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邵炀,“……”
  清境躺下去,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望着天花板,说,“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邵炀道,“我在等你呢。”
  清境愣了一下,说,“对我说这种话,好恶心人。”
  邵炀,“……”
  清境又道,“你要和你爸妈说吗?”
  邵炀道,“不打算说。”
  清境道,“你真是不厚道,你没打算和你家里说,却来追求我。”
  邵炀道,“也许我们在一起了,我就会对家里说。”
  清境道,“你肯定不会说的,你会被开除军职。你这个人,功利心太重了。”
  邵炀道,“你总说功利心,说得好像你自己很淡泊名利一样。”
  清境道,“我比你淡泊名利啦,我可以现在就去剃度出家去,你肯定不愿意。”
  邵炀道,“你这样,你那个男朋友,会愿意你去出家。”
  清境没有把冯锡当成男朋友,邵炀提起,他自己就不怎么反应得过来,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是说如果。”
  邵炀道,“你那个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我今天看到他从奔驰房车里出来送你。不是一般人吧。”
  清境,“……”
  清境沉默了一阵,才说,“不告诉你。我说他只是一个司机你信吗?”
  邵炀道,“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去查?”
  清境不满地哼了一声,道,“那你去查吧。”
  邵炀盯着在床上动来动去的清境,说,“我真想扑过来压住你。”
  清境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有一个原因吗?”
  邵炀已经被他打击得够多了,此时只是做了一个示意他说的手势。
  清境道,“他很少把体重压在我身上,而你刚才,差点压得我断气。”
  邵炀,“……”
  那个他,又出现在清境脑海里,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下,自从遇到冯锡,他就从单纯的宅男变成了苦逼的艳照门男主角了。
  而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刚才把手机放进了床头柜抽屉里,他爬过去拉开抽屉把手机取出来,是冯锡打来的,他也不避讳着邵炀,就接听起来。
  冯锡说,“我晚上就回x市去了,过几天,你有时间,我接你到我这里来。”
  清境故意恶心邵炀,就说,“哦,好啊,亲爱的,你路上要小心。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邵炀被他故作温柔的话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冯锡虽然也觉得清境说话很奇怪,但是恋爱中的男人总是在这方面容易犯傻,所以他高高兴兴地接受了清境这样的“示爱”。
  清境挂了电话之后,还故意学着电视剧里的脑残女主角对着手机傻笑,然后才把手机放回抽屉里去,对邵炀说,“他让我过几天就去找他,哎,你看他,真是离不开我。”
  说出这种话,清境都被自己恶心得要吐了。
  邵炀虽然脸上尽量让表情自然,心里则要呕出血来。
  之后清境还故意夸张一些他和冯锡的恩爱场景讲给邵炀听,都是照搬教研室师姐看的韩剧情节,之后小保姆上楼叫两人吃晚饭,才把邵炀给解救出来,清境自己也松了口气,他讲那些东西,他自己也恶心得背脊发冷了。
  邵炀在清境家里蹭了晚饭,之后才离开了。
  清境拿着胜利果实陪着英姨看电视剧,电视里在放什么他都没有关注,脑子里想着邵炀回去之后就把视频赶紧删了才好,不然,自己难道要去他的公寓里偷了他的电脑不成?
  都是该死的冯锡,害他成了艳照门主角。
  很快就到春节,既然清境说了要去x市看冯锡,冯锡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年初二,清太太回娘家去住去了,清境他爸也有事不在家,清境有了时间,冯锡怕清境又对自己阳奉阴违,所以专门让了人来接清境去x市。
  清境哪里好说不去,而且,他初尝□,各种妙趣,他越想越觉得不用那么抵触之,所以就跟着冯锡派来接他的人走了。
  25、第二十五章 有心与无意
  此时却是冯锡有心,清境无意,所以大忙人冯锡想尽办法地抽出时间来见他陪他,或者说是他想要清境抽出时间来见他陪他。
  清境下飞机之后,被保镖带着到地下停车场去,在楼上时,一直有中央空调,清境还不觉得冷,到了地下停车场,就瞬间觉得冷了很多。
  清境是个怕冷的体质,到冬天就会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来了x市,没想到要比他习惯了的t城,比s城都要冷。
  从飞机上下来,他没有系围巾,手套也没戴,甚至身上穿的外套也不是特别厚,他冷得吸了吸鼻子,才开始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个蠢货。
  穿得这么少,全是因为觉得应该打扮好看点,一受冻他就开始后悔了。
  要说,他在身体上绝对不愿意自己受苦,身体一难受,他就从精神上无法忍耐。
  保镖找着车子,带着清境快步走过去,说,“先生,往这边走。”
  清境点了点头,心想也许出去打车还要来得快些,偏偏有车要来接,车又停在停车场里,真是麻烦。
  很快就找到了车,保镖手里提着清境的箱子,司机先生站在那里对着清境点了点头,然后将后面车门打开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清境进车里去,才发现冯锡居然坐在里面,只是此时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而司机先生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冯先生最近比较累,在车里等着就睡着了。”
  清境动作很轻地坐进车里冯锡身边,侧头看他,冯锡靠在那里,闭着双眼,一向给人以威严不善的面孔,在睡着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此人很不好惹,紧紧抿着薄唇,让人觉得这人会很凉薄,不易接近。
  清境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
  司机先生已经关好了门,又让保镖将他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保镖去了保镖车,司机也就坐回了驾驶座,车从停车场缓缓滑了出去,在上坡的时候,冯锡突然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也和一般人很不一样,就那样突然地睁开眼,眼神已经清明,好像他刚才根本不曾睡觉,只是闭着眼睛一样。
  因此,一直看着他的清境被抓了个正着。
  冯锡看到他,就伸手摸了他的嫩脸一把,“刚才睡过去了。”
  说着,就感受到清境脸蛋的冰冷,说,“怎么这么冰。”
  清境道,“没想到下飞机了x市这么冷,我穿得少。”
  冯锡让司机将车里暖气开得更足一点,又握住了清境的手,清境的手更冷,他握着捂了捂,又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过来点,坐那么远干什么。”
  话语虽然很不耐烦的样子,语调却柔和,似乎含着宠爱。
  清境只好靠近冯锡,和他挨在一起,冯锡在他凉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问,“这几天,想我没有?”
  “?”清境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冯锡的话。
  冯锡捏住了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亲,“嗯?想我没有?”
  清境这才明白,冯锡所说的这句“想我没有”,的确是情人之间总用的那句老调,只是这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话经冯锡的嘴一出,对清境来说,就像是在庄重隆重的党会上面有人表演两只老虎的节目,不仅让他觉得不搭而且还有让人发笑的效果。
  虽想笑,却又不敢笑,清境点了点头,算是配合了冯锡的演出。
  冯锡因此很高兴,可看出,他的确全身心地投入了清境之前所说的恋人关系之中。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上了机场高速,清境从车窗望出去,只见外面银装素裹,虽然没有那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阔,却依然别有一种素色洁净的美丽。
  清境心间突然开阔,很是高兴地回头对冯锡说,“嘿,下雪了很漂亮啊。”
  冯锡从清境身后搂着他,没太注意车窗外,目光停留在清境的脸上,在他眼里,这比外面的雪景要有吸引力多了。
  清境肌肤雪白,眉清目秀,琼鼻红唇,嘴唇柔嫩,他不自主亲了亲他唇角,说,“要看雪景,我明天带你住到山上庄园里去。”
  清境笑着,眼眸清澈一如万里无云的天空,冯锡此时看着他,就心里欢喜,这样的高兴,对于他,是长久没有得到过,所以此时是非常享受。
  车开进了城,城里带着春节的热闹,虽如此,对清境也没有了吸引力,他便和冯锡说起话来。
  问他,“之前就没说要来接我,怎么到机场接我来了。”
  冯锡只是淡淡道,“无事就去接你了。”
  清境笑了笑,又注意车里,问,“没有摄像头吧?”
  冯锡愣了一愣,捏了捏他的脸颊,“没有。”
  清境这才放下心来。因这一辆车司机能够看到后面,冯锡便也有注意分寸,没有过分,只是亲他的脸颊,握着他的手,清境对此便也能够接受。
  冯锡为清境安排的住所,是一处高级公寓楼里的小跃层,可以保证隐私。
  清境到了之后就从箱子里找了更厚的衣服出来穿,因已是晚饭时间,冯锡便也没有太不人道,不让他吃饭就要办事。
  冯锡看他收拾好了,就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清境道,“好啊。”
  他的性格外在一向温和,只要不是真把他惹到了,他都会给人以温柔的感觉。
  他的这种顺从和表现出的柔和,都让冯锡心里高兴,一心以为清境对自己也有心。
  冯锡带清境去了一家在古巷子里的家常菜馆,车开不进去,停在外面,两人一路走过去。
  这时候又开始下雪了,雪很小,轻轻地从深邃无边漆黑天空上往下飘,古巷两边都是文化遗产的老房子,有叶子落光的光秃秃的枝桠从围墙里伸出来,路灯光昏黄的光芒温柔地晕染出一片小天地,冯锡撑着一把黑伞,将清境揽在怀里,带着他一路往前走。
  这里很安静,似乎能够听到雪落在地上的声音,清境穿得够多了,还是觉得冷,缩了缩肩膀,冯锡就把他搂得更紧一点,说,“就到了。”
  清境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一家餐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冯锡这样带他来。
  清境朝前面看去,漆黑的夜里,远处的城市天空带着灰黄,近处的路灯光很温柔,路上湿漉漉的,积雪并不多,冯锡搂着他的身子,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妙,捉摸不透。
  他只好抬起头来看冯锡的脸,冯锡面上并无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柔和。看他看自己,就问,“怎么?”
  清境一笑,摇摇头,不说。
  已经到了这一家菜馆门口,门口挂着大红灯笼,贴着春联,很有气氛。
  他们进屋了,才有人来迎。恭恭敬敬地带了冯锡去后面一间水榭里坐了。
  后面是一座小园林,水榭建在一方池塘之上,池塘在冬日荷花荷叶早已凋零,只剩下一潭静水,雪花落下来,点在水面上也就化了。
  水榭用玻璃全都封住,里面有暖气,所以并不冷。
  清境坐在窗边椅子上,看着园林里的景色,深觉这里很有情调。
  有一位柔媚端丽的女子,穿着旗袍坐在一边的杌子上弹琵琶,却是比较幽怨的《汉宫秋月》。
  冯锡自从来了这里,在清境看来,他也变得文气很多了一样,很快就上了菜,很大一桌,侍者站在旁边帮忙夹菜,清境虽然觉得他反而碍手碍脚,但因为实在味道好,也就完全无视了他。
  看到远处的不知是什么丸子,他直接站起身来用调羹舀进自己的碗里,冯锡看他这样,就笑了,亲自把这菜端到他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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