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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剽窃

  平坦宽大的官道上,行人骆驿不绝,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商旅,不时有急驰而过的车辆商队,扬起阵阵尘土。
  唐小东等人也在其中,缓缓向前行进,几天的时间,他也学会了骑马,代价是屁股差不多给摔成两半,众人笑爆肚子。
  雷媚、唐甜与他并骑在前,后面是两辆马车,柯云仙与小珠合乘一辆,另一辆是石磊与石小慧兄妹俩乘坐,石崇武夫妇断后。
  烈日当空,风沙又大,所有骑马的人都戴着遮阳斗笠,雷媚与唐甜还以黑纱遮面,省去了不少麻烦。
  倒是艾古丽生活塞外,早习惯大风大沙,娇美的面容与异域特有的风情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生性豪放的她微笑以对,反倒弄得偷看的帅哥们脸红害羞,惹得石崇武哈哈大笑不已。
  此去长安踌躇满志,动身之前收到秦天宝的来信,几间大房已经盘下来,三千两银子已经花得精光,再不来他就要沿街乞讨了。
  地皮有了,到了长安之后就是改建装修,之后就是招舞女乐师,这年头没有录音机什么的,乐师的费用还真他娘的大,只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大唐社会晚上娱乐的节目很少,就连风味小吃的夜市也是早早收摊,难怪风月生意特别的火爆,除了逛青楼解闷儿,要么早早上床干那事,实在单调的要命。
  如果再开个俱乐部,弄些台球、弹棋之类的娱乐节目也不错,促销嘛,就是弄个会员证积分卡之类的,只要在唐氏集团名下的所有店铺分号消费,按消费数额记录积分,达到一定的积分返利或免费到俱乐部娱乐,不怕生意不兴隆。
  只要在长安站稳脚,稳步发展,相信不久的将来,他的梦想就会实现!
  不过还有个头痛的问题——霍寒烟。
  柯云仙可以轻易搞掂,雷媚嘛,相信还可以解决,大不了先来个先斩后凑,木已成舟,她反对也没有办法。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霍寒烟是李林甫最宠爱的九夫人,这老家伙肯放弃吗?两人偷偷摸摸一旦被发现,后果可想而知,而他也不愿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去陪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心里别提有多窝火。
  眼中寒芒暴闪,他已想到一个办法。
  无毒不丈夫,只要派人把霍寒烟劫走,再裁脏嫁祸铁血除奸盟的人,这是唯一可行的计策,可惜秦天宝的武功不行,而雷媚、唐甜、石崇武肯定不会帮手,还得找几个绝对忠心武功又高明的手下才行。
  因为有女眷孩童,诸多不便,不能赶太多的路,天黑投宿,天明起程。
  这天清晨,大伙儿用过早餐后继续上路,这里是个小集镇,路上行人不算太多,迎面而来的一个老者让众人都不由得停下来。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每一道深深的皱纹都刻印岁月的沧桑。
  老者泪流满面,微弓着枯瘦的身躯,吃力的推着一辆独轮小车,小车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无血的年青人,仅能从起伏的胸脯看出他还在喘息。
  “老伯,你们这是怎么啦?”
  不问倒好,一问下老者的泪水如缺堤的洪水狂涌而出,干瘦的老脸上尽是悲愤与绝望。
  雷媚跳下马,一把年青人的脉,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哎哟,气若游丝,不及早医治恐怕……”
  老者“咚”的一声跪下,“姑娘,你行行好,快救救我儿子,就是做牛做马,我王老实……”
  唐小东也跳起马,扶起王老实,安慰道:“王老伯请起,有我夫人在,令郎不会有事的。”
  雷媚面颊一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取出几粒药丸给那奄奄一息的年青人服下。
  唐小东这才看到那年青的右手齐肘全没了,断臂处包着层层白布,上边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王老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甜卷着衣袖,露出如藕玉臂,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十足的女光棍霸王花河东狮。
  雷媚吁了口气,“好了,没事了。”
  一听儿子脱险,王老实又要下跪,却给唐小东扶住,“王老伯不必如此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
  “救命之恩岂敢忘,就让我老头子代儿子谢谢你们吧。”
  王老伯泪流满面,坚持要跪下致谢。
  唐小东扶着他,呵呵笑道:“王老伯一定要感谢的话,那以后有机会了请我们喝一杯茶就可以。”
  “王老伯,你到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你儿子怎么弄得没了一条手臂?”
  心急的唐甜一个劲的催促。
  王老伯长叹一声,抹着老泪哭诉。
  王家历代都是雕工,父子俩都在青洲雕刻坊里干活,挣了一些钱,在青洲安家,儿子王强还娶了媳妇阿花,日子过得挺美满。
  天有不测风云,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媳妇上街买菜时给当地有名的恶霸尾追到家调戏,怒不可遏的王强痛揍那恶霸,不想却惹下滔天大祸。
  那恶霸是青洲太守的宝贝公子,暗中指使雕刻坊的管工刁难父子俩,并乘机奸污了阿花。
  父子俩收工回家,媳妇已经上吊自尽,痛不欲生的王强操起斧子去论理,却给恶霸的手下围殴,被打得遍体鳞伤,连右臂给砍断。
  悲痛欲绝的王老实击鼓鸣冤,奈何官官相护,走投无路的他掩埋了媳妇,带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离开青洲。
  唐小东叹息一声,自古官场黑暗,连法律健全的现代社会都是如此,更不要说这帝王专政的古代社会了。
  这本是一个表面繁华和平,暗里黑暗,弱肉强食、科技文明落后的帝王专制社会,律法只是维护有钱人。
  唐甜柳眉倒竖,俏目尽现冷厉杀机,小拳头握得咯咯爆响,如果不是离着青洲城还远,只怕现在已经杀入城里了。
  看着依然悲愤欲绝的王老实,唐小东心中一动,“王老伯会雕刻字体?”
  王伯渠叹了口气,一时又老泪纵横,“雕刻印刷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本以为可以发家致富,谁想……唉……”
  雕刻印刷,真他娘的太好了!
  唐小东掩嘴偷笑。
  大唐的雕刻印刷就是在模版上反雕刻字,然后印刷成书,但若雕错一个字,雕版全废,得从头再来,雕刻的师父非常辛苦,所以大唐的雕刻印刷也称为死板印刷。
  活体印刷好象是宋朝的毕升发明,呵呵呵,老毕,真是对不起了,谁叫你没有注册专利权,没办法,为了赚钱,老子只有剽窃你的发明了。
  这年头,八卦天天有,就是没有报纸,嘿嘿,又一条赚钱的道儿,想不发财都难呐。
  感觉腰上给人撞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满脸责备神情的雷媚。
  唐小东轻咳一声,自已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王老伯一家这么凄惨,是该多安慰安慰。
  “王老伯,令郎身体还很虚弱,不如这样吧,你就跟着我们先去长安,等令郎的身体好了再作打算,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们王家讨回一个公道!”
  王老伯咚的下跪,“多谢公子小姐!”
  看着王老实面上急欲报恩的坚定表情,唐小东心中大乐,报纸的事儿就落在王老实身上了,那个剽窃老毕的活体印刷方法,相信他们父子为了报恩,绝不会泄漏出去。
  肋下又给雷媚用手肘撞了一下,责备的眼神提醒他,就算想到什么好事也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要顾及别人的感受。
  唐小东的脸皱成苦瓜样,憋笑的感觉真他娘的难受。
  无意之中碰上落难的王家父子,施以恩惠让他们死心塌地效命,运气真是好得不得了,想不笑都难啊。
  王强身上的伤势颇重,颠簸不得,石家兄妹让出马车,跟柯云仙、珠儿挤在一起,石小慧却要与唐小东骑乘一匹马。
  她虽然只是个小孩子,却自小在塞外长大,控马的技术比刚刚学会骑马的唐小东还要高明。
  一个大男人比不上一个孩童,糗大了。
  唐小东揉着面颊,装作没看到众人的面上打趣的笑容,不过艾古丽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怪怪的,让他着实纳闷了好一阵子。
  因为多了王家父子,而王强又有伤,颠簸不得,行进的速度越发缓慢。
  将近傍晚才抵达青洲城,投店住宿,淋浴更衣,请大夫为王强治伤抓药,少不了一阵忙碌。
  唐甜生性好动,哪里坐得住,饭都没吃就带着石小慧上街瞎逛荡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赶集的人们挑担的挑担,收摊的收摊,纷纷归去,集市都散了,还有什么看头?
  唐小东对自已的酒量一向挺有信心,但与石崇武一比,仍是吓了一跳,塞外民族特有的豪放,石崇武整碗整碗的干,一连五大碗下肚,唐小东已是脸颊微红,头皮发麻,再这么干下去,他肯定要趴下了。
  还好雷媚及时过来解围,唐小东借机开溜,上楼探望王强的伤势。
  其实,王强虽断了一条手臂,还有些内伤,并不算很严重,服下雷媚给的疗伤圣药,断臂处再以上等金创药重新包扎,加上太夫开的几味药,只需静养一些时日更可恢复。
  不过接连的打击让他悲愤、痛苦、绝望,以至于心中萌生绝念,还好唐小东替他报仇的诺言让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王强的身体很虚弱,喝了点肉汤后已沉沉入睡,唐小东与王老实靠在窗门旁低声说话,了解唐代雕板印刷的一些事儿。
  正说着话儿,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声,引得两人探头往下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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