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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_分卷阅读_58

  操。
  程白心里几乎立刻骂了一声,一把掀开车门就大喊了一声示警:“尚菲——”
  尚菲晚上喝了点酒,现在又轻轻松松买到了网红奶茶,神经正处在极度放松的状态,就算看见别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也只当是路人要进去买奶茶。
  直到听见这一身喊,才猛地一个激灵。
  那带帽子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处,这时候忽然大步向前,竟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直接向尚菲捅去!
  仓促之间她哪里反应得过来?
  连手里原来捧着的奶茶都来不及扔掉,只连忙一侧身做出了个格挡的防御,把对方的手臂架高了。
  那锋利的刀刃立刻从尚菲胳膊上划过,沾了层血。
  门口面有结伴出来的女孩子立刻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那人一刀没捅到尚菲要害,凭着体格健壮、身材高大,就想要抽回手来再捅。
  但这时候程白已经赶到了。
  人在后面,一身雾霾蓝的西装,抬了那笔直的长腿,直接一脚过去,高跟鞋的尖头向外,稳准狠辣地踢到人后腰,把人踹倒在地。
  那人吃了一惊,抓紧刀就想反过来对着程白。但她压根儿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还不等这人抬起头来,便弯身下去端起这人脑袋就朝冰冷的地上一磕。
  “砰!”
  重重地一声响。
  这人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撞晕在了当场。
  程白这才踩着那人手腕,一脚把沾血的刀踢到了远处,眉头皱了个死紧,但表情还算平静,然后回头问尚菲:“还好吗?”
  尚菲一张脸都白了,胳膊上的血已经浸开了,伤口不浅。她压住了上方血管的位置,腿还有些发软,只如在梦中一般跟程白摇了摇头:“没事,不算很严重。”
  直到这时候,奶茶还在手里。
  沾了血没扔。
  门口几个女孩子早就吓傻了。
  程白面笼着寒霜,直接对她们道:“帮忙打个120。”
  自己则掏出手机打了个110,先看了一下周围街道的情况,又看了一下奶茶店门口的摄像头,报了案:“建宁路36号,持刀行凶,有人受伤。”
  派出所就在附近,地段又算闹市区,出警迅速。
  只是民警们到了之后,全都有些傻眼。
  再看看倒在地上的持刀嫌疑人,更是有些咋舌,望着程白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尚菲跟旁边的姑娘接了根头绳绑了胳膊做了止血,120还没到,就跟程白一起先做现场笔录。
  一位年轻的民警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问:“行凶者你认识吗?”
  这时那人的帽子已经被摘了下来。
  尚菲在民警没来之前就确认过了,面上的神情有些沉冷,道:“算认识,叫郑兴义。我在法院工作,这个人是我审理的一件离婚案的被告,因为家暴被起诉。下午四点的时候刚刚宣判了离婚。”
  居然是位法官。
  民警有些惊讶,录完之后转向程白:“你是报案人?”
  程白便报了自己的姓名和相关信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看眼前的民警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要问什么,便直接一指奶茶店外面的摄像头,道:“正当防卫,店里应该有监控视频。”
  别说事情发生只在瞬息之间。
  按着最高检刚发布的指导案例,遇到别人持刀行凶,拿刀砍回去都不是事儿,只要行凶者的威胁尚未完全解除,砍死都是无罪,何况她这一点?
  程白简直冷静得不像话。
  年轻民警还真是头回遇见这样的,这时候低头盯着自己记下来的那“程白”两个字才觉出几分熟悉来。
  这跟那个传说中的大律,完全同名同姓啊……
  120救护车终于来了,但医护人员检查了一下,居然先把那个倒在地上的持刀行凶者抬上了车。
  周遭人的眼神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尚菲多少有些担心。
  程白找人借了根烟点上,站路旁抽了一口压压惊,吐出口烟气来,却是淡淡道:“死不了,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程白:听说你觉得男女性力量天生有差距,一个能打我三个?
  边斜:……
  第45章 哼
  虽然伤势算不上很重, 但在做完现场笔录后,程白依旧陪尚菲到医院做了完全的伤口消毒和包扎,疼得尚菲哭天喊地的。又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遇袭”, 要不是反应够快,程白出手够及时,看郑兴义出手的架势和那水果刀的长度, 完全可能闹出人命来, 所以在去医院的路上,她就给尚菲家里人打了电话。
  伤口包扎得差不多时, 人就到了。
  前面是尚菲哭天喊地, 一眨眼就成了一场挨骂大会。
  尚父尚母这一大晚上本来在家里看电视, 还给女儿煮了冰糖雪梨汤, 等她回来喝, 结果突然接到这电话, 吓得不行,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来了医院。
  瞧见尚菲这血淋淋的胳膊, 尚母差点没晕过去。
  心疼了一会儿就数落起她来:“你说你,当年你选专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 学个什么经济的不好偏要学法律!学法律也就算了, 你还要当法官!你看看人程白,就算当个律师不好吗?你这真是要气死我!”
  尚菲幽怨地看了旁边立着的程白一眼, 心里很不服气,悄声嘟囔:“她挨打挨骂比我惨的时候您是没见过罢了……”
  “你还敢犟嘴?!”
  尚母今年才五十多岁呢,平时就锻炼身体, 耳朵好得不行,一下就听了个清楚,气得拿手指头戳她脑袋。
  “命都差点没了,要不是人程白,我现在就不是来医院看你,我得是到太平间看你了!还敢不敢当法官,啊?”
  “什么太平间不太平间的,呸呸。妈您说话能吉利点吗?我这不还活蹦乱跳没死呢吗?”尚菲伸手按住自己的脑门,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被批下去,开始无耻地装起可怜来,“哎呀哎呀,您别戳了,我这胳膊,我这老胳膊呀……”
  尚母顿时紧张起来:“哎,没动着哪里吧?疼吗?你可赶紧把手放下别乱动了……”
  先前的批评戏码立刻转母女情深。
  程白看着,无意识地笑了一下,只是眼眸一垂,这笑意又淡了许多,眉目间染上几分冬夜的寂冷。
  她悄没声息地走了出来。
  尚父比起那没谱儿的母女俩要稳重不少,转眼看到,便跟着走了出来,叫住她:“程白啊,这回可多亏了你啊。”
  “没事。”程白停住脚步,面上的神情还算得上轻松,“这一次的事情是事发突然,而且也是小概率事件,伯父您回头也让伯母别那么担心。”
  检察院也不是吃素的。
  连法官都敢袭击,持刀行凶的这位多半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尚父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劝劝她不担心了,菲菲这孩子打小没什么正形,也就法官这事儿干得是像模像样。当父母的就算觉得不好,她主意已定,也没办法干涉。倒是程白你啊,最近才知道你回了上海,这一次是真不赶巧,回头可记得来咱家吃饭,你阿姨最近学了几道新菜呢!”
  “好,一定来。”
  程白笑起来,眉眼弯弯,点头答应。
  接下来又跟尚父叙话几句,才告了辞。
  那个持刀伤人的郑兴义也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一名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往另一头走。
  医生戴了副斯文的金丝眼镜,眉头却皱得死紧:“持刀行凶还差点被人一脚踹废,这届歹徒不大行啊。这种人还送来医院干什么,真是……”
  人匆匆从程白身边走过。
  她看了一眼,白大褂上挂了块牌,褚贤文。
  说的应该是郑兴义吧?
  她想了想,从医院里走出去,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刚才在病房里看到的一幕幕。
  一时多了几分恍惚。
  开门。
  上车。
  关门。
  打火。
  开车。
  生活总是很多不同机械动作组成的重复。
  从医院离开,一路行车速度都不快,车窗外飞逝的景物逐渐变得熟悉起来。但在进了那条法国梧桐树叶落完的老街后,程白停下车,却在车里坐了很久。
  直到前方有车经过,车灯晃了眼,她才回神。
  看一眼车上的时间,深夜11点半。
  熄了火,下了车,外头寒风呼啦一下就扑了过来,仿佛能透进人骨头缝子里去。
  程白面无表情锁了车门往弄堂里走。
  一条条道都黑漆漆地。
  高跟鞋踩在陈旧的路面上,有清晰的声音,像弹珠一样填进黑暗里,会发出点空洞洞的回响。
  除此之外,只有呼吸声。
  连近处人家里偶尔传来的吵闹都变得遥远。
  就好像行走在深深的洞窟中,不大能分辨行走的方向和前路,也很难分清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甚至无法判断脚步的回响是否惊动了暗中可能存在的野兽。
  但程白想,无论这黑暗中窜出什么人,跳出什么猛兽,她都会狠狠地扼住它们的喉咙,死死把他们按在地上……
  因为她只有自己。
  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强大的时候。
  有的人恐惧黑暗,有的人却觉得黑暗给人安全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谁也看不到的时候,人才能释放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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