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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手札之蝉衣记_分卷阅读_49

  安王妃赵氏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竟然就要出嫁了,眼看着全福夫人文郡王妃给女儿戴上喜帕,眼泪就忍不住唰一下落了下来。
  她上前亲自牵了女儿的手,喜娘在一旁扶着,送了女儿去前厅。
  到了前厅,众人已经都在等着,安王爷看自己女儿盖了盖头,虽说这成亲后不几日还会继续住在王府,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心酸,狠狠的瞪了眼项墨,可惜项墨此时眼中只有远远走过来的穿着红嫁衣的姜璃,哪里看得见自家岳父的不满。
  赵氏也不理项墨,只将女儿送到姜晞身边,哽咽着嘱咐了几句,倒不是什么“嫁人后要贤良淑德,伺候好夫君”一类的,而是道,“过几日就回家来,有什么委屈别忍着,但凡他对你不好的地方,你都跟母亲说”,听得一旁的喜娘脸直抽抽,这样的嘱咐,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赵氏心里是千万个不舍得和不放心,此时在喜娘的催促下,也只得送了她由姜晞背了穿过安王府长长得院廊,踩着红毡,一步一步走出了安王府,到了外面等候的花轿。
  姜晞在花轿外放下妹妹,虽然他很崇拜项墨,妹妹过两天也还能回来,这时也有点后知后觉的不舍,道:“唔,阿璃,项二哥如果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揍她。”
  听得姜璃一扫刚才因为母亲赵氏的嘱咐而伤感的心情,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是谁揍谁呀。
  她正待说话,却已经被另一人一把抱住,送进了花轿。放下她的那刻,还在她耳边低声道:“乖,累了吧,先歇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
  姜璃看不到无奈的喜娘和挠头想不满又觉得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姜晞,她只是心里甜甜的想,嗯,是有些累坏了呢。
  花轿布置得极舒适,六月中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姜璃又穿了厚厚的大红喜服,头上戴了凤冠,盖了盖头,原本以为这一路上必是辛苦,谁知入得花轿就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却是花轿的两角都放置了冰桶,里面是满满的冰块。
  轿夫们一路抬得也安稳,并没有平常普通人家抬新娘时忽高忽低左右倾斜故意作弄的行为。所以姜璃这一路因着先前在房里闹哄哄的人群而略引起的燥意都收了收,心竟是慢慢定了下来。
  因着项墨的亲眷都是在西夏,女宾基本上都在安王府,郡主府这边虽然张灯结彩,但宾客却全部是众大臣,宴席由礼部安排在外院,便少了些叽叽喳喳,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新娘抬到外院,由喜娘搀扶着刚落轿,项墨已经下马,换下了喜娘,亲自牵着她的手进入了郡主府的主厅。
  此时景帝已经在厅中主位上端坐,他看到新郎牵着新娘进来站定,便乐呵呵的给二人说上了一番文绉绉的祝词,两人跪下谢过景帝,才又由司礼太监主持二人拜过天地,又对着西北方向拜过高堂,再夫妻对拜,最后礼毕送入新房。
  景帝也就完成了他的重要任务,不等项墨再从新房出来,就在众人恭送圣驾中起驾回宫了。
  项墨和姜璃入了新房后,则是在喜娘的主持下,完成了合卺之礼,喜娘受过安王妃的嘱托,完了礼就带着众人退下给两人一点点独自一起的时间。
  因为照着规矩,新郎一会儿还要出去应酬客人,等再回到新房可能就是一两个时辰之后了,不若让新人先说一会儿话,也好安抚安抚新娘忐忑紧张的心情。
  项墨待众人退下,就掀开了姜璃的盖头,他看着姜璃盛妆下不一样的艳容,又因着刚刚那一丁点的合卺酒脸上飞过的红霞,和微微迷蒙的大眼睛,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
  他坐到她的身边,揽了她过去,问道:“是不是累坏了?”
  姜璃看着他看自己专注又宠溺的眼神,就软了软,不自觉的靠在她怀里手指着凤冠娇嗔道:“嗯,这个好重呢。”
  项墨抬眼看了看她指着的凤冠,低低笑了笑,就伸手小心翼翼的帮她除了去,放到桌上,又抽走了束发的发簪夹子,让黑发披散下来。
  姜璃呼了口气,趴到他怀里,感觉一下子松懈了下来,那个东西真的不是一般的疼,压得她的脖子都酸了,因为顶着它,还得时时正襟危坐,辛苦死了。
  项墨伸手拨过她的头发,帮她按着脖子,可是按了两下,看她像小猫般舒服的叹息了两声,就忍不住用大手托住了她细细柔滑的颈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揉-捻着。
  此刻他抱着她,想到她终于是属于自己的小姑娘了,只被满心的柔软感动涨满,吻着她也更多都是虔诚的如同爱惜着自己的绝世珍宝般温柔隽永。
  姜璃先还被他突然其来的吻惊了一下,待她感觉到他的温柔宠溺,小小的甜蜜便在心中也越溢越多,迷蒙中便忍不住张了嘴,有些羞怯的回应他。
  项墨感觉到她的回应,舌伸进去,只觉得一股清甜甘香,小小的贝齿犹豫着抵着他,他便再也无法温柔,终于急切起来,直吻得姜璃只觉得窒息。
  待姜璃觉得自己就快晕过去的时候,项墨终于撤了这个吻,他抱着她,贴着姜璃的脸颊,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了些,心里苦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第61章 洞房花烛
  项墨低头看姜璃,见小姑娘咬着唇羞答答的也正偷眼看他,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叮嘱道:“一会儿我要出去,可能晚点才能回来,你先沐浴梳洗,不用等我,我会尽快打发他们,早点回来的。”
  姜璃点头,并不出声,只拿眼睛觑他,手无意识的在他的胳膊上来回划着。
  项墨便忍不住又在她的额头鬓角亲了亲,才放开她,又细细叮嘱了两句,才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却见姜璃已趴到床上把脸闷在被子里,显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羞怯,心里就又升起一股异样情绪,顿了顿,勉强克制着这才掀开门帘离开。
  出了门,召了伺候的丫鬟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姜璃的管事嬷嬷平嬷嬷领着几个大丫鬟进来,见到姜璃竟然已经拆了凤冠,脸上娇艳欲滴,红唇比那辰时刚上的红脂还要惹人,面色都有些微的古怪。
  照着规矩,姜璃是需要一直戴着凤冠待在新房,房里此时也有男方的亲眷和新娘说话,直到新郎陪着客人喝完酒再回来。
  可项墨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在京都,新房里面也没有婶子嫂子大妈什么的要看新娘什么的,所有姜璃就完全没有了约束,并不如一般的新娘子般此时还需应对着男方的亲戚。
  姜璃见众人进来,便命人备水沐浴,平嬷嬷有些犹豫,问道:“是不是要等姑爷回来,小郡主再行沐浴?”
  姜璃就笑道:“不妨事的,刚刚项二公子已经说了,让我先洗漱休息,不用等他。”
  平嬷嬷知道这是项二公子心疼姜璃年纪小,怕她累着,虽然这不合礼数,也很是欣慰。只是笑着道:“姑爷爱惜小郡主,小郡主却要改口,不可再称项二公子了呢。”
  姜璃抿嘴笑了笑,也不答话,只在溪沙的服侍下除了喜服。
  刚除了外面的大红喜服,就有侍女端了点心甜品进来,道是项二公子一早吩咐过的,怕姜璃肚子饿,端给她垫点肚子。
  姜璃从一大早起身化妆打扮,接受众人道贺,再到入花轿,到郡主府拜堂成亲,一直折腾到现在天都黑了,是真的什么也没怎么吃过,此时丫鬟端了东西进来,才觉得已经饿得发晕。
  另一个大丫鬟雨新拿过一碗燕窝粥试了试,这才端给姜璃。虽然是饥肠辘辘,但想到唇上可能都是脂膏,怕吃进肚里,姜璃也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用了,又吃了些甜点,脑袋才没有了晕眩的感觉。
  其实这也是她多虑了,她唇上的脂膏恐怕早就被人扫走了,丁点也不剩的。
  吃了一些东西平了肚子,丫鬟们在隔壁房间已经备好了沐浴用水。
  姜璃踩着木台阶踏入了浴桶中,水温刚刚好,水面漂浮的花瓣在朦胧的水雾中显得格外水嫩鲜灵,颜色恰恰好和姜璃晶莹粉白的肌肤相映,让暗沉的内房满室生光。
  溪沙隔着雾气看拨弄着花瓣的姜璃,心里暗暗叹息,这样美丽到惊心动魄的小郡主,就是女子看了也忍不住动心,何况久在沙场不近女色的项二公子?人对美好的东西总有一种特别的占有**的。
  只盼着项二公子的真心能维持一辈子,永远待小郡主如初时般爱护珍惜。
  姜璃却不知道溪沙心中所想,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美的,可是她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有艳如朝阳的赵澜,有娇如幽兰的宜兰,有淡雅从容的宜安,就是宜欣县君和玉阳公主,从外貌上来讲,也真真是娇俏可人。
  总之,美人不是稀罕物,顺国公府赵家,皇室姜家,都盛产美人,所以姜璃从来没把长得美这种太不具特色的东西当成自己的特点。
  只是她拨弄着花瓣,看着自己幼嫩的小手在花瓣中穿插,想着刚才项墨那个绵长的热吻,又是一阵的脸红心跳。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项墨对着她,那眼神永远炙热宠溺的让她每一个毛孔都是酥麻的,她想到今晚,就有些不敢想下去,昨日册子里那些画面却跳到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让她觉得又是害羞又是心跳。
  忙站起了身,拿布巾擦干了身子,也不让溪沙服侍,自己穿好了中衣,便匆匆回到了拔步床上,让溪沙放了帷帐,就命她们退下。却是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她们知道,不能再如往常那般面对她们。
  姜璃脑子里乱乱的,满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胡思乱想,却谁知因着今日实在太过劳累,心情又波动起伏,再泡了温水浴,这会儿躺在床上,只觉得分外舒服,竟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所以在项墨一个多时辰后应付完客人后回到新房时,见到的就是早已睡着的姜璃。
  他掀开帷帐,看姜璃睡得很安稳,黑发如缎般在枕边散开,面上肌肤晶莹似雪,长长的睫毛卷翘,偶尔颤动一下,美得动人心弦。
  他闻到自己身上一阵阵的酒味和宴席上染上的烟杂位,忍住了上前的脚步,命人备水,去了隔壁房间洗漱沐浴完换了衣服才再次回到房间。
  命众人退下,平嬷嬷有些担心,但这却不是她能反对的,连安王妃的意思都有些模棱两可,也只能依言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其实安王妃也是非常纠结。
  虽然项墨承诺说姜璃十六岁之前不圆房,但项墨今年已经十八,若是在京都这个年纪即使不成亲,恐怕通房什么的也不能少的。
  在京都,女子十四岁成亲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小了些,但圆房也不是不可以,总好过有了其他人给女儿气受。所以安王妃才特意请了宁姑姑教导姜璃男女之事,就怕她栓不住夫君的心,要受自己受过的苦楚。可是女儿的性子养的娇,若跟自己似的,恐怕日子根本没法过。
  只是女儿到底小,太早有孩子总是对身子不好,所以她也便让宁姑姑教了她些避孕之术,又细细嘱咐了她身边的嬷嬷,才算稍微定了定心。
  项墨再次掀开帷帐,却不想见到的是已经坐起身睁大眼看着他的姜璃,却不知她何时已经醒了。只是因着是刚睡醒,大眼睛分外朦胧。
  他伸手摸她的头发,问道:“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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