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狼性

  苏无忧给苏奶奶聊着最近发生的事，赵擎天也被赵武拉进了另一个房间谈话。
  “小子，你怎么还没搞定无忧啊？”
  赵武的这一句，可以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擎天黑着脸，把昨天去民政局领证的事说了一遍。
  看到赵擎天那一脸憋气的模样，赵武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可以安心了，既然无忧肯跟着你去领证，那这事就不会黄了，你只要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还愁她成不了你的人？放心吧，无忧这孩子我知道，她是个实在的娃，既然下了心跟你，她就不会乱来的。”
  “我明白！”
  赵武拍了拍赵擎天的肩，“你小子也别想不开，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女人有安全感。现在无忧的修为比你高，你自己也得加把劲努力了。两个人携手并肩，共同进退，还有什么感情能比得上你们这种经过鲜血洗礼的感情坚固？”
  “爷爷，这些道理我懂，只是这功力也不是说想前进就能前进的，无忧的功力提高得非常快，我和她的距离越拉越远，这心里头呀就空空的，总感觉自己说要带给她幸福，只是一句空话一样。每次看到她走在我的前面，为我出头，为我挡去危险，我这心……就揪得难受啊。”
  看到赵擎天颓废中带着痛苦的表情，赵武横眉竖目地怒吼，“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强起来！机会是靠自己找的，天下名师有多少？不说远的，就说天机道长和苏婆婆，哪一个不是有一技之长的高人前辈？有心不怕事难，越是这样，你越要强起来，实在强不起来，就多用用你的脑子。在逆境中前进，这才是我赵家子孙该干的事。”
  赵擎天笑了笑，“爷爷，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如果真的无法超越无忧，那我就换个活法，做个站在她背后支持她的男人！呵呵……这样也不错吧！”
  “你这臭小子，你就甘心当个小白脸？少吹了，就你那骨子里的狼性，我看你也当不了那小白脸。”
  爷孙俩互视一眼，又齐声笑了起来。
  赵武有些感慨地说，“说实话，之前天机道人说无忧是我们赵家的福星时，我这还心存疑虑呢，没有想到，她还没进咱家门，就已经福耀咱家了。擎天啊，不管从哪一方面讲，你都不能负了无忧啊。”
  “爷爷，这话不用你叮嘱，我这辈子也不会负了无忧。”
  “爷爷相信你！我也老了，现在就盼着能在走之前抱上曾孙，来个四世同堂，就算下去，我也能跟你奶奶作个交待了。”
  赵武的声音有些激动难抑。
  “爷爷，你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我会努力，争取明年生个娃，让你过过曾爷爷的瘾，行了吧？”
  “你这小子，就会哄我！不如出去多哄哄无忧，生不生，她才是那个说准话的人。”
  “得，我现在就去哄她！呵呵……”
  爷孙俩走出门，看到外室坐着的苏无忧，正巧笑嫣然地跟苏婆婆说得手舞足蹈，天花乱坠的，赵擎天又笑了起来！
  “无忧，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苏婆婆笑得老脸上的皱纹都没了，“小天，无忧是在说你呢！”
  赵擎天走过去坐在苏无忧的身边，伸手轻撩着她的头发，笑问，“说我什么呢？”
  苏无忧娇笑着侧眸看他，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发出黑宝石一样的光彩，“我在说，你竟然被那邪小子气得吐了血，好怂啊！”
  赵擎天俊脸一红，“我那不是一段时间没休息好，又被那办证的给弄上了火，被那小子一气，这一时怒急攻心才上火的嘛。你怎么连这也拿出来说啊，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最后两句，赵擎天凑到苏无忧耳根前低声诉说他的不满。
  “奶奶又不是外人，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会给你留面子的。”苏无忧很讲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胸。
  赵擎天只能朝苏婆婆耸了耸肩，一脸委屈地说，“奶奶，你看看，无忧就会欺负我！”
  “你别胡说，谁欺负你了？平时也只有你欺负我的份！”
  赵擎天看着她，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苏无忧看着他脸上的坏笑，突然感觉一身毛骨悚然，“你笑得这么奸诈干什么？”
  “那个、爷爷刚才说了，他想抱曾孙子了！”赵擎天朝赵武打了个眼色。
  赵武马上说，“无忧，我刚跟擎天说过，爷爷这辈子就剩一个愿望了，就是能抱上你们的娃，你给爷爷说说，啥时生一个啊？”
  苏无忧暗暗掐了赵擎天一把，别以为她没有看见他朝老爷子使的眼色，这家伙，逮着机会就怂恿别人来做说客，看来他是想做爸爸想疯了！
  她嘿嘿干笑两声，“爷爷，我们正在努力呢！”
  “小妞，你是该努力了！”
  听到窗外突然传出的一声朗笑，苏无忧马上跳了起身，大喊一声，“师傅！你回来了！”
  室内瞬间多了两个身着道袍的男人！
  清瘦的天机道人一身精神奕奕，朝苏无忧招了招手，“无忧，快过来见过师公！”
  苏无忧走近，清透灵动的大眼打量着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后者也同样在打量着她，稍倾，苏无忧便跪了下去，“无忧叩见师公！”
  “起来吧！”
  青风道长一伸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件白色的小背心来，递给苏无忧，“这是千年冰蚕丝织成的背心，冬暖夏凉，且刀枪不入，这算是师公给你的见面礼了。”
  苏无忧大喜，诞着脸问了一句，“师公，这个比起最先进的防弹背心怎么样？”
  天机道人轻敲一下她的头，“那防弹背心怎么能跟这个冰蚕战甲相比？这里面师父可刻了不少防御阵法，就算导弹轰过来，你也能安然无恙。”
  苏无忧吐了吐舌头，“原来这个有这么厉害啊！哇哈，那我以后不就可以媲美九命怪猫了？”
  看着苏无忧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笑容，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感染，每张脸上都扬起一抹笑意。
  “有了它，你比九命怪猫还要厉害！”
  天机道长笑着说完，突然问道，“无忧，跟你一块来的人呢？他在哪里？”
  苏无忧一把将站在她身后的赵擎天扯了出来，“师父，这就是你徒弟未来的老公，他叫赵擎天。擎天，快叫师傅！我师傅就是你师傅嘛！”
  她朝赵擎天挤了挤眼，没有看见天机道人一脸苦相。
  赵擎天笑了笑，正要开口喊天机道人“师傅”，突然青风道长一声大喝，“慢着！慢着！无忧，他不能跟着你喊师傅！”
  苏无忧瞪眼，“师公，为什么？那他要喊我师傅什么？我想想……”
  青风道长一脸坏笑，“不用想了。他喊你师傅为师兄！”
  苏无忧用力地眨了眨眼，“什么？喊师兄？那、那、那我不是要喊他师叔？师公，你不会开玩笑吧？”
  苏无忧苦着脸，赵武和越擎天却大喜过望。
  天机道人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是神人了，这天机道人的师傅，岂不是神人中的神人？这样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赵武和赵擎天岂有不喜之理？
  赵武在赵擎天的身后将他一把推了出去，赵擎天也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青风道长的面前，“擎天叩见师傅！”
  恭恭敬敬的三个响头，在青风道长扶起赵擎天的那一刻，师徒之名成功建立！
  赵擎天的喜气洋洋和苏无忧的满脸黑线，形成强烈的对比！
  半天了，这苏无忧还没有从这种“惊喜”中回过神来。
  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师叔！师叔！师叔！
  赵擎天成了她的师叔！老天爷，来个雷劈了我吧！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无忧，无忧，你怎么了？”
  赵擎天着急的喊声将她飘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怔愣地看着他，一把抱住他，咬着牙狠狠地在他耳根边说，“你说，你咋就成了我的师叔呢？我要是对你有点那个什么，这不是成了以下犯上了？我不干！”
  “难道我找到好师傅，你就不替我高兴？”
  赵擎天知道她是在耍小性子，其实她的心里是替他高兴的，但是，这辈份上的事，又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他的心里可在偷着乐！
  不过，女人嘛，该哄的还是要哄。
  “你想想，就算我成了你的师叔，咱还不是照样得听你的话吗？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再换个角度想想，我是你的师叔也要听你的话，这说出去，多有面子的事啊，你不得更加威风吗？你说是吧？”
  苏无忧听着，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一整屋的人都不见了！
  “咦？他们人呢？”
  “不都在外厅嘛，走！我们也过去。”
  苏无忧挽住他的胳膊，“也好，以后出任务就由你打头阵，我呢，就可以在一边喝茶歇着了。”
  “这还用你说！有我在，你躺着睡都行！”
  赵擎天又是话里有话。
  苏无忧瞪他一眼，突然感觉手中还有东西，拎起一看，正是那冰蚕战甲，她两眼发亮，拉着赵擎天走进了里屋，关上门便一把将外套脱掉。
  赵擎天吞了吞口水，“无忧，这大白天的，长辈都在，你想要干嘛？被他们听见了影响不好！”
  苏无忧白他一眼，脱到最后一件内衣时，在赵擎天燃起火焰的双眸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将这冰蚕战甲穿在身上，刹时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冬暖夏凉，果然是好货！这会全身都暖洋洋的，以后可以不用穿防寒服了。
  “擎天，你说师公会赏给你什么宝贝？走，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一出外厅，坐在厅内的众人便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苏无忧的俏脸胀得通红，一下坐到苏婆婆的身边，再不敢吱声。
  在长辈面前，还是安份点好，省得再出糗！
  青风道长朝赵擎天招了招手，对着赵擎天、也是对着众人语重心长地说，“擎天虽然是天下难得一遇的五德之身，但是他年岁过长，经脉已经定型，又未经焠炼，所以，我想带他回山，帮他洗髓伐骨，奠定道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到了苏无忧的身上。
  赵擎天走不走得成，关键就看苏无忧肯不肯放人了。
  “带他回山？”苏无忧的心紧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师公，那擎天得去多久啊？”
  青风道长抚着须，掐指算了一下，“第一轮大概是三个月左右，第二轮大概是半年，第三轮大概一年。这接近二年之后，我相信以擎天的五德之身，应该也能小有所成了。”
  二年？
  苏无忧的眼角抽了抽，二年会不会太久了点？
  赵擎天心里同样吃惊，走这么久，无忧怎么办？他可好不容易跟她培养出革命感情，万一这一走，她又被那群饿狼抢走了怎么办？
  他一脸忐忑地看着苏无忧，不敢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如果没有她的支持，如果要以失去她为代价，纵然这次机会很难得，他也不要！他宁愿放弃这个机会，守在她的身边。
  苏无忧此时的心里直打鼓，她看到了众人的眼神，特别是赵老爷子的那眼神，灼热得似是要将她烧出个洞来，似是恨不得立马替她点头，立马答应让赵擎天走。
  她也想点头，但一想到赵擎天要离开她，而且是这么长时间的离开，苏无忧的心里头就百般不是滋味。
  她很想说：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一起闭关，一起修炼！天涯海角，携手相随，不离不弃！
  可是，她和赵擎天心里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aa大队需要他们，华夏国也需要他们，他们当中，只能离开一个，另一个必须坚守岗位，当留守人士，为国效命。
  苏无忧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里难舍。
  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对他们的感情来说，绝对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中间隐藏着太多的变故，如果她给赵擎天承诺永远，可万一……
  她已经不敢往下深想了！
  赵擎天看苏无忧的脸色变幻莫测，半天也没吭声，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
  但他的心里却是宽慰的，这证明无忧是认真的在考虑他们的感情，如果她刚才直接说让他走，那他反而会担心，她的决定下得那么快，是因为自己在她的心里份量不够。
  如今，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他就知道，她是不想他离开的。
  这个讯息，又让他狂喜了半天。
  赵擎天突然下了个决定，他看向青风道长，问道，“师傅，如果徒儿不跟师傅回山的话，是不是一样可以在俗世修炼？”
  青风道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我可以肯定，你在俗世练上二十年，也不如在山上呆二年。”
  “我想留在俗世修炼！”
  赵擎天的话，又像大石扔进水里，激起了千重浪。
  苏无忧的心哽咽了。
  他宁愿陪着她，也不想要这个机会了。
  相比之下，她是不是顾虑太多了点？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想了那么多难题来为难自己，谁知道这些莫须有的事究竟会不会发生呢？
  “为什么？”青风道长皱起了那两道白眉。
  “我不舍得无忧，想着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困难，我怕就算上了山，我也静不下心来修炼。”
  赵武暗暗着急，可他又不能出声说什么，只能在屋里转来转去，不时地把他那急切地带着恳求的目光投射到苏无忧的身上。
  青风道长语重心长地说，“擎天，你和无忧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就这样放弃机会，是不是太可惜了？为师百年未开山门，今日会到此找你，也是得师妹传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才，我才寻了过来，可你却宁愿厮守着儿女情长，真是让为师失望呀！”
  苏无忧突然站了起身，“师公，让我和擎天谈一谈，好不好？”
  青风道长一挥手，“去吧！”
  苏无忧拉着赵擎天的手走入内室，什么也不说，勾下他的头就亲了上去。
  两个人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地，死死抱紧对方，唇舌紧紧交缠在一起，谁也不舍得放开谁。
  就像是生怕这一刻放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抱着对方一样，只能抵死缠棉。
  直至快要窒息的最后一刻，才放开彼此……
  赵擎天放开了她的唇，却依然不肯放开她的身，紧紧地抱着，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
  “无忧，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师公也说了，这次的机会难得，他是因为知道你是五德之身，才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找你。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机会，你就这样错过了，以后你会有遗憾的。”
  赵擎天捧着她的脸，“无忧，我宁愿有遗憾，也不愿意失去你！”
  苏无忧伸手抱着他，良久才放开。
  她伸出手，细细地轻轻地抚过他的脸庞，似是想要将他刻入心房一样，指尖划过之处，他都能感觉到她心里那种深深地悸动。
  明明心里已经很难过，可她却告诉自己，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
  否则，你说出的话，人家也当你是在放废气！
  赵家想要站得更高，走得更远，就势必要走出去，变强！变强！再变强！
  如果单靠现在这样，赵家只有永远屈居在四大家族之下，成为他们手中的蝼蚁，只要他们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时捏死他们。
  最后，苏无忧还是给了他承诺，“擎天，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无忧，我这一走可能就是二年。可是，我不放心你！于公，你肩负着重任；于私，你的周围还有豺狼环伺，你说，我怎么能够放心离开？”
  苏无忧握住他的手，抵在她的心上，“有你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擎天，你若想要保护我，就要记得，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有站在人类的巅峰，你才能够有一呼百应的能耐，你才能让所有人都仰望着你，你也才能让赵家走向辉煌。”
  “可你怎么办？”他的语气充满着担忧、怜惜和不舍。
  苏无忧笑笑，“我就当留守人士呗！”
  “可是，万一你不爱我了，怎么办？”赵擎天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打了个寒颤，“不行！我还是不去了！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苏无忧看他那一脸惊怕的模样，心里又酸又涩，忍不住朝他瞪眼，“那怎么办？我已经承诺了会等你，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看她生气，赵擎天轻叹，“我看我还是不去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苏无忧瞪着他，他也瞪着苏无忧。
  良久，苏无忧才说，“我们去登记，等登记完了你再走！”
  “真的？”
  “真的！”
  赵擎天狠狠地抱着她，感动得两眼都红了，“无忧，你放心，就算我们分开，只要看着那个红本本，只要看着你的照片，我就一定会去努力、去奋斗！不管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克服，我一定会尽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好！”苏无忧紧紧地抱着他，半天也不肯松手。
  听到门上传来的敲门声，赵擎天想扳开她的手，她却还是不肯放！只好由得她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