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什么地方
乌桕一惊，就见羽霄十分沉痛道：“是那具千年老尸，没人知道它竟然生出了思想，更没人知道这些尸体就是他控制的。”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修真道士在场也不见得能处理好，更何况羽霄他们这种根本没有实战过的记名弟子。乌桕重重叹口气，“再后来你跑下山遇到了颜歌？”
见羽霄点头，一直站在他们旁边默不作声的乌承泽忽然道：“可、可羽……不对，颜、颜哥哥为什么会来这里？”
乌桕一听乌承泽这称呼，差点被口水呛住，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接受能力这么快！她见颜歌因为这个称呼嘴角抽动，正偷笑间，听羽霄道：“当日颜公子路过九环山，发现山中鬼气漫天，所以上来查看。”
“可那时我已发生尸变，见有活人，上前就咬。他非但没杀我还喂给我解尸毒的药，待我神智恢复求他带我重入山林，却发现所有的同门、老尸还有那具千年老尸，都不见了。”
那么一堆人啊鬼的就这么凭空消失，乌桕想想都觉得胆寒，她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颜歌，道：“你当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似是知道这一声问向自己，颜歌面向她，“那具老尸，是被人炼化的。”
不管普通老尸还是高阶老尸，一般而言都不会有自己的意识，它们不是随天性食人，就是被操控做出攻击。但在鬼术里，有一种方法，抽离十个活人生魂，与高阶老尸一同炼制，经过九九八十一天，会赋予这具尸体自我思考的能力，也就是羽霄在山林中看到的情况。
“还有，即便高阶老尸也没有能力自己布阵。”颜歌补充道。
乌桕眸色一沉，“也就是说，炼制尸体的人就是布下阵法的人，可他搞这么大阵仗最后却悄无声息离开，难道只是想试试这具老尸的能力？”
过了很久，颜歌才点了头。
乌桕自小生活在勾栏院，后又在竹青谷两年，自认为已经见过太多丧心病狂之人。可就算她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九环山这个幕后黑手来得狠辣，那么多无辜的村民，那么多无辜的竹青谷弟子，竟然只是他练手的玩物？
震惊之余，乌桕忽然想到了什么，“适才应师姐问你入谷原因，你虽然迟疑但最后还是点了头，难道此事真跟竹青谷有关？”说着，她倒吸口冷气，“该不会是……”
“是他。”羽霄接过话，一贯忧郁的眸子竟射出几道寒光，“事后颜公子曾问我，在离开竹青谷前往九环山的过程中可有遇到不寻常的事。我想了想，从接任务到出发，唯一不寻常的就是我们在离开前遇到了步长老。他给我们一人发了一颗除瘴丸要我们当场服下，并祝我们能够好运。”
“可后来颜公子在替我疗伤时发现我体内早就有鬼气，并说正因为这一点，在九环山上我才会那么快产生尸变！”羽霄眼中寒光渐浓，“我在竹青谷多年，体内怎可能会早有鬼气！如果说不是步沧给的那一颗除瘴丸有问题，又如何解释这一点！”
乌桕终于明白颜歌刚才对应如非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倘若一切都跟步沧有关，一边是挚爱，一边是师傅，她恐怕难以抉择。
“可要将鬼气锁进药丸，除了会鬼术，还得会炼丹之术。我在竹青谷多年，从未听说步沧擅长此道，这药丸又是从何而来？”
“所以躲在幕后的人，不只一个。”颜歌简单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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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到此中断，除非他们找到那具凶尸，再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才可能解开所有疑团。羽霄因为只有魂身，无法在外界呆太久，乌桕见他几句话后重新飘回颜歌的乾坤袋中，突然有点能体会到他的苦心了。
倘若此刻是应如非在场，看到此情此景，恐怕会更加痛苦。
“那咱们接下来是要去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得月颜吗？”乌桕问道。
颜歌用行动回答了乌桕，两指竖起，剑身变大。乌桕这次自觉地跨坐上去，由于没了来时候的种种担忧，眼下她终于有时间细细欣赏这朦胧的夜色，此起彼伏的万家灯火，还有，静站剑身前段的颜歌。
冷若冰霜，遗世独立。乌桕觉得他像是一个谜，自己怎么都看不透。
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眉头偶尔会皱起，语气总带着冷漠跟不耐烦。记忆中听到的全是他的劣迹跟坏话，可短短两月接触下来，她觉得，那些人说的并不是真正的颜歌。
可笑，难道我就认识真正的颜歌了？
乌桕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她猛地坐直，看着颜歌背影的目光也变得莫测起来。
这时一双小手慢慢攀上乌桕的肩膀，乌承泽凑了上来，“好、好看吗？”
乌桕点点头，少顷立马回神，“什什什什什么好看！”
听她结巴成这样，少年笑着抬了下巴，“颜、颜哥哥啊，若是不、不好看，你干嘛从刚才开始就、就一直盯着他？”
乌桕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孩子大了真是留不住，这才几天就学坏了！她一把拽住少年耳朵正要撒泼，忽感背后一凉，乌桕全身僵硬慢慢回头，颜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没有目光没有话，却显然听到了刚才他们的戏言。
“颜、颜、颜歌你听我解释，我绝对不是贪恋美色的那种人啊！啊不不不，我是只贪恋你美色的那种人……”
话没说完，剑身一抖，乌桕就这么掉了下去。
一开始，乌桕是蒙的，在快速降落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后心发凉，全身发颤，一声尖叫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能发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声音。
还好最后颜歌没有见死不救，他御剑下降托了乌桕一把，让她没有摔得稀巴烂。
当然最后还是脸朝地摔下去了。
“颜歌！多大仇！”乌桕一边吐泥一边质问，乌承泽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原来颜歌早就走远了。
乌桕这才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城外，城门上方硕大无比的“灵幽城”三个字让她微微一愣，很快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