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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决绝(上)

  电梯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应该是庄晔离开了,纪随却依旧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人。
  是赵虞,还是唐曦?又或者,是另一个人?
  不过无论是谁,也都是他从来不曾了解过,甚至是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呢?
  问她为什么要骗他,问她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他么?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问她现在还好吗?不用问他也能想象得到,她所经历的一切有多痛苦。
  问她恨过他,恶心过他么?好像答案也很明显了,他是庄家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恨?
  四目相对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你要……我手中斓玺的股份,是吗?”
  赵虞平静地看着他:“是。”
  茫然地呆立了好一会儿,纪随道:“好。”
  然后,他转过身,朝着庄晔离开的方向缓缓而去。
  赵虞知道,他会给的。
  因为他早就对她做出了承诺,他这么守信重诺的人,不管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会给。
  只是看着他凄凉的背影,她才觉得胸腔中压着的某样东西越来越沉重,沉重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凌见微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扶她躺回床上,等她终于重新睡着,他才松了口气。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出门,准备去走廊另一边的公共洗手间洗把脸,结果刚拐过去,就发现纪随一直都没走。
  下意识地看了眼病房方向,凌见微小声道:“纪随哥。”
  纪随同样看了眼病房方向:“可以聊聊吗?关于……她的事。”
  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叫她唐曦,还是叫她赵虞。
  凌见微点头。
  凌见微熬了一天,又换薛子昂来医院守着,两个之前互相看不对眼的人,这次倒是难得默契地开始了轮班制。
  这几天是关键期,薛子昂知道她无心谈别的,便也自觉闭嘴,不跟她聊他们之间一直都没解决的问题,只默默在病房陪着她。
  现在,什么都不用赵虞去做了,她也尽量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只耐心地等待,等待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等待着胜利的曙光。
  从许承言悔婚、祎程与之反目引发的斓玺财务危机猜测,到做空机构的致命一击,再到艺源和斓玺同样反目的舆论热潮,才短短三天的时间,斓玺便已被推入谷底。
  第一天股价小幅下跌,第二天直接暴跌30%,第三天又持续下跌近10%,哪怕斓玺已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却也没能挽回颓势。
  而刚勉强控制住局面,便又有一个暴雷袭来:【华璨、艺源两家公司先后举牌斓玺】
  薛家是蓄谋已久,凌家是顺势而为,反正利益面前,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朋友。斓玺早料到会迎来这个结果,可惜兵败如山倒,就算猜到了薛凌两家的动作,他们也无力阻止。
  而如今两家公司举牌的新闻一出,斓玺顿时又被推上舆论高峰,虽然股价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敌意收购而有所回升,但两家公司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战斗刚开始外界便已经在唱衰斓玺。
  “我早说过凌家就是墙头草,根本靠不住。”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一个个马后炮,当初怎么没看出来许家也靠不住?”
  “许家的事能怪谁?还不是怪庄亦晴……怪大姐自己没搞好和许承言的关系……”
  熟悉的争吵声再次传来,庄亦晴自动屏蔽掉一切无聊的声音,回办公室拿了文件准备另一场会议。
  公司的事情太紧急,她分身乏术,只能把庄晔和纪随的事暂时放一放,包括赵虞的事她也只是吩咐了人仔细查,根本无暇亲自管,但她也隐隐觉察到,那个赵虞,绝不只她以为的这么简单。
  “根据我让人打听到的资料,她三年多以前就已经进入华璨了。”
  趁着休息的间隙,姚谦又赶紧来汇报,“而且她和薛湛的关系一直非同一般,华璨内部都在传她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庄亦晴嗤笑:“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还可以献身敌人?”
  姚谦自觉这一消息确实太过可笑,只能小声道歉:“她的资料应该是被人特意处理过,的确不好查,我再努力。”
  庄亦晴没再多说什么,现在这种紧要关头,一个赵虞未必就有多重要。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一连接完好几个电话,她又才问姚谦:“周总那边怎么说?跟泰邑谈得怎么样了?”
  “泰邑的刘总说他们公司这两年营收不理想,我们的盘子太大,他们接不下来。”
  “预料之中。”庄亦晴起身走向旁边的会议室。
  姚谦紧紧跟上:“倒是袁总说,旷世纪的罗副总跟他表过态,或许他们可以考虑合作,只不过他们公司内部刚经历一场洗牌,新上任的那位商总根基不稳,最终未必会同意出手。”
  庄亦晴思虑了一会儿,道:“都先接洽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危机当前,公司里人人忙作一团,而庄家内部的争吵,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公司,也一直不曾停歇。
  与丈夫大吵了一架,翁若华一路臭骂着回家,刚进门打开灯,便又被吓了一跳:“庄晔?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开灯?”
  一直没心情理会母亲抱怨的庄亦晴也愣了一下,看向抱膝坐在客厅地毯上的弟弟:“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一直没心情理会母亲抱怨的庄亦晴也愣了一下,看向抱膝坐在客厅地毯上的弟弟:“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猛然被光线刺到,庄晔眼中不禁浮上一层湿意,但看着门口的母亲和姐姐,他又笑了笑:“我今天,去做了输精管切除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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