妃请安吧。”
  宣了人进来给她梳洗,进来的除了她以前的常用的两个大丫头冬雪和冬蕊,还有两个则是面生的丫鬟,而项皇后赐给她的两个大丫鬟却不见了。
  项砚看她面露惊疑,便温柔的对她笑着道:“这两个丫鬟怡红和怡晴都是我之前特意让叶嬷嬷挑来的,她们自小在王府长大,对王府的规矩和各房各院的事都很熟悉,有她们服侍你,我也能放心些。”
  又道,“按王府制,你身边可以有四个大丫鬟,我问过你身边的嬷嬷了,道是这两个是自小服侍你的,自然最知道你的生活习惯,便留了她们下来,另外两个便让她们去了外面院子里帮忙。听说她们是皇后娘娘赐的,想必和西府那边有些渊源,在外面赐婚,也方便你和西府那边联络。”
  项砚这样明晃晃的说来,倒是把闵幼姝想说的话都堵住了。她来之前,项皇后的确让她有事就和项皇后的娘家西府那边联络,而那两个大丫鬟便是给她的联络人。
  原本她还觉得是什么私密的事,却竟然被项砚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甚至完全不介意,倒是让她惊愕之余,也松了一口气,反是把项砚弄走项皇后那两个丫鬟的事也就抛开了,没放在心上。
  待闵幼姝梳洗打扮整齐了,项砚便领了她去给王府众人请安。因着闵幼姝的特殊身份而且是项皇后强塞来的,众人自然都不会怎么喜欢她。
  但虽然大家不喜欢她,这新婚第一日请安,又因着项砚的特殊情况,自也不会为难她,都送了恰如其分的见面礼,这见面也就平平顺顺过了。
  众人看项砚虽然待那闵幼姝也算温柔,但除了姜璃,都是看着项砚长大的,对他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对这闵氏面上温柔实则冷淡厌恶的情绪,都不免对项砚有所愧疚和怜惜。就是王妃姬氏,想到那闵氏早已非处子之身,就算她不喜欢项砚,也竟是对他产生了几分同情。
  项砚在王府一直是个沉默的存在,娶了闵氏,也仍是如同往常一般日日夜夜在西园自己的榕华院里看书作画,并无什么特别的不同。而闵氏也是规规矩矩温温柔柔,并不像明惠那般有了身孕还上蹿下跳惹人烦,姬氏又免了她的请安,她也多是在西园里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因此大家很快也就淡忘了这对夫妻。
  然而这平静也不过只是表面,那闵幼姝嫁给项砚,第二日晚就发现了问题。
  项砚待她的确温柔,平日里也邀请她作诗作画,抚琴弄萧,闵幼姝作为京都闺秀,自小也受过不少这方面的训练,自也有些才华,两人乍看还真算是琴瑟相合。
  然而让闵幼姝十分痛苦不解的是,项砚从不和她行夫妻之礼,第一日她还可以解释是羞涩,可后来无论她如何明里暗里的诱惑,项砚却只无动于衷。
  到得第三日晚,闵幼姝终于忍不住,钻进项砚的被窝,贴了他的身子,欲以求-欢,却被项砚一把推开的时候,闵幼姝就哭道:“夫君,您,您是不喜欢妾身吗?”
  项砚除了脸上僵硬,身体也是一片僵硬,他咬了牙,终于一脸憋屈和痛苦的道:“不,不是,我很喜欢你,可是幼姝,对不起,我,我幼时落马,伤了根子,有不足之症,并不能行夫妻之事,所以你看我也是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有。”
  闵幼姝当即就跟被雷劈了般,然后半天才问道:“那,那新婚之夜?”
  项砚道:“我让怡红用了别的法子破了你的身子。”
  “怡,怡红?”闵幼姝一脸呆滞的问?
  项砚道:“嗯,幼姝,我知道这样很对你不起,其实,其实怡红虽是女儿身,但自幼受过训练,会许多的秘法,她,她可以服侍你,我们以后还是分房睡吧。”
  项砚此话一出,闵幼姝更是被劈得里外俱焦,连他出去了隔壁耳房睡都忘记阻止,也或是阻止了干嘛用?
  项砚离开,果就吩咐了怡红过来服侍她。闵幼姝看着怡红,简直觉得这世界荒谬得可以。当然了她出身那样的家族,见到的看到的荒唐事多了去了,不少的贵妇人夫君从来都是宿在姨娘小妾房里,深闺寂寞,又不能红杏出墙,都是找了丫头用各种法子伺候。
  只是她还年轻,才十几岁,刚刚新婚,竟然以后的日子都要靠这个来打发?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不懂那其中的滋味,也就罢了,可如今竟然要她守活寡?
  闵幼姝初时对怡红的服侍还颇为抗拒,可是待怡红真的服侍起她来,她却才觉得可能自己有所误会,因为怡红不过也只是帮她按摩,配了各色药草帮她美肤美身。她先时对那些药草有所顾忌,待宣了大夫问过,不过真是些调理身体美肤美颜的温性药材,便也就渐渐放开了些。
  待得怡红服侍她的尺度越来越大,她却已经欲罢不能,且身子越发敏感,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只是她也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当是守活寡太久,心底极度渴慕造成的后遗症罢了。
  而怡红再怎么服侍她,虽然当时的确很舒服,但怡红始终是女人,让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底那一团焦渴的火是越燃越亮,待她偶然出的院子,看见其他出众的男子,那汪汪的眼神没差点滴出水来。
  叶嬷嬷自是知道她的这些变化,她也大抵猜得到项砚的心思,这是要做什么,心里又是忧虑又是苦涩,她可怜的小主子,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摆脱这场婚事,无论怎样,对他,也都是一种羞辱啊。
  闵幼姝和项砚之事且按着不提,而眼看就到了月底,荔园那边,姜璃的赏花宴就在六月初二,各项准备工作已经是如火如荼的展开来了,尤其是,姜璃迎来了她嫁到西夏后的第一批远客,她的表姨母梁家的二夫人阮氏和程家的大夫人苏氏。
  梁家的二夫人阮氏闺名阮安梅,是阮皇贵妃的嫡亲三妹(家族排行第四)。
  姜璃的母亲赵敏媛有两个姑姑,一个嫁给了首辅苏家嫡次子现任锦州布阵使的苏护,另一个嫁给了当年忠毅侯府阮家的嫡次子现承子爵爵位的阮恒智,这两位便分别就是程大夫人苏氏的母亲,和梁二夫人阮安梅的母亲。因此关系都是极亲近的。
  阮安梅的母亲赵氏育有五女一子,长女阮安檀嫁回了赵国公府,也就是姜璃最好的姐妹赵澜的母亲,次女阮安柟就是嫁给了老皇帝景帝的阮皇贵妃,三女阮安梅就是梁二夫人,其夫现任西夏都指挥使司从二品指挥同知,四女阮安桐当年嫁给了一个学子现为正三品吏部左侍郎的苏文焕,最小的女儿阮安槿,据说外貌和姜璃颇为相似,远嫁去了岭南,现为岭南王妃。
  阮安梅育有两子一女,这次阮安梅过来就带了女儿梁萱和姨甥女苏箐一起过来,而护送她过来的便是次子梁轩。
  据说,当年阮家五姐妹中,就数三女阮安梅的性子最为温柔和顺,而梁萱的性子大概像了其母,温柔腼腆,极为柔顺。而梁轩,要姜璃说,那性子颇有点像姜璃的二哥姜晞,让姜璃觉得倍儿亲切。
  这个苏箐,唔,姜璃也认识。就是梁二夫人阮安梅的妹妹阮安桐的女儿,阮皇贵妃嫡亲的姨甥女,皇贵妃没女儿,但偏偏最看重的是大姐阮安檀的女儿赵澜,最宠爱的却是表妹安王妃的女儿姜璃,不知为何,却对那苏箐就颇为冷淡。为此苏箐就颇为吃醋,小时候还颇闹过几场,让人真是哭笑不得,却不知如此,皇贵妃对她愈为不喜。
  姜璃竟还不知道苏箐竟是在西夏梁二夫人这里,看到她还有点吃惊,直至十华私下跟姜璃解释,她才知道,原来因着这苏箐的性子不讨喜,又退过一次亲,闹得很有点难看,其母苏夫人阮安桐的眼光又不是一般的高,人家看上她家门第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却根本看不上苏箐,所以苏箐在京都那边婚嫁就有点困难,苏夫人就把她送到了西夏,大约是有和其三姐阮安梅亲上加亲的意思。
  初兰和十华是项墨给姜璃的护卫,其实说是护卫差不多就等于是送给姜璃的特务头子,但凡要和姜璃接触的人,初兰和十华都会派人调查了底细给姜璃细细说了,让她方便交往应对。
  程大夫人苏氏有两子两女,此次跟她一起过来的就有尚未婚嫁的次子程英勋和次女程安安。
  程安安自小在西夏长大,也常在军营里走动,长相英气,性格则是爽朗大方,但看她和梁萱之间的默契互动,便知两人感情应该极好。
  姜璃见到这两位表姨母和表兄妹们都极高兴,原本还说要把表兄们安排到行馆去住,可是还是觉得住在行馆太远不方便,便跟婆母姬王妃商量了,两位表兄就住到了王府外院的客院里,两位表姨母和表姐妹们都一起住进了荔园的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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