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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的病娇登基了(重生)_分卷阅读_69

  “阁下何意?”
  65. 意风流(3)  你总该赔我一个。……
  “把手拿开。”梁怀坤用剑指着肖珏揽在她肩上的手臂。
  肖珏低头看看怀中女子, 气极反而轻笑,他不过离开一日就又招惹个男人,行,可真行啊, 头顶凉凉的“呵”一声飘落, 顿时感觉肩膀上的力道加重, 勒得生疼。
  云意姿生无可恋, 小小挣扎了一下, 却被他牢牢禁锢, 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肖珏半点不曾退避, 还将人往怀里一带贴的更紧, 迎上梁怀坤阴鸷的脸色, 满眼嚣张倨傲, 明摆着“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梁怀坤被此人的无.耻气笑,“原来, 这便是司徒大人所说的‘婚约’?”
  他斜睨王炀之,说出那两个字时后槽牙紧咬, 只觉窝囊至极。
  王炀之以拳掩在唇边, 轻咳一声移开眸光,表示他也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陈御史呆若木鸡,无法思考,这这这……他拿袖子抹了抹眼,只 旧十胱  (jsg) 怕是日头毒辣,加上老眼昏花看错了。
  肖珏举得手酸,索性将刀刃一转,如同宣布什么国家大事一般冷着脸宣布道:
  “这个人,是我的。”
  斩钉截铁六个大字, 裹挟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无所畏惧与热烈张扬,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云意姿一个恶寒,被少年的手臂牢牢固定住,才没腿软地滑倒在地。
  陈御史露出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踉跄一步,被身后的王炀之及时扶住。
  王炀之诧异的目光扫过对峙之中的二人,倒觉这公子珏颇有胆量。
  梁怀坤被他充满独占欲的言语和眼神激得大怒,他的夫人,什么时候成了这竖子之物!
  一甩袖,冷笑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空冒出,便敢大言不惭、横刀夺爱?若是路边遇上的器物花草,非要说成是你的,寡人也管不着,可她既是活生生的人,合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如何就二话不说成你的东西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云意姿诧异地看了眼梁怀坤,原来他懂这个道理啊。冷嗤,理直气壮指责旁人不该将她当成器物,可,恰恰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成人看的,正是这个梁国公。
  她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微微颤抖,按在肩上的手指一紧,便听得肖珏凉凉道:
  “哦?那我怎么听说,是阁下命手下追赶捉拿,意欲对她不轨?阖宫皆知,这位女郎,乃是我肖珏命里的贵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亦是我的意中之人!”
  “阁下如此作为,横看竖看,才更称得上是横刀夺爱吧?贼喊捉贼,我看,你才是可笑至极!”
  一句“可笑至极”,梁怀坤沉下脸来。
  他并不能说清这其中原委,如此离奇之事若是摆到明面上来,只怕会让众人觉得他失心疯了。
  最令他感到棘手的是,云姬竟然装作与他全不相识,一时让他有些束手无策。梁怀坤看着二人脸色几变,突地将一直稳稳指着肖珏的长剑收落,眉头一展,和颜悦色道:
  “原来是燮国公的公子。寡人曾 旧十胱  (jsg) 在百国宴上,与你父手谈过几局。早就听说,他有一位如明珠玉润的小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梁怀坤眯眼将肖珏打量,堂堂男儿竟然生得面白唇红,秀美如丽人,实在滑天下之大稽,前世竟会成为如此一人的手下败将,被他连破梁国十三道关隘,率兵长驱而入,一败涂地之下,不得不自戗谢罪,百年国祚毁于一旦,哪怕是到黄泉之下,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他的心头蓦然被一股巨大的不甘躁郁,还有浓浓的憎恨所覆盖,梁怀坤按紧剑柄,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能趁滞留洛邑的这段时间,将此心头大患除去……
  肖珏横刀半晌,也忽然收转回来,转为立定:
  “既是长辈,本不该兵戈相向。珏在此,向国公赔个不是。”
  口中说着赔罪,却岿然不动,唇角带笑,目光却是寒冷彻骨如同冰针,将梁怀坤从上到下地刺探,宛如他是什么器物。
  原来此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之前,却一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现在跟他论起前后辈来,岂不是暗暗拿他年岁讽刺。梁怀坤壮年而死本就饱含遗憾,重生回了十年前,重获了尚算强健的身体,岂容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挑衅,见他还紧紧揽着云姬肩头,更是脸色铁青——
  他竟不知,他们到了这样亲近的地步。
  嫉妒混合着仇恨,意欲除去此人的那股杀意,在胸口愈演愈烈。
  反正,他如今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就算死了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梁怀坤勾起嘴角,极其古怪地一笑,“听闻公子珏自幼风神秀逸,坐着羊车行走在街上,远远望去,恰似白玉雕的塑像。时有戏称汝为璧人,更有豪强发出壮语——他日若得此珏,当置以紫榻,汝可曾听闻?”
  暗指肖珏貌如“娈童”委身人下,此等亵辱之语,就连王炀之都听得脸色一变:
  “梁公——”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言辞侮辱了起来,堂堂国公,本不该是如此不知分寸之人才是,王炀之拧紧长眉。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般污蔑,更何况肖珏又是个记仇十足、睚眦必报的性格。
  果 旧十胱  (jsg) 然,少年当即松开云意姿,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阴冷:
  “看来,今日我是非要向国公讨教一二了。”
  他手腕一转,立起重逾数十斤的冷艳锯,云意姿看他轻轻松松就将这庞大的大刀单手拎转,惊慨臂力非凡,忽然想起,曾经他也是徒手抓住了越嘉梦全力甩来的铁鞭——不免深深地怀疑起来,此人当真是个病秧子么?!
  “公子有此豪性,寡人自当奉陪。”梁怀坤挡住宛须急切的劝阻,挑唇一笑。
  肖珏不经意掠过滚落在地的发冠,又满不在乎地抬起眼来,往前走去。乌发顺着肩头如同黑缎垂落,轻轻摇曳,勾得身形俊秀颀长。忽有人影一动,肖珏侧目,便见云意姿款款走来,冲他低颈一福。
  肖珏抿了抿唇想说不必担忧,却见她指尖缠着什么微踮起脚尖,飞快在刀刃上轻轻一划,那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刀刃顿时将那物截开,云意姿双手奉上恭敬道:
  “赠予公子束发,万望公子不嫌。”
  掌心之中,一条细细的帛带。
  肖珏一怔,随即勾起唇角。
  “不嫌。”少年的嗓音有些微喑哑,慵懒地说道,他指尖在她手心轻拂而过,说不清是故意还是无意,细白的指尖将那绸带挑起,云意姿抬眉微蹙,便见他用嘴唇咬住那薄薄的一条绸,手臂伸向脑后指尖穿插,慢条斯理地拢起长发高高束起,微微低头,看着她含笑道:
  “多谢女郎。”因咬着帛带,吐字带着一丝暧昧的吞顿,耳垂染着淡淡薄红如同被火焰燎着,双眸明亮从下而上地睨着她。云意姿被他看得一恼,这小病秧子不知怎么回事忒不正经,转开脸不去看他。
  他见她如此,心底那抹羞涩一扫而空,化为晴空一般的清澈,朗笑一声,高高甩动的马尾充满少年意气,白袍烈烈扬动,“国公,请吧。”
  阳光腾跃在质地上好的铠甲,溜向他的发梢,明艳泽光令人移不开眼去,指尖如玉雕琢,却握着杀气凛凛的冷艳锯行成极致反差,他对脸色不虞的梁怀坤扬起下巴,一如既往的傲慢阴郁:
  “自开锋以来,这把 旧十胱  (jsg) 刀还未见过血。今日,便破例了罢。”
  云意姿恍然,仿似看见了那统帅千军万马而来的气度。十年后的公子珏,在战场之上便是如此么。
  “废话什么。”梁怀坤冷笑,半点不当肖珏是晚辈,就连必然的问候都免了,提剑便挥了过去。
  他们一个斗笠白衫如同清雅文士,一个银甲加身宛若神仙小璧人,打起架来竟然分外犀利狠辣,无不向着对方致命之处,豺狼对毒蛇,都不是省油的灯。
  顿时一堆人迅速聚集过来,在场外不断喝彩,云意姿瞧过去,还是先前围观宛须隐壹的同一批。云意姿沉默,有人走到她的身边。
  “这二人莫非有什么旧仇不成?”
  那股针锋相对的劲儿,互相往对方防卫最薄弱的地方招呼而去,宛如与对方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王炀之十分困惑,哪有刚一见面便刀剑相向,正如他不明白,梁怀坤为何会纠缠着云意姿不放。
  云意姿觉得,这位司徒倒是眼光犀利。何止一般的仇怨,可是灭国之仇,打得昏天暗地都不足为奇。
  云意姿瞄了眼他,有种说书人掌握了故事走向的运筹帷幄之感,一股惬意油然而生。
  王炀之将双手拢在袖中,眼中闪动着刀光剑影,铿锵之声,脸色逐渐同云意姿一般惬意,未有半点阻止的想法,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云意姿明白了。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真不愧是学宫的总学官啊!
  王炀之忽然微微笑道,“女郎当真叫王某刮目相看,”他目不斜视,“你怎么敢拿箭指着他。梁国公,那可是一国之主,动一动手指头,女郎就要身首异处了。”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那么做。但在她作出举动的那一瞬间,又让人觉得,没错,她确实会这样做的。
  王炀之微微眯眼,在心中回忆起了那一幕,她虽然穿着粗布麻衣,那一刻他却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穿瞿衣、风姿雍容的贵女,美艳不可方物。
  温柔与狠决在她身上矛盾并存着,她仿佛天生就站在一个极高贵的位置。
  这个人,身上真是充满了神秘。
  云意姿垂下眼, 旧十胱  (jsg) 拂着袖子不安道:
  “我也是一时情急。没想到会惊扰二位大人,意姿在此赔个不是。”
  都当着他的面杀人了,却轻描淡写地说出惊扰二字,王炀之诧异挑眉,又忍俊不禁,瞧着她拧眉低头,故作慌乱的神态,猜测她心中恐怕在想如何含糊过去吧。
  云意姿果然在想如何糊弄这位司徒大人。
  他说的没错,对着国公举箭,足以让她被拉下去杖杀三百次。可若此学宫的主人,愿缄默不言,其余人定也不会多嘴。
  至于梁怀坤本人,她自有办法应对,于是云意姿正色,冲王炀之长长一揖到底:
  “方才,还未多谢司徒大人为我解围。”
  “小事而已,何足挂齿。”王炀之淡道。
  云意姿叹:“连累大人清名,到底是我的罪业。”
  王炀之瞧她一会儿,忽道:“陈御史不会多言,”
  全然看破她心中所想,王炀之负手而立,抬眼看着校场边上,陈御史正一脸焦急忧虑地捂着胡子,急得团团转。
  场上打得不可开交,他自是不能贸然闯入,陈御史忙挥手招来一个书童,叫他速速去通报王上,梁国公与公子珏打起来了!
  瞅着还是不死不休的阵仗!
  王炀之收回目光,“至于解围,呵。如我从前所言,俱不是心血来潮,”他低下眸来,轻声说道,“吾向来言必信,行必果,女郎千万莫要坏了吾的名声。”
  云意姿头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又听他缓声说:
  “无关迟暮,不问翻覆。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吾一直在等一个人,”
  “在吾家中,有四万万朵桃花,一直在等待着,可以赠予的那个人。”
  “等她走进我的桃花园中。”
  “人间四时,吾在等一人共看。”
  “春赏桃花凝碧,夏于冻泉藏果。秋与踏山携游,冬来烹雪煮酒。”
  他满脸向往地说出这些话,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年才弱冠,便已丧偶。不仅朝上被人冷嘲热讽,家中人外出时,都被旁人议论得抬不起头。凄惨如此,女郎于心何忍。”
  没那么夸张吧?
  云意姿听他用如此口吻说话,倒真似个晚景凄凉的鳏夫一般,不禁叹了口 旧十胱  (jsg) 气,“抱歉,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将大人牵连进来。”
  “一句抱歉,怎可抵消?”
  王炀之微微叹道。
  云意姿也叹了一口气,“唉,那我向您赔礼好了,我那处收藏有一些志怪书籍,大人应当感兴趣……”虽然这样,好似并不能抚平什么伤痛,她不禁略感为难,谁知手忽然被王炀之握住。迎着她困惑的目光,王炀之微微一笑,诚恳道:
  “你总该赔我一个。”
  “……”
  66. 意风流(4)  你别哭啊。
  云意姿震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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