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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 第二战

  说真的,我惊了。
  看到祁六虎给王仁下跪磕头,还泪流满面、嚎啕大哭,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的印象里,祁六虎绝对是个骄傲的青年,只在女人面前才会变得没有尊严,之前他都被老鱼折磨成那样子了,他也拒绝我的帮忙,因为他要自己报仇!
  可是现在,他在干什么啊!
  怎么会这样的?
  这还是那个骄横跋扈、无所畏惧的祁六虎吗?
  不光是我呆了,王仁等人也都呆了,王仁拉了祁六虎半天没拉起来,祁六虎抱着王仁的腿不停嚎哭、哀求。王仁没辙了,只好转头看向了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走上前去问道:“六虎,你老实告诉我,你想当这个冠军,是不是要借汪家的手报仇?如果是的,我们一样可以做到……”
  “不!不!不只是报仇啊!”祁六虎死死抱着王仁的腿,喘着粗气、流着眼泪说道:“你相信我,梨花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们根本就没感情……”
  我又问他:“那你的意思是,你和梨花有感情喽?”
  “是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只是汪爷不知道而已!因为汪爷家教十分严格,绝对禁止她乱谈恋爱,我们在一起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汪爷知道,否则会被汪爷打死!这次汪爷突然公开征婚,我跟她说没事,这场比武我肯定能拿冠军,到时候我就能正大光明地娶了她。老鱼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知道我想参加汪梨花的征婚,以为我有心攀龙附凤,将来好能压他一头,所以才心生不快,安排了那个局……我所有的希望就在这场比武上了,我祁六虎能不能翻身,能不能和汪梨花在一起,真的就靠这一次了啊……”
  祁六虎一边说,一边哭得跟泪人一样,又转过头来看我:“张龙,这些事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我在徐州城本来应该是风光和荣耀的,结果却让你看到了我狼狈而落魄的一面!原本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夺回一切,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比武征婚是我最后的希望,原本这个城市的年轻人中没人是我对手,最后却横空杀出个王仁来,我……我……”
  祁六虎哭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祁六虎和汪梨花还有这么一段感情,当然这也不能怪汪四通,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啊。我忍不住偷偷看王仁,他对汪梨花可是一往情深,现在知道汪梨花有男朋友,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他要说无所谓,那都是以前的事,汪梨花跟谁好过不重要,跟他结婚就可以了——这谁也挑不出理。
  此时此刻,王仁的脸确实很黑。
  祁六虎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王仁突然呼了口气,回过头来看我,似乎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立刻说:“你别管我,这事我不插手。”
  王仁又回过头,冲祁六虎说:“好,我答应你,一会儿会故意输给你的……”
  祁六虎顿时惊喜起来:“谢谢……”
  赵义等人则是一脸不忿,纷纷叫着:“大哥……”“大哥!”
  王仁摆了摆手,制止他的兄弟继续讲话,又对祁六虎说:“说句实话,我对你不熟,也不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但你是龙哥的朋友,我对他的朋友当然也信得过,既然汪梨花已经心有所属,我再冲上去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最后让我知道你是骗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祁六虎立刻说道:“你放心吧,我骗别人可以,难道还能骗张龙吗?”
  好嘛,这两人这是把我当公证处了啊?
  说到这里,王仁又咬了咬牙:“你和汪梨花结婚后,一定要对她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必须的!”祁六虎坚定地说。
  “好了,你起来吧!”王仁转过身去,看向台上。
  我猜,他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因为我们几个都知道他对汪梨花用情多深。虽然他和汪梨花连面都没见过,虽然我也因为这件事情笑话过他,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而且是第一次这么认真。
  赵义他们也都个个唉声叹气、一脸苦相,他们兴冲冲来到徐州,就是要为大哥迎娶这位嫂子,眼看这事就要成了,煮熟的鸭子却又飞了!
  谁碰到这样的事不郁闷、不憋屈啊?
  我要是王仁,我能气得质壁分离。
  但王仁看上去没什么事,脸色是有点黑,总得来说却很淡定。他背对着祁六虎,淡淡道:“我要直接认输就太假了,所以咱们还是打一阵吧。过一会儿上了台,你就说你刚才没准备好,才让我捡了个便宜的,然后咱俩开打,打一阵后,我会卖个破绽,你抓住就好了!”
  祁六虎立刻点点头说:“好!”
  王仁沉默一阵,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要求两位选手归位,第二场比武马上就要开始。王仁没再说废话了,迈步往前走去,赵义等人也都跟上。
  终于谈妥了这件事,祁六虎长呼了一口气,又擦了擦脸上的泪,同样迈步准备上台,而我拉住了他。
  祁六虎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
  “王仁可以让你,但你受得就心安理得吗?”我问。
  “回头,我一定会报答他的!”
  我叹着气说:“无论你怎么报答,恐怕都弥补不了他受伤的心!”
  祁六虎无话可说了,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说:“就算梨花跟了他,也不会幸福的……”
  “那不一定。”我说:“王仁一点不比你差,虽然长得没你好看,但他比你男人,比你有魄力,比你有担当!就算汪梨花心中一时有你,久而久之下来,她也一定会被王仁的魅力所折服的!”
  “张龙,就算咱们很久没在一起,你至于这么长别人的志气,灭我的威风?”
  “这是我长别人志气、灭你的威风吗,你连个比武都要人让,有能耐你自己拿下来啊,别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
  祁六虎彻底无话可说了。
  我继续说道:“祁六虎,咱俩当初的实力差不多吧,甚至我还比你差点!可现在呢,看看你落后到什么地步了?我还实话告诉你吧,赵虎、二条、锥子,个个都比我强!”
  这句话对祁六虎的杀伤力十分强劲,他终于低下头去了。
  “还有大飞……”我继续沉沉地说:“大飞的成就,甚至在我们几个人之上了……”
  祁六虎当然吃了一大惊,抬头说道:“我不相信!”
  “真的。”我耸耸肩:“不是武学方面,是在其他方面……”
  台上又在催了,王仁已经上台,祁六虎还不见踪影,主持人正在呼唤祁六虎的名字。
  “算了,随后再说。”我拍拍祁六虎的肩膀,“这次翻过身来,可别再虚度时光了,加油把实力提上来啊!比个武还得跪下哭着求人,也就王仁好说话吧,换成别人还不打断你的牙么?就你这样的,也敢在除夕夜给我打电话,在我们几个面前装犊子,你说你哪来的胆?”
  祁六虎羞愧的低下头去。
  “行了,上吧。”我推了他一下。
  祁六虎这才迈步往前走去。
  在主持人的千呼万唤,和大家的瞩目之中,祁六虎终于慢慢走上台去。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吧,祁六虎已经不是徐州城地下世界的二号人物了,刚才还被王仁一脚踹下台去,主持人都敢开他的玩笑了,问他刚才是不是被打怕了,所以才不敢上来了?
  祁六虎狠狠瞪了那名主持人一眼,恶狠狠道:“我刚出去干你妈,所以迟了一会儿!”
  “哎,你怎么骂人……”
  “行了,赶紧开始吧。”汪四通在台下慢悠悠道。
  主持人这才悻悻下台,换了裁判上来,当然临走前狠狠瞪了祁六虎一眼,还嘟囔着诅咒他再被王仁一脚踹下台去。裁判上来就没那么多废话了,再次给两人讲了一下规则,接着便宣布第二战准备开始。
  王仁摸出了他的钢刀,祁六虎也拿出了匕首,二人都是蓄势待发,王仁冷笑着说:“你这么久才来,到底是不是被我打怕了?”
  祁六虎同样冷冷地说:“刚才我只是没准备好,才被你小子逮了个空、偷袭成功!从这局起,我就让你知道我祁六虎真正的实力!”
  台下观众本来都对第二战没什么期待了,都以为祁六虎必败在王仁的手上,开始都还心不在焉的,聊天的、玩手机的,干什么的都有。突然听到祁六虎这么说后,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再次“呜呜呜”地叫了起来,并为祁六虎加油鼓劲儿。
  其实不论是汪四通选女婿,还是祁六虎诉冤屈,都和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关系,与之相比,大家还是更喜欢看到一场精彩的战斗。
  “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祁六虎和王仁同时动身,各持武器冲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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