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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当天师啊 第732节

  “……明知晓他是激将语,难道说赵云我无知……”
  颠簸一路,只剩下自己和妻子,终于到了太平时候,
  再在这儿落脚,一点点搭起来戏台子,摆上了凳子,再登上时,唱得一出长坂坡。
  “搬鞍列镫上马去,为找主我命何足惜……”
  台下坐着些相熟的观众,已经几岁大的儿子,跟着戏台上自己瞎挥着手里棍子时,唱着的长坂坡。
  “……剑光如霜马如飞,单骑冲出长坂围。”
  似乎踩着曲乐,舞着手里的银枪,老人似乎眼前景象变换着,一声声唱着。
  坐在戏台前,当着看戏的人,
  廉歌看着,听着台上变换着,一点点往前的戏,看着戏台上,一声声唱着戏词的老人,
  停顿了下目光,廉歌抬起手,朝着老人,也朝着那布帘遮着的后屋里一挥,再收回了手。
  台上,老人还一声声唱着戏,
  紧随着,
  那后屋里,似乎听到老人唱戏的声音,那收拾着东西的窸窣声停下,
  有些慌忙着脚步声在那后屋里响起,
  那中年男人慌忙着,从着那屋里跑了出来,朝着那戏台上的老人望着,
  紧随着,眼眶一红。
  戏台上,老人唱着戏,看着走出来,朝他看着的中年男人,只是露出些笑容,
  再挪着步子,舞着手里的银枪,接着一声声唱着戏,
  中年男人望着那戏台上唱戏的老人,眼眶红着,缓缓挪着步,走到了戏台前,凳子上,坐了下来,朝着自己父亲望着,
  眼泪从泛红着的眼眶里涌出,啪嗒啪嗒往地上落着。
  戏台上,老人再一声声唱着戏,
  脸上的脸谱渐变换着,从小生慢慢变成了老生。
  “高祖提剑把业闯,光武复汉坐洛阳……”
  自己儿子长大,再初次登台,
  台下坐着些,岁数已经渐大的老朋友时,唱得一出长坂坡。
  第845章 如今该是……
  “……白龙马驮回子龙将,汉刘备一见好心伤……”
  戏台上,老人似乎踩着曲乐,挪着步,摆着板眼,再一声声唱着,
  没再扮赵云,脸上画得脸谱渐成了老生,手上拿着的亮银枪消失,身上穿着的戏服渐变幻,
  “歇一歇来缓一缓,把曹营之事对孤言……”
  唱着戏,戏往前变换着,唱戏的人似乎从年少,到成家,再到年老,
  不知道是唱戏的人唱着戏,还是唱着戏的人在戏台上一生。
  台底下,坐着的,那中年男人望着那戏台上唱戏的老人,
  眼眶红着,眼泪不断涌出着,
  唱戏的老人再转过身,似乎望着身前对戏的人,似乎又望着台底下坐着的中年男人,
  戏台上下,再安静下来,
  中年男人眼眶红着,落着泪,望着自己父亲,浑身颤抖着,再缓缓站起了身,摆出了唱戏的板眼,
  “……梦儿里正和曹兵战,六合枪轮的我两膀酸。
  大骂曹贼莫走远,原来是主公在面前……”
  眼眶红着,中年男人再张嘴唱着。
  “……儿的母为你把命断,累得你叔父苦无边……”
  戏台上,老人再扮着刘备,接着再唱了下去。
  儿子已成家,有了孩子,戏台上常唱赵云,
  台底下坐着的,看戏的老朋友也已经老了时,唱得一出长坂坡。
  戏台上,一出戏已近落幕。
  老人似乎踩着曲乐声,再摆着板眼,挪动了两步,
  抬着头,朝着左右望了望,
  似乎戏中人望着左右,或是唱戏的人望着戏台上的戏,望着戏台下的人,
  眼底似乎恍惚了下,再紧跟着迸发出扮的角眼底的神采,再往前走了两步,
  “……接过太子好言劝,臣为谁血战长板坡……”
  台底下,中年男人望着戏台上的父亲,眼眶愈加泛红,眼泪不断往外涌出,张着嘴,再唱着。
  “……请到后边暂歇缓,等候你二哥搬兵还。”
  戏台上,老人再停下脚,接着唱着。
  已是临到头了,再想上台唱得一出长坂坡。
  “……搀扶你四千岁后帐歇息,等候江夏兵到,二兵合一……”
  老人再念了声白,这一出长坂坡的戏,已经唱完。
  戏台上,似乎也到了落幕的时候。
  老人站在戏台上,停顿着动作,
  戏台上下,再有些安静下来。
  戏台前站着的中年男人望着戏台上的父亲,红着的眼眶里,眼泪愈加往外涌出,滴落在地上,
  不禁往前,朝着戏台前再走了两步,再停了下来,只是望着戏台上的父亲。
  戏台上,
  老人脸上画着的脸谱褪去,身上穿着的戏服渐消失,
  露出原本,皮肤已经松垮,带着些沟壑皱纹,年迈的脸,和戏服下穿着的身,稍显老旧的棉袄。
  再抬起头,老人望着有些简陋老旧的戏台上,望着戏台下,摆着的,留给看戏人坐得凳子,
  看着那旁边,当初用报纸糊上,这会儿窗框都已经朽了的窗户,
  再看着,戏台前,已经是中年的自己儿子,
  脸上渐再浮现出些笑容,
  没再摆什么板眼,动作,只是望着戏台上,戏台下,老人再唱着,
  “……酸甜和苦辣,悲欢与离合……”
  望着戏台上,戏台下,老人先是念白,再接着唱着,
  “……一身荣辱戏台上,如今……该是下台了……”
  老人唱着,再望着戏台上下,停顿了下动作,挪着步,
  一步步往着台下,走了下来。
  望着自己父亲,中年男人不禁再朝着前走了两步,眼眶愈加泛红,涌出的泪水不断往下滴落着,
  走下了台的老人,脸上倒是笑呵呵,先是望了望自己儿子,再看向了廉歌,
  “……谢谢,谢谢小伙子您,能听着我唱这么出戏,能让我再在戏台上唱这么一出戏,能让我……”
  有些感激着,老人说着,再望向了旁边自己的儿子。
  看着走下了戏台的老人,廉歌微微摇了摇头,
  “就当是给得听戏钱吧。老人家这出戏唱得很好。”
  对着老人,廉歌笑着出声说了句,
  再笑容渐褪去,看了眼旁边那中年男人,再看了眼老人,
  “老人家,能看到你的术法,能维持到天亮。
  “……谢谢。”
  感激着,老人再出声说道。
  廉歌说了句,似乎只有老人听到,
  再看了眼这戏台前的老人和这中年男人,
  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出声打扰,
  转过身,廉歌再挪开了脚,朝着这戏院外走了去。
  ……
  走出了这戏院的门,身后的门再重新虚掩了上。
  看了眼戏院外弥漫着夜色,被风卷起些叶子,又在远处落下的巷子,
  渐深夜色下,顶上斜挂着月亮的夜幕,更远处还映着些灯火的高楼间人家。
  “走吧。”
  再挪开了脚,廉歌走出了这巷子,随意选了个方向,
  沿着夜色下的街道,一人一鼠渐行渐远,
  身后,那巷子里,还亮着灯火,老旧的戏院,戏院里随着阵阵清风传来的话语声,紧随着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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