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感激
宾谷青点头但并未听允，显然在绞尽脑汁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这时柒灵一声轻吟拉回二人思绪，乌桕两人双双侧目，就见颜歌抬起脸道:“柒灵可以帮你。”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在柒灵光滑的皮毛上游走，像是在画什么符咒。柒灵“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两只眼睛却折射出不同的光芒，少顷它从颜歌怀里跳下，径直走到乌桕脚边，两只小爪子扒拉着她的裙角，很快又顺着她的小腿爬上来。
乌桕没敢乱动，面对这种比二狗好看百倍的小家伙，她真担心自己粗手粗脚把人家弄疼了。
“啊！”可惜这等好心还没持续多久，柒灵小嘴巴一张，小尖牙一露，狠狠咬在了乌桕胳膊上。
乌桕着实没想到小家伙咬人这么疼，更没想到当即见了红。可碍着人家主人的面儿她又不好甩胳膊蹬腿儿，只得死咬牙关，直到柒灵满足地喵呜一声，晃着小屁股从她身上跳了下去。
颜歌俯身挠了挠它的下巴，那模样像是在说——干得漂亮。
乌桕满头黑线，直到一块帕子搭在了她受伤的胳膊上。
“乌姑娘别担心，柒灵牙齿没毒，唾液也有治疗伤口的效果，你这里很快就会好的。”宾谷青看着她道，“你与二狗签订的主仆契约是烙印在血液里的，所以要想找到二狗，就得靠柒灵了。”
“靠它？”这时颜李贺跟思域同时凑过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柒灵不满地“喵”了一声，黄蓝的眸子透出几分不悦。颜歌揉了揉它的脑袋说了声“去吧”，它这才扭着小屁股跳上墙头，几步飞跃，消失在黑夜中。
“二弟，你这宠物还挺有个性啊！”颜李贺感叹道，“难怪你不敢带回教中，这要是被凤歌看到……”.
在场几人大约都听说过颜凤歌的名号，自是清楚这小魔头的本事。颜歌微不可见地皱了眉，道:“柒灵虽不能讲人语，但却通灵性，需得在灵气充沛之地养着。”
“那这追捕的能力呢？总不能也是在灵气充沛之地才能养出来的吧？”思域也道。
乌桕看着颜歌噤声不语的模样，心里叹气，显然他捡回柒灵绝不仅仅像宾谷青所说的那样只是出于善心。似乎每一次在她觉得更靠近颜歌的时候，他都会有新的秘密出现阻挡她前进的脚步，她不知该怎么描述这种心情，只觉得不是很美妙。
因为两个人的无心之语导致气氛一时变得尴尬，男人们不觉得，女子们却是察觉到了。听如林跟宾谷青交换了眼神，一左一右推搡着颜李贺跟思域进了屋子，很快拥挤的小院门前再度变得空旷，乌桕与颜歌面对面站着，气氛丝毫不见缓解。
“柒灵会找回二狗的。”良久，是颜歌率先开口。
乌桕低听了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抓紧了袖口。这时颜歌突然拉过她的胳膊，小心地摸索着，用运满了灵气的手掌为她传递灵力。虽然眼不能见，那小心细致的模样还是叫人无比心动。乌桕便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乱如麻，直到她胳膊往前一进，手掌贴上了颜歌心口。
“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她道。
颜歌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他淡道:“你想听什么？”
她想听什么而不是他想说什么，乌桕心口那股郁气越发浓重，她微蜷了手指，道:“你就没有自己想说的吗？”
关于玉虚，关于柒灵，关于你的故事，你想做的，你想要的，都可以。
夜晚清风拂动，深秋的季节总是带了几分凉意。乌桕浑身发抖却难以言喻是季节还是心情所致，女人心海底针，这般善变不该是她所有，更不是她愿意有的。
谁不想总是怀揣着美好过活，可现实残酷，她没得选。
“没有。”等待良久，是颜歌近乎冷酷的声音。
仿佛之前那个吻，那一句喜欢，那些温柔的调笑，都只是她一时错觉。
“是吗……”乌桕低笑着慢慢收回了手，没有看到颜歌藏在袖袍下的另一只手，微微一动。
她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来，再度抬头之际，适才的低落一扫而过，唯独那双晶亮的眸子在此刻，满是阴暗。乌桕拍了拍颜歌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既是如此，我倒有话要跟你说。”
她卖了个关子，却不等颜歌有反听便转身回了院子。垮掉的表情，失望的眼神，她一边走一边摆手，“颜歌，蒙面试炼结束以后，咱们就分开吧。”
经过一日的休整，第三日一早，乌桕等人来到城中心继续参加比赛。
由于之前的比赛他们赢的太过轻松，无人知晓的身份更是给他们添了几分神秘感，这一路走来尽管人人都做好了伪装，但乌桕仍旧感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不友善目光。
其中最甚者，自然当属科清门几位了。
乌桕瞧着似有一队人跟科清门几位走得较近，想起前一日他们的邀请，很快考虑到了他们会联手的可能性。.
“那是九幽门的人。”这时，颜李贺压低了声音说道。
对他猜人的本事早有了解，乌桕还是忍不住道:“为何？”
颜李贺意味深长一笑，目光却投向了颜歌。
乌桕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这兄弟二人，直到听如林拉过她，下巴一点那头，“你没发现那里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咱们看吗？”
乌桕望向对面的队伍，一番打量后，果然发现有个靠后的身影正一瞬不瞬注视着他们。可与其说是盯着他们倒不如说是盯着——乌桕侧头看向颜歌，却不似往常一般流连，而是很快移开了视线。
“所以？”她直截了当问向颜李贺。
察觉到她情绪不佳，颜李贺挑眉，“小姑娘，你跟我二弟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没发现有那九幽门公子出现的地方，他都会这么看我二弟吗？”
九幽门的公子……
乌桕脑袋里很快闪过一个影子，可心情却不能说是极佳。
关于姬明昊，乌桕觉得他性格开朗人又阳光，所以那次幽荒之源的旅途，她是怀抱着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