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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分卷阅读_53

  他说话时脚下不停,穿过回廊,一溜步的下了楼。
  出了酒肆,那档头领命而去。
  徐少卿则经由便门回到宫中,径奔武英殿。
  夜已深沉。
  内室阁间,青铜鎏金的镂尊长灯依旧亮着,烛火摇曳,将御案上那副仍未完成的工笔图画映得有些散乱。
  显德帝高旭立在案旁,拈毫在那熟绢上晕染了几下,片刻间却又停了手,摇头搁下笔,坐倒在榻上,向后一靠,自言自语地轻叹道:“一团和气……唉,为何不能一团和气呢……”
  内侍走入,趋步近前:“陛下,徐秉笔在外间,说有要事求见。”
  顿了顿,又道:“天晚了,要不……奴婢去回一声,说陛下已歇了,请徐秉笔明儿再来?”
  “朕睡不着,让他进来吧。”高旭阖着双目,抬手捏了捏眉间。
  即便身子不累,心却早已疲了。
  那内侍不敢多言,应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徐少卿便快步走了进来。
  他眼中也带着一丝沉窒的倦色,可融在骨子里的干练劲儿却仍让那副颀长的身板绷得笔直。
  “徐卿不必多礼了,近前说话吧。”
  他刚要行礼,便见高旭摆了摆手。
  “谢陛下。”
  他稍一躬身,抬步绕到软榻近旁,低声道:“云和公主落水一事,臣已查到些线索。此事并非意外,乃是有人蓄意下毒所致。”
  “下毒?”
  高旭身子一弹,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悚然惊问:“何人下毒?现下已解了么?”
  徐少卿微微摇头,沉色道:“回陛下,据平远侯所言,此毒乃是西域所产奇花——噬魂香之毒,中原罕见,臣已命御药局查阅档案典籍,务求找出解毒之法,至于这下毒之人,目下还未有定论。”
  “平远侯?他与此事有何关系?”高旭奇道。
  “回陛下,今日公主落水,正是平远侯所救,噬魂香之毒也是由他辨出。陛下当也听过奏报,今晚淳安县君也突然昏厥不醒,其中毒症状与云和公主全然一样,只要两下里照验清楚,便可确知他所言不假。”
  徐少卿说着,又将声音压低了些:“臣还从平远侯那里听说,清宁宫中便有几株西域进贡的噬魂香。”
  高旭闻言,身子又是一悚,转头看着他,喃喃惊道:“什么?你是说母后她……”
  徐少卿抬手一拱:“兹事体大,臣不敢妄言。那几株花乃是贡品,以作赏玩之用,虽然养在清宁宫中,太后娘娘对其却也未必了然知情。此事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高旭垂着眼,面露难色,沉吟好半晌,似是也没什么主意,于是叹声问:“徐卿,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徐少卿正待要回话,内侍忽又匆匆奔入,却是满面喜色,近前伏地报道:“禀陛下,云和公主与淳安县君方才用过药后,已醒了过来,据御医奏说,已无大碍了。”
  高旭先是一愣,沉郁的面色随即舒展开来,待那内侍退下后,抚胸长叹一声:“谢天谢地,好歹没出什么大事。徐卿,既是皇妹与县君已无大碍了,朕瞧此事便不必深究了,你莫辞辛劳,现下便去北五所瞧瞧,明日再来回朕。唉,今晚终于能睡得安稳了。”
  徐少卿躬身退了出去,心中澎澎涌动,催着脚步如飞,但脸上依旧淡淡的,没见多少喜色。
  不必深究,自然有不必深究的道理。
  其实他一早便猜到,此事最终也就是个不了了之。
  眼下这样或许已是万幸。
  径至北五所,那里灯火通明。
  御医观了药效,刚走不久,冯正没敢歇息,正领着阖院的奴婢伺候着。
  徐少卿让随行掌灯的内侍候在外头,由冯正引着进了寝殿内室,就见那薄纱帐幕下,高暧正倚着蚕丝软囊,面上带着几分重病初愈的憔悴,翠儿立在旁边,端碗一勺勺喂着汤水。
  她见他进来,先是怔了怔,随即抿唇嫣然一笑。
  他几步来到榻旁,从翠儿手中拿过汤碗。
  “你先下去吧,本督来服侍公主。”
  第44章 夜正浓
  高暧本来昏沉沉的,那时的情形已记不大清了,但见众人来来往往,忙得团团转的架势,心中也有几分明白自己出了何事。
  就在后怕之余,见他来了,不免又是宽慰,又是欣喜。
  可他一进门便夺了碗,说要服侍自己,不知怎的浑身就紧了起来,偏偏翠儿那丫头又去得快,蹲身行个礼便落荒似的退到了外间,更让她有些无措。
  徐少卿却也有些愣。
  这大半日,他马不停蹄,几乎片刻也没闲着,虽说是没听什么吵吵嚷嚷,脑中心中却都是乱糟糟的,可这时见了她,那牵挂的肚肠便像有了着落,心头忽然便沉静下来了。
  他没言声,撩撩袍子,托着碗挨到床沿上坐了。
  她吃了一吓,慌不迭蠕着身子朝里躲,但毕竟气正虚着,勉强挪了寸许就没了力气。
  他却似浑然未觉,又向里靠了靠,腿半架在床榻上,像是才算坐安稳了,隔着曳撒和软衾与她挨在一起。
  高暧登时急了起来,虽说之前甚至曾被他拥过,可现下是在榻上,这般贴近着实让人心慌。
  “公主莫动,这身上的毒才刚解了,暂且不宜进膳,臣先服侍公主用些汤水,润润肠胃。”
  他说着便在碗中舀了一匙,贴唇试了下温热,又吹吹凉,这才送到她嘴边。
  她微微侧头垂着眼,咬唇低声道:“有劳厂臣,我方才已喝了不少,厂臣先放着吧。”
  眼瞧着将将是个满碗,这么却成了喝了不少?
  这温吞的小性子不过“安静”了半日,才醒来竟学会扯谎了。
  徐少卿望着她,眉间揪了个疙瘩。
  “公主这般说,是嫌臣手脚不周,比不得那个叫翠儿的丫头,还是压根儿就不想叫臣服侍?”
  “不,不……得蒙厂臣不弃,诚心待我,这次又救下了我的性命,我……我怎会嫌弃厂臣?这话听着叫人好生不安。”
  她急生生的辩着,却没敢瞧他。
  这次又救了她的性命?
  徐少卿挑挑眉,知道其中有些误会,瞧着也没人与她说知,他心下坦然,索性也不说破。
  “臣是奴婢,对主子赤心不二乃是本分。臣心里敬重公主,更将公主视作家人,但似方才那般言语,才真叫臣寒心惶恐。”
  一面摆着主子奴婢的大道理,一面却大喇喇的攀扯什么家人,明着暗着更是没规没矩,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
  暗说日子也不算短了,对着他这副得寸进尺的模样早该惯了才对,可高暧在这上头竟也是个迟性,每每遇上仍是被惹得心慌意乱,立时败下阵来。
  她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他,却见那汤匙又送了过来,没奈何,只好轻起樱唇,张口喝了。
  徐少卿目不斜视,面上一本正经,拈着汤匙次第送过去,片刻间便喂了大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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