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始终如一

  万毓成今日换了一身休闲装，头发也重新修剪打理过，一改昨日的邋遢形象，看起来颇有几分国际大导演的风范。
  沉励勤留神多看几眼，没忍住说了句：“菁姐回来就是不一样啊，你可终于有个人样儿了！”
  万毓成得意的挑挑眉，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这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就看你沉总有没有空，屈尊来现场指导指导。
  正巧秘书进来给两人送上咖啡，万毓成道声谢，又默默将沉励勤的男秘书上下打量一番，差点儿给人正经的直男秘书看得不会走道儿。
  沉励勤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说：那就今天下午吧，在公司，咱们速战速决，谁的时间也别多耽误！对了，耀华那边，你谈得怎么样了？
  万毓成在剧本成型之初就决定邀请港城的老牌影帝程耀华出演男一号，沉励勤知道他跟程耀华私交甚笃，也就顺水把谈合约的事交给万毓成自己去做。
  万毓成大手一挥，打着保票笃定道：放心吧，都谈妥了，他现在是半隐退的状态，档期空得很！
  那就好！一听万毓成搞定了程影帝，沉励勤放下心来，俊美的眉目也随之舒展开。
  有了程耀华加盟，就等于片子的质量和票房就得到大半保障。这位程影帝演技炉火纯青，是国内最早的大满贯影帝，粉丝众多，且忠诚度极高。
  沉励勤理理袖口，端起杯子啜饮一口，却听万毓成说：刚才那小伙子是叫祈域吧？外形气质都很不错啊，林聪的演员还没定下，我看他也挺适合，反正都是自己公司的演员，要不这机会……
  林聪是这部电影的男二，帅气跳脱的校园男神，原是打算启用新人，可巧今天万毓成在这里碰上祈域，居然一眼就看上了。
  沉励勤摆摆手，坦然道：你不是心里早有人选？小祁就算了，没必要看我的面子，他昨天刚惹了祸，我正打算让他休息一段日子。
  沉励勤如此说已经很客气了，万毓成也不是非要较劲用祈域，只是略有遗憾的说：嗨！那也成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带艺人，想开点吧，做他们这行的，顶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些小毛病小傲气也正常，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你看我家女王大人脾气好？咱忍忍也就过去了！
  万毓成说得振振有词，沉励勤却忍不住摇头笑道：得了吧，最后那句，你敢当着菁姐的面再说一遍吗？
  万毓成当然不敢，甚至于，他刚才分明想说的是，就是你沉励勤当年不也桀骜不驯，脾气可比如今的小鲜肉们大多了。
  也就是那时候网络不发达，否则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当然了，沉励勤是个天才，谁要是有这个本事像他一样，什么都能做到顶尖水平，脾气臭点儿就臭点吧！
  气味暧昧的房间里，遮光性能极佳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青天白日的也透不进一丝日光。
  柔软的大床上，稚气可爱的少女探出一条赤裸的手臂和半截瘦削肩膀，深沉的睡在洁白的的被褥间。
  整个房间都陷在类似黑夜的极致昏暗中，除了少女清浅的呼吸，静悄悄的再无一丝声响。
  好像要把前些年失去的睡眠时间全补回来，尹茉莉自从跟沉励勤在一起就嗜睡得不得了，要不是沉总足够严格，尹茉莉怕是能睡到夜以继日的程度。
  尹贤曾跟沉励勤说，尹茉莉这些年来除了在家睡觉一事无成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她的确成日闷在卧室里，或者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可她真正能睡着的时间却少得可怜。花样年纪的年轻女孩习惯了昼伏夜出，不愿听到任何来自外界的消息，因为她始终固执的把自己禁锢在那个漫天血色的回忆里…这却是没几个人知道的真相。
  对尹茉莉来说，只有沉励勤是不一样的。
  一直如此。
  他是她的希望和救赎啊，她从不愿抛头露面，但若是他想要她做的事，那么，也没什么不可以！
  尹茉莉养足了精神终于转醒，身边属于沉励勤的位置早就空了，这对近期都跟沉励勤同进同出的尹茉莉来说还挺稀奇。
  她都有些习惯了被他叫醒，再一起吃早餐上班的日子。
  赤脚踩在厚实地毯上，尹茉莉唰的一声向两边拉开窗帘。大约快到中午时分，太阳又高又烈，尹茉莉忍不住闭了闭眼才适应这骤然明亮的场景。
  换洗的衣服挂在门边的衣架上，是沉励勤一大早叫小叶送来的。尹茉莉看了看心下微动，内衣被装在密封的小袋子里放在一旁。
  万毓成把这两个多月遇见的奇葩事跟沉励勤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还不无遗憾的啧啧两声，感慨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想当年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灵气美人，竟是再也找不到了！”
  就像他方才自己说的那样，漂亮的脸孔何其多，但是有灵魂，有灵气，有悟性的美人确实太少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个黑发黑裙的娇小女孩从内走来。
  沉励勤见了尹茉莉，立刻换上温柔笑意，问：“醒了？那正好，茉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万毓成导演，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部戏就由他执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