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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秧子冲喜(穿书) 第44节

  至于后来为什么躲着她,是因为他没想到,左夤会带她入密殿,让顾欢接触到真实的他。他害怕见到阿欢的反应。这是他的逆鳞,单凭这一点,要了左夤的命,不算亏待左夤。
  作为山主的身份接近她,无非是察觉她轻生的心思。她若是走了,那他之前做的事情算什么?
  他措辞语言,试图跟顾欢讲清楚,顾欢耐心听完,嗯了声。
  “阿欢,你怕不怕我?”
  “怕你什么,哦,你会把我吊起来半天打一顿罢了,你不是很爱做这种事情吗,若论此事,我还真是怕你。哦,你还会找绑匪在半路吓唬我,抢我的东西...”
  顾欢冷着脸,掰着手指头一件件跟他算账。
  陆砚生:“......”
  “阿欢,你听我解释,那时候我确实不爱你...”
  “陆砚生你不要脸你学我!”
  陆砚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那确实是我的错...”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陆砚生无奈地笑出声。
  门外人顿住脚步。
  唐笑年拉住顾雁的手,摇了摇头,示意顾雁:不必进去。
  顾雁疑惑地看着唐笑年,低声问道,“发现真相的是你,想要告诉阿姐的是你,担心阿姐的也是你...如今到了门口,怎么望而却步的也是你,唐笑年,你在想什么?”
  唐笑年眸子暗了暗,“殿下,你不懂,爱情是盲目的,他就算再坏,也不会伤害顾欢。”
  顾雁甩开唐笑年,皱着眉头,“唐笑年,你真是个懦夫,你不去我去,那是我的姐姐,我自己去保护她!”
  顾欢听见外面有声音,叮嘱陆砚生穿好衣服。
  “我去开门。”
  走至门前,还没等顾欢开门,门便被一阵大力推开,顾欢被门撞退了几步,与之同至的,是顾雁焦急的声音,“阿姐!”
  顾欢后退了两步,闷声不吭,口中鲜血源源不断吐了出来。陆砚生的匕首着实好看,她一直拿着,爱不释手。如今这十分漂亮十分合她眼缘的匕首,在她被门撞的时候,不偏不倚,插在她的心口上,刺了个透心凉。
  哦,原来这就是系统为她安排的结局。
  针不戳。
  “阿欢!”
  她听见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简直要将她灵魂给震出来。
  叫这么惨,叫魂儿呢?
  又不是不回来了。
  哎呀,瞧她猪脑子,忘记跟他提这茬了。
  ***
  【系统:时间线已快进到四年以后,匹配到适宜身体,在任务期间,请宿主严格遵守规则,不得爆马,不得透露任何与系统以及任务有关事宜。】
  第52章 我等你很久了
  长安。
  大雪扑簌簌地落下来, 铺满红墙绿瓦。一夜之间,这座古老精致的繁华的城,褪去了浮躁, 躲过了时间流逝。山川日月, 也随其陷入了恒静无言。
  而盛都城长安的繁华与荟萃, 却因正月前的这场大雪,显得更加热闹。
  在长安市井中心, 有一座天下男人无不心向往之的秀色楼, 为陆氏所创。其间姑娘卖艺不卖身, 个个倾城绝色, 有些姑娘你见得到, 惊鸿一面念念不忘。传言越传越玄乎, 人们如过江之鲫, 将这座秀色楼吹捧到天上,连那琼月上的蓬莱之间都无法相睥睨。
  传言多了, 难免会有人问:可有人见过顶楼的姑娘?
  听闻啊, 顶楼里的姑娘, 一笑颠倒众生, 见之即误终生。之前有一读书的公子误闯顶楼,不知见了什么,被赶出后, 茶饭不思,半疯半癫。
  可若精致漂亮到极点, 不论是人还是物, 其价值便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秀色楼是陆家的产物,而陆家是什么地方, 大量有史以来地位最难以撼动的皇商,单凭一家之力,便将大梁带入繁华的商业时代。
  这顶楼里的姑娘,想也不想,便是被陆家用作交易的筹码。
  秀色楼顶楼,丝竹声溶溶,异香缥缈,格局优雅。
  “凭什么!”弦月愤愤,翻着画册,书页快速翻飞,显露了阅者难以压抑的愤怒,瞧见胡妈妈也在练厅里,她小跑过去申诉,“妈妈,都是你的姑娘,凭什么只有弦欢能跳这个舞!”
  除了欢娘子,眼前这个月娘子也是难驯的人间绝色,可偏偏越是难驯,越是有自己的韵味,且弦月不是恃宠而骄,她是有本事的...总之,这顶楼里的姑娘,一个两个,都是要捧着的主儿。
  “哎呀,月娘子,瞧您这话说的,这舞谁跳,哪是我以老婆子能定的哟,这舞啊,是陆家主着人为欢娘子定制的。这谁跳,都是咱们秀色楼顶楼姑娘的福分,家主给了咱们泼天的富贵,上好的待遇,他要咱们做什么,咱们便做什么。”胡妈妈笑挑着眉,安抚着弦月。
  “陆家主”这三字一出来,弦月的气消了些,她们都是陆家主捡回来的姑娘,受了家主的恩,都是要报的。
  胡妈妈一笑了然。这里的姑娘都是好姑娘,有破落家族的高门嫡女,有受于天灾的孤女...都是陆家捡回来的姑娘,各个都晓得知恩图报。
  既然来了秀色,那未来的命,都要靠自己来搏。她们都清楚,到了顶楼,那便是一件商品,越优秀,那么未来被送往的地方越高。话虽说的难听,但是每次送出姑娘时,陆家主都会派人来问一句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便再换一个人。要是不想走,便留在秀色,左右秀色养姑娘是养得起的,养一辈子也养得起。
  秀色的规矩温柔,也平等。你想去好地方,可以,只要你够优秀,不去也行,秀色愿意养你一辈子。可秀色是陆家的地方,陆家所在之地,便是泼天富贵,见了这样的世面,没有女子甘于平庸,谁都想往上爬。
  也当是报家主的恩。
  好看的舞,谁都想跳,有时候,单凭一支舞,便可一步登天,弦月不想被弦欢压一头,那是能理解的。
  弦月依旧怒气难消,“妈妈你说这是家主的要求,可是家主根本就未见过咱们,如何钦定她跳的这支舞!”
  “是没人瞧过,可前些日子左相家读书的那位贵公子闯入顶楼,撞见欢娘子练舞,出去后半疯半癫...这事儿可是传疯了,家主自然也知,是以这舞由欢娘子来跳,天经地义。”
  “她...”望着窗边懒于训练的女子,弦月哑了声,确实,这舞由弦欢来跳,再合适不过。
  弦欢懒躺着,绛红色的袍子白狐毛的滚边,更衬得她雪肤乌发,她望着窗外的雪景,如画中人一般,令人见了心神驰往。
  一瞬间,弦月自惭形秽。
  “妈妈,我听说,家主打算将她献给当今陛下?”
  “确有此事。”
  “啧...”可怜的富贵命。
  弦月也不打算与其计较了。
  胡妈妈捏着面纱,小跑着去窗边,“哎呦喂,欢娘子,快快将面纱戴上。”
  “啊,胡妈妈,好烦哦,你挡住我了。”顾欢不耐烦地趴着,指尖从盆景上摘了枝梅花扔下去,胡妈妈往窗下一看,下面停着个上乘的轿子,家主才撩开帘子下轿,她心道不好,连忙将窗户关上,“小姑奶奶,那可是家主!”
  陆砚生下了轿子以后,同行的管家替他撑伞,他颔首,道了声多谢,“伯伯,我自己来。”
  还未接伞,一枝梅花便落在掌心,红色花瓣上撒着细细的雪,在手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抬眼望去,只见匆忙关上的窗户,还有一道妩媚的颜色。
  “许是楼里的姑娘调皮,家主莫在意。”
  陆砚生淡淡嗯了声,接过伞,踱步至楼里。
  得知家主要来,秀色一早备好了上乘的厢房与包间,派去伺候与助兴的,也是最出色的淸倌儿。厢房里的客人已经就位,等了正主已有一炷香时间,已经有些不耐烦。秀色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是秀色是个干净地方,且又是陆家的地界,光看不让吃,着实恼了一众人。
  好在这场生意的正主来了,他们将主意转移到正事上。这是西域与大梁第一次大型的商业合作,是以各位都分外上心。在西域与大梁交界处,近来发现了一处稀有的矿藏,陆家是大梁皇商,大梁国主便授权陆砚生全权负责此事,此地矿藏便由陆家和西域共同开采。
  陆砚生是个极为合格的生意人,谈吐言语之间,将高贵与谦卑的姿态拿捏的极好,既将好处谈妥,又不让对方失了分毫颜面,这场初合作,谈的极为畅快,陆砚生离席之时,眉目间也有些轻快,吩咐胡妈妈叫一个顶楼的姑娘下来助兴。
  顶楼的姑娘?
  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在对方的眼里皆看到了兴奋。但凡来长安,谁都梦想见见秀色顶楼的绝色佳人,如今得偿所愿,且在场的都是男人,姑娘未下来,席上言语便已热络放荡开来。
  胡妈妈挥着扇子,望着厅内的姑娘,笑道,“谁去帮家主一个忙,下面有个宴。”
  “我去!”
  两个人异口同声,顾欢与弦月对视一眼,胡妈妈见状,笑眯眯道,“欢娘子还是练舞罢,月娘子随我下去。”
  来这有几个月了,迫于人设且不能爆马,顾欢只能安安生生地按人设安排走。极其枯燥,极其无聊,如今她的身份与陆砚生是云泥之别,见他一面怕是比登天还难。
  这次的原身弦欢,是个清高傲娇又泼辣的主儿,十分合顾欢的性子...走人设吗,不是容易死了。
  “我不想练舞了,我也想下去瞧瞧,家主难得来一趟。”顾欢撇下手里七尺水袖,这几月来,弦月那姑娘,处处想和她比,因为人设,顾欢没少跟她闹矛盾。
  眼看火/药味冒起来,胡妈妈使眼色让弦月赶紧走,弦月瞪了顾欢一眼,戴上面纱,扭着腰跟在几个守卫身后下楼。顾欢也不恼,端端一坐,撑着下巴,“胡妈妈,今天你不让我下去,这舞我也不练了,三十晚上的皇宫夜宴,您自己个儿跳给陛下看去。”
  被系统快进的四年,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大梁的国主逝世,太子继位,成为新国主。陆砚生回了长安,继了家主的位置。顾雁和唐笑年亦是回到长安发展,唐笑年如今官拜右相,顾雁不知怎的,性情大变,不爱红装爱武装,打了几场仗,已是人人爱戴的凰将军。
  一切都挺好的,可据系统检测,还有一个渣渣属性的男配,便是当今国主顾远。顾雁非皇室血脉,原国主早便知道,只是因为疼爱顾雁,便依然尊其为公主,而顾远在还是太子时便对美貌的顾雁心生邪念,如今他当上国主,更是不避讳那些欲望。
  顾欢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便是顾远,也巧了,这次她穿的这个人,被安排在三十晚上去皇宫夜宴献舞,然后便会名正言顺地成为国主的女人。
  皇宫夜宴是多么大的事情!这欢娘子向来说什么做什么,她说要放鸽子,那便妥妥地不愿再练舞,到头来,怪罪的还是她这个妈妈,胡妈妈急了,只能同意顾欢下楼转一圈。
  “祖宗诶,你可得记好了,面纱不能取下来,除了在顶楼,便只有家主能见你们的脸,就算是三十晚上你见了国主,那也得由家主掀开...”
  “胡妈妈,你好啰嗦!”顾欢戴上面纱,匆匆下楼。
  弦月一早进了包厢,顾欢倚着门,扫视一圈,未见陆砚生,她知道自己扑了个空,顿觉有些扫兴。也是,照他的性子,也不爱在这些场所待得太久...他的性子,他的性子...
  他的世界里,时间已然过了四年,他的性子,是否还一如她从前的了解?
  顾欢低目,咬着唇思索。
  “啊!”
  厢房里传来一声惊慌的声音,是弦月,顾欢醒神望去,弦月被一个西域大汉强行抱在怀里,被上下其手,面纱早不知被摘到哪里去,艳丽的脸上写满的惊慌,泪水盈盈需在眼中,更惹了那些人的兽性。派去保护弦月的几个护卫,也已被西域大汉们制服。
  四顾望去,周围并没有可靠的人,顾欢随手抓了个女子,疾声道,“去找胡妈妈!”
  那女子还在愣神,顾欢拔下发簪闯了进去,看见屋内的乱,女子了然,秀色向来卖艺不卖身,姑娘可赏不可亵,是个干净地方,如今,是这些人坏了规矩。她疾速上楼寻找救兵。
  弦月的肩已泄了出来,正当她绝望放弃挣扎之时,一阵热流喷涌在她的脸上,她睁眼望去,钳住她的那个大汉胸口插了一把簪子,这簪子极为熟悉,她之前为了和弦欢抢而不得,嫉恨弦欢许久。她顺着簪子望去,是弦欢漂亮的眼睛,血溅了她红色的面纱,将颜色染得更深。
  这时候,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死对头,弦月一把抱住对方,哭的稀里哗啦。顾欢头疼,她最讨厌女孩子哭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事情有没有处理完。
  进秀色者,不得携带兵器。就是仗着厢房里没有利器,而她的簪子能挡一时...挡一时,也就是一时,只限于干掉欺负弦月的那个人,但是其余的...
  满屋子的西域人,见自己的兄弟就这么死了,管不得什么女色,各个都欺过来。顾欢拖着个梨花带雨的弦月,看着面前慢慢放大的阴影,她开始后悔了...胡妈妈应该很快便会过来,为今之计,只好再撑一撑。
  这哭声如蝇般烦人,顾欢低吼,“不许哭!”
  弦月顿时噎住,瞪大泪眼,拼命忍着哽咽。顾欢看了,有些好笑,脱下披风,将春色外露的弦月遮起来,“平日里欺负我的劲儿哪里去了,欺负女人那么带劲儿,在男人面前这么弱?”
  “呜呜呜...”
  “闭嘴!”
  顾欢站起来,扫了一圈面前慢慢聚拢的西域男人,护卫们被他们揍得起不来,如今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纵然手拿簪子,也挡不了一会儿。跪地求饶是个好法子,可她刚刚做掉了人家的好弟兄,人家正在气头上,肯定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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