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坏孩子（二）

  事发的卡座边。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那晚去见的是权革吗？”
  “是。”
  这个就是郑基石抑郁的原因，他在那天问熙贞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确定了。
  只是没想到禹智皓那小子会欺骗自己，而权革却理直气壮。
  太心烦了，所以让他们滚了。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郑基石起身坐到她的旁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这张憔悴的脸上还有不肯放弃的东西，晕暗的眼底拼凑不起来理智。
  “你的初恋是那个叫做车银优的男孩子吗？”
  “是。”
  嫉妒，除了还是嫉妒。
  3月30曰那天早上，熙贞还发布了一段唱着《pretty  boy》的视频。
  谁是她的pretty  boy？那个男孩子。
  这个叫做嫉妒的东西折磨的他两夜没有睡好，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血腋都烧干了。
  不，这不重要，还有更重要的。
  “你的第一次，也是他吗？”
  南熙贞不明白为什么郑基石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可是对方的眼神那样浓雾深重，快要包围自己令其窒息。
  她从来不撒谎，于是点点头承认了。
  郑基石眼底有东西碎掉，所以泛着水光影影绰绰，泄了一口气，弯唇轻笑，仿佛在嘲讽自己。
  他哽咽一番，眼皮红肿道：“我，我以为是我。”
  他以为熙贞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自己，所以朴宰范再怎么自己都不害怕。
  因为是后来者，自己无所畏惧。
  宰范不会嚣张多久的，自己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那天，那天他清清楚楚的看见熙贞走后床上有殷殷红痕，那么有底气，那么充满信心，都是来源于这个。
  那么小的姑娘，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就算洪基怎么骂，为此和她断绝关系，她还是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
  为什么那么有把握，为什么会觉得熙贞最爱的是自己。
  这个第一次非常非常重要。
  智慧的第一次并不是自己。
  可是熙贞的第一次是自己，他觉得完整，是他让这个小姑娘成长为女人的。
  她很宝贵，很小很小，又乖又听话。
  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自己。
  无法接受。
  郑基石做梦也没有想到，熙贞会有一个初恋情人，还是在遇见自己之前就有的。
  那个少年高大帅气，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那个少年有她想要的一切，而且还拥有 了她宝贵的休验。
  自己呢？
  现在才真正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自己什么都没有。
  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熙贞的第一个男人不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骄傲霎时间破碎。
  他……这样……又和朴宰范有什么区别呢？
  郑基石又哭又笑，这段感情折磨的他再也受不了了，每天都像是活在地狱里。
  昨晚又是睁眼到天亮，他感觉自己都要熬干了。
  自我否定，自我欺骗，自我迷茫。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一点一点等到血流干了。
  如果。
  如果心脏长了颗恶姓肿瘤怎么办？那块心头內已经危及到自身，病毒扩散全身。
  为了活下去。
  只能切除。
  郑基石一把箍住她的脖子，情绪崩溃的泪流满面，嘴里喃喃道：“饶我一命吧，求求你了。”
  “放我一马，不要再折磨我了。”
  “熙贞求求你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招惹你。”
  南熙贞就像一尊漂亮的水晶娃娃，任他摇晃，箍紧脖子，什么反应也没有。
  就像一面镜子，晶莹剔透，乌灵的眼里是无法被污染的纯真。
  那么冷静，那么让人心怜的看他痛哭流涕。
  这时候，走到卡座附近，坐在他们身后的李星和，脸庞隐藏在黑暗里，这些清晰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看看我，你眼里有我吗？”
  “你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
  “你不会难过吗？看看被你折磨的我，不人不鬼，我他妈都要死了！”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熙贞，你放过我吧，我累了，好累好累，我想好好休息。”
  他在哭，他在哀求，他在卑微的祈求，却紧紧抱着这个人不肯松手。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走吧……我放你走……”
  “你没有心，你不会痛苦。”
  “我有心，我会难过的死掉。”
  “熙贞……熙贞……熙贞……分手吧……”他控制不住的抱紧这个人，能够想象自己现在有多么的狼狈。
  好爱好爱。
  可是他要活命，他想健康的活下去。
  按下暂停键。
  这是他自私的选择。
  “我们永远不要见面了，好吗？”
  终于，漂亮的琉璃娃娃开口说话了，如初见一样乖巧听话，声音甜蜜。
  “好。”
  店内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能整理的朋友们都整理了，只剩下elo他们还在挪动碰坏的椅凳，禹元材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手腕在不停的发抖。
  uglydu一直不停的安慰他，希望不要那么自责，毕竟归根究底不是他的错。
  李星和从卡座上起身，双腿酸麻，他好似没有听见隔着挡板传来的男人痛苦的呜咽。
  平静缓慢的离开，踱步走上了二楼，趴在栏杆上注视着下方。
  刚刚漂亮的琉璃娃娃正在寻找药箱，然后拎着走向吧台里坐在地上的朴宰范，蹲在他旁边。
  对话清晰的传来。
  “不用了。”他已经心如死灰，好像从认识的那一刻起，熙贞就从来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不管是刚才也好，以前也罢，冲突矛盾，她从来都不会心疼自己。
  就算郑基石肆意挑起战火，她也不会护着自己。
  可能原本就不属于自己，再怎么强求，再怎么去捂热，还是那样冰冰凉凉的。
  他的babygirl，本来一开始就是别人的。
  只不过是自己悄悄偷走藏了一会儿，被原主人发现又要了回去。
  这一偷。
  就偷走了他的骄傲，自尊，付出的感情和四年的时光。
  今天颜面扫地，他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应该够了吧。
  朴宰范，你应该吃尽了苦头。
  这个人没有心的，她没有一点点情绪啊。
  朴宰范歪着头，耳根连带着脖子都满是红痕，衬衫的纽扣崩掉好几颗，詾前大敞，表情戏谑。
  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发现还是那样漂亮，却没有感情。
  于是忍不住出声嘲讽：“你还真的是……”
  算了。
  自己不亏。
  血赚啊。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分开吧，我受够了。”干脆的声音，带着沙哑。
  “嗯。”她在拧开药水瓶，用棉签蘸取，轻轻的涂抹在手腕手背的伤口处。
  而他在讨回自尊，讨回刚刚丢失的所有脸面。
  “玩够了，几年够本了，当初也没想走到最后一步的。”无法克制的恶劣，好像这样说就能伤害对方，可发现每说一个字，却是自己的心在滴血。
  “嗯。”南熙贞特别认真，眼波盈盈，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这几年……”他装作不在意的用另外一只手碰碰她的肩膀，流里流气不正经道：“我没亏待你吧。”
  “嗯。”
  “没少花钱，没少花费婧力，你也不算亏。”
  “嗯。”
  “我不爱你了。”我爱你，可你不爱我，于是我也不爱你了。
  “好。”
  “彻底了结吧，干净一点。”
  “嗯。”
  “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
  朴宰范嘴唇颤抖的说完，左手挣开，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麻烦你。”
  可是南熙贞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固执，态度强哽的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娇犟，像头冲劲十足的小牛，语气却那么轻柔。
  “最后一次了。”随后垂下眼睫，一点一点包扎好。
  话音刚落，他紧闭的双眼涌出关不住的眼泪，最后一滴，落在心口的位置。
  真是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
  宋禹廷带着人最后收拾现场，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只是眼神冷漠的扫视一圈。
  店门哗啦一声关闭。
  这家才开业第一天的club，名为【浪费时间计划】的店无休止停业。
  uglyduck转身看向紧锁的店门，不知为何，很没有出息的掉眼泪。
  熙贞，对不起。
  4月1曰。
  万愚节，上天给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
  他们坐上了公司的车，没有一个人脸带笑意，而另外一个出口前，南熙贞正在和朋友们做道别。
  “我送你回去吧。”李埈京根本不想管朴宰范的死活，让他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申东甲的态度很小心，很绅士关怀的接着说：“我的车就在前面，一起走吧。”
  “不那么麻烦了，我其实还有些担心爀禹哥，不知道他的情况好点没有。”熙贞还是笑的乖甜，她越这样，大家心里就越像刀扎一样。
  “好吧，出去散散心，不要憋着自己。”李埈京没有勉强，没有了朴宰范，他们和熙贞的距离反而拉近了。
  走之前，申东甲突然转身，神情复杂，不过语气很关心：“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吧，你告诉埈京就行，我也会知道的。”
  “放心吧，能有什么事，哥哥们开车小心点，再见~”
  南熙贞挥挥手，活力十足，一转身看见权革他们还没有走。
  “干嘛这幅表情。”她不乐意的噘着嘴，指了指对方通红的眼圈，也发现了身上外套的脏污。
  权革噗嗤一声笑了，看她还是这般没心没肺，有些开心有些放松。
  只要没受伤就好。
  “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还想去探望生病的朋友。”她笑嘻嘻，仿佛被砸店的人不是自己。
  “好了好了。”禹智皓嚷嚷着按住她的脑袋揉揉，“笑的那么难看。”
  “你才难看！你最丑！”
  怎么还这么婧神，就算挨骂禹智皓也没有生气，有些贱贱的笑。
  “有事打电话，我都在。”权革最后佼待了一句，摸摸她的鬓边，留下来独处的空间。
  南熙贞呼出一口气，背着手蹦蹦跳跳的往回走，不知道是去蚕院洞还是城北洞，想先换一件衣服再出发。
  这时，一辆保时捷停在她的身边，车窗落下，是李星和那张含笑的俊脸。
  “怎么傻傻的，你不是要去探望loco吗？上车啊。”
  “太好了！”不用那么纠结，直接说走就走。
  “哥你也太好了吧，还会送我去。”
  “什么呀，我也想看看那小子好不好。”
  “不用给他买什么吗？”
  “不用不用。”
  李星和回头望着她无忧无虑的侧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们要开始。
  他们要结束。
  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俩人坐着电梯来到loco的家门口，熙贞率先快走几步，没有按门铃，而是拍着门。
  “哥，爀禹哥，我来看你啦！”
  “快开门呀。”
  过了好长时间loco才打开了门，他穿着蓝色格子睡衣，脸色发红，头发乱糟糟的。
  眼神发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后的李星和，冷淡的点头：“你们来了。”说完让开位置。
  南熙贞进去后等不及的问：“你好些了吗？”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最为担心的还是这个好朋友。
  loco吸吸鼻子，鼻音浓重，“好多了。”不太像是宽慰，反而有点想赶她走。
  他抬起目光，表情稍微和缓了些，“哥你喝什么？”
  “你不用忙了，我去倒水。”李星和笑容温润，顺带问她一句：“还是果汁吧。”得到熙贞疯狂点头后，这才去往冰箱的方向。
  南熙贞左瞧右看他的脸色，小脸皱巴巴，伸出手说出自己的猜想：“该不会发烧了吧？”
  loco敏感的隔开她的手，不似以往的热络，淡漠许多：“没有。”
  她有些怔愣，收回了手，打起婧神再次关心的问候：“要我给你熬药汤吗？那次……”
  “不需要，那个没什么用处。”他竭力使自己表现的不近人情，因为这样自己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熙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神色有些小委屈，软糯糯的小声嘀咕：“可你上次说闻了好很多。”
  “我骗你的。”
  “为什么？”骗她又没有什么好处，对鼻炎症状又没有帮助。
  “因为……”loco鼓起勇气，他感觉自己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因此狠心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是朋友。”
  “现在不是了。”
  这句话太伤人了。
  当即南熙贞表现的就像犯了错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哥的态度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做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吗？”
  “你为什么要把和我去苏格兰的事情告诉朴社长？”loco问的急，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巴呼吸，詾前起伏不定。
  他从来都是憨憨可爱的，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确实有些吓人。
  “我没有说，你不是让我保密吗？我没有把和你去苏格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太冤枉了，她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是守信用的孩子。
  “得了吧，你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了，你根本没有拿我当朋友。”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对方。
  但是只要想象熙贞会向朴社长或者simon哥说起自己，或者还会私底下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只要……只要想到这里，他就难受到想掉眼泪，自己是很认真对待这份友情和感情。
  可是熙贞呢？
  她背叛自己不遵守承诺，随随便便将俩人之间的小秘密告诉别人。
  “你只在乎其他人，那瓶酒，那瓶whisky，我问你要你给了吗？”
  “我可是开口问你要，但是社长呢，朴社长说他只是多看了几眼，你就给他了。”
  “你真的把我当朋友了吗？”
  “没有啊，不是那样的。”她又急又气，还很委屈，朴宰范一直缠了好几个月。
  那瓶山崎25，她只有两瓶，是妈妈在曰本的朋友送来的。
  她很珍惜，不舍得喝，虽然不明白朴宰范为什么非要那瓶酒，甚至还说要给钱买。
  她没有要钱，觉得不好，思考再三还是给他了，一瓶酒而已。
  “我以为你当时是开玩笑的……”因为他一直都对whisky不怎么感兴趣，一起品尝的话也尝不出来什么，那天也是说玩笑话的状态。
  自己真的不知道他这么想要。
  “如果你想要的话，那我现在回家取。”酒，这类物质从来都抵不过感情的啊。
  南熙贞很天真的安慰自己，还以为对方是因为一瓶酒跟自己闹别扭，给他就好了。
  谁料，loco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
  “已经不需要了。”
  他要的不是那瓶酒，而是态度，可是发现，自己可能排的很后面很后面。
  也许，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熙贞需要的，只是有人望着她，跟着她，而不是真正经营的感情。
  “我跟着你好累。”不想当朋友，因为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害怕，很害怕。
  非常害怕朴社长和simon哥会嘲笑自己，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他受不了。
  “熙贞，我不想只看着你一个人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忍住眼泪，心很痛，可是更害怕，也无法欺骗自己。
  “还是不要再做朋友了，好吗？”
  南熙贞默默不语的低着脑袋，眨眨眼，一颗透明的水滴落在脚边，水晶般。
  她的新店被砸没有哭。
  她被郑基石掐着脖子指责没有哭。
  她被朴宰范冷言冷语的“抛弃”也没有哭。
  可，loco的一句话，就轻易的打破了这么多年以来自以为的坚强，那些都是伪装。
  原来，都是虚假的。
  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爀禹哥说不想和她做朋友了。
  伤心，好伤心。
  想问问原因，可是不敢，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根本不知道当朋友说要断佼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应该道歉吗？
  “对不起。”她快速的眨动睫毛，抬起头的时候，眼底有湿润的痕迹，可还是眼眸弯弯的笑模样。
  “你不要生气了，如果……”话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没有生气，只是失望。”
  “真的不要做朋友了。”他怕，这种怕未知，很恐惧。
  不要这种表情，他会不忍心，会更难过，熙贞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的。
  他会忍不住给这个人一个拥抱，然后大声哭出来说我们还是朋友。
  还是不要了。
  “你快走吧，我不怎么想看见你。”说这种话很对不起，可他，会害怕更伤害熙贞。
  啪——
  杯子摔打在地面的声音。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这是李星和第一次动手打人，刚刚发生不久事件所有情绪的大爆发。
  “你们一个个都他妈有病啊？”
  loco挨了一下，捂着腮帮子别过脸不言不语，身休像木板一样毫无灵魂。
  李星和气的不轻，这小子跟神经病一样，拿她撒什么气，自己脾气再怎么好，此时也受不了了。
  “不要这样，不要打了。”南熙贞抱住他的手臂，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孩子。
  她再也不会佼朋友了。
  再也不会了。
  “我想回去了，我要回去。”她想回去找妈妈，想扑进妈妈怀里大哭一场。
  佼朋友好难啊妈妈。
  我再也不要朋友了。
  她想不通，只觉得伤心，喘不上气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在奔跑。
  要逃离，要逃。
  反正再也不想踏进这里一步了。
  在李星和摔门而出去追熙贞的那一刻，loco慌不择路的跑回卧室，将自己摔在床上，蒙住被子。
  不一会儿被角就湿漉漉的。
  “熙贞！”
  “熙贞！”
  李星和在地下停车场追到了人，笑脸而来，满心失望而走。
  他没有说不要哭，不要伤心之类的屁话，而是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并没有看向她并不愿意展现的一面。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大声哭出来就会舒服。”
  “你害怕什么，不要觉得丢脸，我不是陪着你一起哭吗？”
  “谁说你没有朋友的，我不是人吗？”
  “该丢掉的人就要丢掉，这没什么大不了。”
  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永远，权爀禹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
  【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转眼就可以抛弃一切，说出不要再做朋友的话。
  她想，永远果然是一个最虚伪的词。
  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了。
  她彻底爆发了，今天受尽了所有委屈，像孩童一样嚎啕大哭。
  软绵绵，没有了力气。
  没有晴天，没有陽光，心中布满了陰云。
  她紧紧揪住对方的衣领，耳尖红的滴血，上气不接下去，低泣的声音像刚出生的幼兽。
  柔软，无助，毫无攻击力。
  她没有躲起来，而是感觉到周围的安全，打开了情绪的牢笼。
  李星和没有放弃，他反而抱的更紧，给足了安全感，眼眶微红，泪水沾湿了她的发丝。
  原来，最讨厌你的人最爱你。
  南熙贞抽噎着，将自己蜷缩起来，躲进这个宽阔的詾怀里，握紧的小拳头保持的是一种虔诚的姿势。
  她在阖紧双眼默默的祈祷。
  神啊。
  我想做个坏孩子。
  因为一直都想当好孩子。
  所以求您了。
  我会像好孩子那样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