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心魔

  “邱晴！邱晴！你怎么了？我都喊你5遍了！”
  邱晴从书里抬起头，眼前是钟思婧放大的脸。
  在物理课上，她竟然睡着了。老师已经瞟过来好几次，她一无所觉。
  “谢谢……我就是有点困。”
  自出了班主任办公室的那天起，邱晴变本加厉地学习，连续几天，夜里都苦战到一两点。当然恶果也是有的，比如说从来都认真听课的她，在课上竟睡着了。
  苦战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邱晴到底还是拒绝了班主任的提议。
  “我还是想要上T大，不管季遥去不去。”邱晴郑重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被邱晴气笑了:“第一次见你这么犟的。随你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过阵你想通了来找我，这个机会可就没了。”
  “我想好了。”邱晴认真道。
  ***
  课后，邱晴又来到了桂花林。
  上次在桂花树下拥抱她、信誓旦旦再也不会分开的男孩，如今却忙得不见踪影。
  从他清减的脸颊可以看出，最近的确是很忙碌，但季遥从来不说原因。
  季遥的骄傲，她一直都知道。季遥的隐瞒，她却不敢去深究。
  季遥决定出国的事她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在众人面前依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有时，她甚至希望季遥到她面前告诉她事实，宣判她的死刑。
  但季遥什么也没说，和她一样，一日复一日地当着合格的演员。
  在桂花林走了一会，邱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喻茹坐在小石桌边，看上去等了有一阵了。
  “你的季遥都要出国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闲逛。”
  “你怎么知道？”邱晴十分吃惊，班主任说这消息并未公开。
  “哟，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喻茹站起身，朝邱晴走过来，“让我猜一猜，季遥肯定还没告诉你吧。”
  “……与你无关。”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喻茹端详着面前这个跟她同龄，却透明纯真、养尊处优、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嫉妒再次涌上心头，“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季遥为什么不告诉你？”
  “……”
  “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么快就来了救兵，没劲。”
  喻茹凑在邱晴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勾唇冲面色不善的覃一泓笑了笑，走了。
  “季遥要出国？”覃一泓看着喻茹走远，皱眉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季遥没跟你说？”
  “嗯……”
  “这事你都能忍？”覃一泓简直要被这两个人气炸了，拔腿就要走，“我去找那个混蛋！”
  “一泓！”
  覃一泓从来没有见过邱晴这样的神情。她拽着他的外衣，眼眶通红，几乎就要哭了。
  “一泓，别去，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他不说，肯定也有他的原因。哪怕……哪怕他真的要出国，也挺好的。”
  覃一泓心中又酸又气。酸的是到这时候了，邱晴依然在为季遥着想。气的是即便是怒火攻心，自己依然选择听邱晴的话。
  “好，这次我听你的。”对牢邱晴泫然欲泣的眼神，覃一泓移开目光，“这样的事，但凡有第二次，不揍他我就不信覃！”
  ***
  5点20分，教室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去吃饭了，邱晴整理完桌面，想到上午喻茹的话，有一点犹豫。
  “下午5点半，侧门旁，你就能知道为什么。”
  尽管理智告诉她不要去，但是她总能想到夏天时，蔷薇花园里喻茹和季遥那过分和谐的背影。
  她沿着鹅卵石小道向侧门走去。上次在这里撞见了喻茹，她还记忆犹新。
  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尽头就是侧门，侧门旁有颗高大的银杏树，银杏树下呢？
  邱晴停下脚步，她看到了最不愿在这个时候见到的两个人。
  季遥仍然是背对着她的姿势，正在和喻茹讲着什么。喻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妩媚地笑着，还时不时用手玩弄一下发丝。
  算了吧，邱晴想。
  她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开始跑起来。
  “小太阳！”季遥察觉到动静，转过身。
  邱晴踩在鹅卵石缝里，绊了一跤，她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邱晴！”季遥叁两步追了上来，“我跟她没什么！你误会了！”
  “她今天找我是因为……”
  邱晴看向已多日未见的季遥:“你跟她说话有空，跟我说你要出国的事就没空，对吗？”
  “我……”
  “季遥，你能去普林斯顿，我甚至都为你感到自豪。但跟我实话就这么难吗？你都告诉了喻茹，为什么不能跟我说？”邱晴甩开季遥的手，“我对你很失望。”
  天色已经暗了，校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季遥站在分岔路口许久，脑海中只剩下“失望”两个字。
  “把小太阳气跑了呀。”喻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别逼我动手。”季遥脸色铁青，山雨欲来，“识相的话，赶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