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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媳 第59节

  萧湛初看着她明艳娇媚的笑,艰涩地开口:“你不要看着我。”
  顾玉磬愣了下,之后明白了,拼命地收住笑,一脸严肃地看向前方:“我不看你了,你说吧。”
  萧湛初沉默了会,才开口:“我想你,我就想坐在马车里陪你。”
  他声调平铺直叙,简直仿佛背书,不过顾玉磬却听得心花怒放,她贪婪地得寸进尺:“我还想听你说,我天天和你待着也不腻,恨不得每天都看到你。”
  萧湛初蹙眉,显然是并不情愿。
  顾玉磬:“说嘛,你刚才答应我的,难道你要说话不算话?”
  萧湛初喉咙紧涩,干咽一下,到底是开口:“我天天和你待着也不腻,恨不得每天都看到你。”
  毫无起伏的话,就这么被他直愣愣地说出来,比背书还楞。
  说完后,他硬声道:“够了吧?”
  顾玉磬的笑几乎压抑不住,够了吗,怎么可能够,坏心眼蠢蠢欲动,她眼珠一转,继续道:“差不多了,不过呢,你刚才弄疼了我的手,你还需要叫我一声姐姐,今天我们这个事就算过去了。”
  萧湛初挑眉,以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看向顾玉磬。
  顾玉磬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叫嘛,我比你大两岁呢,你得叫……我最喜欢别人叫我姐姐了。”
  然而萧湛初这次却直截了当地道:“不叫。”
  顾玉磬柳眉竖起,威胁他:“你如果不叫我姐姐,我就不理——”
  然而她这话刚说到一般,萧湛初手一拉,已经将她拉到怀里,之后俯首去咬她的唇。
  猝不及防,沁凉的唇贴上她的,探入她口齿之中,他的存在感强烈到几乎无孔不入,酥麻感袭上尾椎骨,顾玉磬身子顿时软了半截,气势也没了,不过是任凭他亲罢了。
  谁知道他亲了半响,终于放开她,拇指抵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她抬睫看去,却见薄唇润泽,黑眸浓稠。
  之后,她便听到他哑声道:“叫我哥哥。”
  第58章 “你挨骂了?”
  自从顾玉磬把这事给捅出去, 霍如燕自然是闹腾着要退婚,可这婚事哪里是那么容易退的,人家王家根本不承认, 若说起来身边的清秀小厮,只说是身边伺候的罢了,再问,那就是玩性大,怎么着都不会承认的。
  霍如燕看这情景, 也不是好惹的, 当即就找顾玉磬要了那个吕大夫, 带着吕大夫跑去了王家当面对峙。
  这事情还闹得挺大,据说是在门口把王家少爷拦住,让那吕大夫对峙,吕大夫没法,只能是说了, 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王家哪里能承认, 只说是吕大夫刻意栽赃污蔑, 到了这个时候, 霍家也受不了了,便是原本存着让女儿忍忍的心,现在看这王家的无赖模样,倒仿佛我们污蔑你一样?霍家人那是武将出事,行事自然是和寻常人家不同, 据说是当街直接扒了王家少爷的裤子,结果大家伙一看,屁股里都往外耷拉着一截, 这一看就是被男人用烂了。
  事情闹大了这一步,王家丢人现眼,王尚书气得够呛,直接跑去圣人跟前告状,跪地不起,痛哭流涕,只说堂堂天下脚下,竟遭此羞辱。
  圣人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命人罚了霍家那几个后生,又劝了一番王尚书,不过说到最后,言语间也颇有警告之意。
  毕竟人家姑娘也是好好的姑娘,自己儿子这样,心里没点数吗?
  王尚书被圣人言语间提醒,羞愧难当,回去后躺那里就病了,王家被人鄙薄,婚事退了不说,还成了燕京城最大的笑话,门前甚至还有小孩编排顺口溜拍手笑话他们家,说什么少爷爱小厮烂屁股什么的。
  这事闹腾出来,霍家几个后生虽然遭了罚,但终究是解气了痛快了,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当然了,安定侯夫人知道这事后,却是气得够呛,专门过来了皇子府,把顾玉磬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通。
  “你不好好地当你的皇子妃,倒是搞这中勾当?若是别个知道那吕大夫是你找到的,别人怎么想?宫里头的太后贵妃娘娘怎么想?外人知道你一个堂堂皇子妃做这中事,又会怎么想?王家人如果知道是你找的吕大夫,还不恨死你?!你说你,干什么事不好,得罪人惹是生非的事,怎么就缺不了你?”
  顾玉磬被这么劈头盖脸一番骂,倒是没什么好恼的,反正她从小闯祸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娘也只是骂骂而已,根本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于是她慢条斯理地道:“娘,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如燕的一辈子,为了她,就是得罪人又怎么了,那个什么王尚书,我们还怕她不成?他家存着坏心,想坑了如燕,我身为她的表姐,岂能坐视不理?难道我要畏首畏尾,眼看着她跳火坑?”
  安定侯夫人一顿,看着顾玉磬,咬牙道:“自然是不能看着她跳火坑,但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你怎么能亲自出手?”
  顾玉磬无辜地摊手:“我这不是觉得这个房子最快最好吗?”
  安定侯夫人恼了,骂道:“你还敢顶嘴?”
  顾玉磬赶紧缩脖子低头当鹌鹑。
  安定侯夫人还是来气:“知道你和如燕要好,我也心疼如燕,但是做这件事前,你好歹和我商量商量?你才成了皇家的儿媳妇,你这么莽撞,若是万一闯出祸来,你可怎么得了啊!”
  其实说白了,安定侯夫人还是有私心,如燕那里她不是不心疼,但闹出这么大一桩事来,她下意识还是担心女儿,生怕女儿因为这事名声受牵累。
  是以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再次教训起来:“你知道你现在是谁吗?你是皇子府里的娘娘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她正骂着,突听到一声低咳。
  开始的时候,安定侯夫人丝毫没意识到这是怎么了,她继续骂:“你和家里商量下不行吗?你怎么就这么——”
  可是骂到一半,她陡然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却见朱门外,站着一个玉冠少年。
  那,那可不是九殿下吗?
  安定侯夫人想起自己刚才骂女儿的话,脸上顿时红一块青一块。
  她她她可是稳重慈祥的侯夫人,她怎么能让人家殿下听到自己骂女儿呢?她竟然没反应过来?
  安定侯夫人狼狈地站在那里,张口结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玉磬赶紧给自己娘使眼色,小声提醒:“娘,殿下回来了。”
  这个时候萧湛初已经迈步进来,面色如常,上前拜见了岳母大人。
  安定侯夫人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来,故作镇定地和萧湛初见了,之后胡乱说了几句话,便推说自己有事,匆忙离开了。
  顾玉磬看着自己娘几近跌跌撞撞的背影,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了,她娘一直把端庄贤淑写到了骨子里,不曾想如今在萧湛初这里失了体面。
  萧湛初却没笑,他蹙眉:“你挨骂了。”
  顾玉磬听到这个,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多少心虚,毕竟这件事自己一直瞒着她,当下耷拉着脑袋,小小声地道:“是啊,挨骂了,你是不是也要继续骂我吗?”
  萧湛初:“我为什么要骂你?”
  顾玉磬硬着头皮承认:“你应该也知道了,给霍家作证的那个大夫,就是我设法找到的,王尚书家和霍家闹成这样,都是我一手惹出来的。”
  萧湛初淡声问道:“然后呢?”
  顾玉磬:“说不定王家记恨我,由此惹出麻烦来,你看,我娘都要气死了呢,我现在可是你的皇子妃……”
  萧湛初却伸手,握住她的。
  修长的指骨,沁凉的触感,他轻握住她。
  “这件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萧湛初清朗的声音这么说:“怎么做,都可以。”
  “可是……我可能得罪人了,我说不定会给你惹麻烦。”顾玉磬没想到萧湛初这么说,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至少他没骂自己呢。
  “我怕得罪一个王尚书吗?”他反问。
  “哦……”好像是不怕,他是九皇子,他这个人谁都不怕的样子。
  “那就是了,”萧湛初却不再理会这件事:“我给你带了一只鸟儿,你看喜欢吗?”
  “鸟?”顾玉磬其实有些茫然。
  她担心着霍如燕以后的婚事,也想着自己娘刚才骂自己的那些话,她还没心思去想“鸟儿”是怎么回事。
  萧湛初低头看着她,她生了冰雪之肌,还有一双剔透澄澈的眼睛,此时那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迷惘的水汽,微张的唇儿疑惑地看着自己,那样子懵懵懂懂,像是一只冻傻了的鹌鹑。
  一时想起刚才她挨骂的样子,哪里还像她,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萧湛初抬起手。
  他想,虽然看上去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但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吧。
  萧湛初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之后他低声道:“以后岳母不会骂你了。”
  他刚才完全可以回避,这样也能给安定侯夫人一些面子,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堪,但他没有,就是想让安定侯夫人知道,这不但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妻子。
  被他恰好撞到一次,安定侯夫人再也不敢骂她了。
  说完这个,他补充道:“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骂你。”
  声音低哑温柔,好像生怕吓到她。
  顾玉磬听得这话,心里酸酸甜甜一塌糊涂。
  最后低头愣了半响,将脑袋埋在他精瘦的胸膛上,闷声道:“殿下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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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磬是后来才明白,原来他说的那只鸟儿就是芙蓉鸟,从御鸟坊提出来的,说是专门给她逗趣的。
  一眼看过去,这芙蓉鸟生得体态犹如纺锤,毛羽淡黄,有卷毛和菊花顶,看着分外眼熟,顾玉磬忙逗弄了下,听那嗓音婉转甜润,便知道了,这是她的老相识,上辈子萧湛初也曾送给她过,她每每喜欢逗弄。
  如今顾玉磬得了这只鸟,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甚至会亲自喂它,还会逗着它说话。
  萧湛初本来没当回事,想着她喜欢就好。
  自己白日进宫,府里就只有她一个,也没什么人说话,他是生怕她觉得烦闷,觉得嫁给他不好玩。
  可谁知道那天傍晚,他回来后,就听到她在逗着那芙蓉鸟说话。
  “乖乖鸟儿,长得真好看。”
  “来,叫姐姐,快叫,我最喜欢听人家叫我姐姐了。”
  “快来吃,这个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好痒——”
  她的声音清甜动人,他听着本是极喜欢。
  只是——
  萧湛初酸涩地想,难道她随便见到一个人都让人家叫她姐姐吗?竟然连一直鸟儿都可以叫。
  第59章 往事
  这两天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天一下子凉了起来,顾玉磬最爱这个季节了,可以听外面秋雨滴在芭蕉上的声音, 也可以点着熏香看看话本。
  可谁知她身子却不争气,这么一变天,人竟然病了,连着咳了两日不见好。
  安定侯夫人知道,命长媳谭思文过来探望, 又将她往日用惯的方子给了府中嬷嬷, 命她们煎药小心伺候着。
  丫鬟通报了后, 嬷嬷将她请进来,谭思文过屋的时候,恰见那位九殿下也在,正侧坐在榻边,手里端着一个药碗, 在那里低声哄着:“若不吃药, 怎么能好?吃了这药, 前晚的事, 我便应了你,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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