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烟消云散
青鸾都当没有听到，她的目光看着人群中那个说书人。
“说这墨箴皇宫啊，那真是一个乱。自从那被墨承广赶出宫十二年的轩王爷回去以后，更是乱的要死！”
“墨箴的皇后被人毒死了，本来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二皇子造反了！然后被轩王爷杀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人群中有人打断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喊道。
说书人瞪他一眼，“我就是墨箴的人。怎么能不知道！告诉你们，在没有人比我了解的更清楚了！”
“你是墨箴的人！听说墨箴最近瘟疫呢。”人群中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说书人连忙道，“那是碧城，我是墨箴王城，怕什么，那里好着呢！”
“说是已经瘟疫了好几个城了？”人群根本不理会他，紧张的交谈着。
“哪里止，墨箴全国都瘟疫了！”有人大声道。
“啊？”一声惊愕之后，青鸾面前的人一拥而散。
说书人左右拦不住以后，就发现了还站在那里的青鸾，凑了上去，“姑娘还听吗？”
青鸾低头抚了抚卜卜的皮毛，“轩王爷是幽冥宫宫主吗？”
说书人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江湖中人，语气放软，“敢问女侠大名？”
青鸾抬眸看了他一眼。
说书人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空空的面前。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一个声音。
青鸾走到了集市的最东边，进了一家客栈。
卜卜突然间就恹恹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问卜卜，卜卜只会看看他，不摇头也不点头。
她叫了几个素菜。
然后拿下了背上的绝阳弓，看着卜卜的表情。
卜卜的目光果然被绝阳弓吸引了过去，青鸾把绝阳弓放到了桌子上，卜卜挪了过去，小眼睛看着绝阳弓，却不碰它。
“卜卜，我带你去找父母？”青鸾试探的开口。
卜卜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
还是不点头也不摇头。
青鸾担忧的看着卜卜，卜卜越来越古怪了。
店小二吆喝着上了菜，卜卜也没什么胃口，都是青鸾一筷子一筷子喂得。
约莫着卜卜差不多吃饱了，她叫来店小二结了账。小二笑着道。“姑娘，你这把弓真好看，挺贵重的吧？”
青鸾拿弓的手微微一怔，看着小二，“你说它好看？”
小二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我也不懂，要是个懂行的在这里，一定是是材质上等，做工精细。这样的就是好看的。”
青鸾背上了弓，抱起了卜卜。
“姑娘，您稍等，我去给您找零钱。”店小二像柜台跑去，拿着银子回来的时候，青鸾早已不见了身影。
店小二迷糊的抓了抓脑袋，又去忙去了。
卜卜缩着头在青鸾的怀里睡了。
青鸾穿梭在树间的速度慢了下来，碰到树叶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想起刚才的店小二，青鸾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苦涩。
她想起了醉清苑。
一眨眼，恍若隔世。
那已经是遥远到记不起细节的事情了。
陪她去醉清苑吃过饭的人也各奔东西了。
墨亦轩死了，最不可能死的人，自杀了。
白渊走了，是她的错。
她垂眸的瞬间，身旁一抹黑影出现。
青鸾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目光都没有向一旁看过。
黑旁人咂咂嘴，“你现在就好像看不到我了。”
没有回应。
“得得得，我也懒得听到你的回答了，我都等得累了。”黑袍人顿了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我忽然间想起我有几个故事没有给你讲，我怕再不讲，就没有机会了。”
青鸾转过了头，“你会死？”
黑袍人的身子一顿。
而后追上了拉下她的青鸾。
“的确是会有人死，不过是谁就不知道了。”他声音认真。
青鸾如今在从他嘴里听到生死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当初那么认真。
他的确是对的，但凡他说过的话，应该都实现了。还没有实现的，应该是还没到时间。
她如今已经能确定。
黑袍人比她更高。
她可能只是大难不死的人，来自异世，服用了这个时空的至宝，千莲碧叶芝。
但是黑袍人可能不是，他不论是什么，都是比她高的。
听到墨亦轩死讯的时候，她心里便有了异样的感觉。
生死不过那般。
他以为墨亦轩那种人，从来都是操纵他人的生死，不会有人能杀了他，就不会想到他会自杀。会自己一把火烧了自己。
可能这世上一切都是冥冥中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有可能只是过程怎样挣扎，那结局是定好的。
是死是生。早就有了结果。
“你忽然间这么沉默倒让我有些不习惯。”黑袍人扭头看着她。
青鸾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黑袍人抬头看着前方。
“这个世界有妖你知道吗？”
“你吗？”
黑袍人摇了摇头，“这世界最后一只妖已经死了，二十年前死了。”
“她本体是一块顽石，修炼了三万多年成了精，一块紫色的琉璃。”黑袍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怅然。
“你来自另外一个虫洞，你知道人妖相恋吗？”
青鸾点了下头。
“人妖殊途，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一旦生产，三天之内必须死去。这是个宿命，只要有了后代，妖必须死。”
“人和妖结合后的后代会继承一半的妖血，而后在于人类结合，那血液一次一次淡下去，妖族血脉便光了。也有妖结合的，但是少，那之后的命运都是爱上人。”
“你知道。”黑袍人顿了一下，“恨一个人可能有无数的理由，但是爱上一个人可能没有理由，一句话，一个回眸，你都可能沉沦进去。”
青鸾放在卜卜身上的手忽然间一僵。
“于是这世上最后一只妖，她叫凤箫。她爱上了一个皇帝。民间传说画皮你听过吗？”
“恩。”
“画皮，不论怎样，妖都是比人美的。凤箫化做的人形美的不可方物。她有一双漂亮至极的紫琉璃眼睛。但是这些，都是无用的。她也是无可奈何的爱上了那个皇帝。”
黑袍人停了下来，好一会才接着道，“没人知道你爱上了他哪一点，也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爱上了他。除了你自己。凤箫为什么爱上了后宫三千的皇帝，这已经是个谜了，早就随着凤箫的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