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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修囍_分卷阅读_31

  吃瘪的方导师到了下午都很消停,直到送水小哥真的送来了三桶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炸了,指着小周说:“你什么意思,说我是水桶吗?”
  她被炸得一脸懵逼,下意识地回答:“我写的是方先生收,没写水桶啊。”
  他气得面色通红:“你还敢骂导师!”
  小周:“……”今天过后,鸡同鸭讲大概要过时了,改成“周同方讲”。
  几组摄像机还在拍。在镜头前,她不好真的和导师吵起来,反正是非曲折,自有公断。她自认行得正,便不再理会,准备去后头找个远距离的位置坐下。
  谁知方竞雄情绪异常激动,她已经转身了,还蹦出一句脏话来。话里带了“婊”字,对女孩子来说,极是难听。
  小周一怔,不仅她,连旁边的摄像师、王星语与选手也齐齐呆住了。
  方竞雄像扳回一局,趾高气扬地往钢琴的方向走。
  ……历史证明,所有的忍气吞声并不会换来和平,只会让侵略者更加得寸进尺。想要和平,就要迎头痛击到对方不敢再犯为止。
  小周按捺住上涌的怒火,脚步一转,半挡在他面前,好声好气地嘲讽道:“水桶的事,方导师真的是误会了。装满的水……是不会响的。”
  而像方竞雄这样咣咣响的,当然连水桶都称不上。
  方竞雄直接炸了,毫不掩饰地吐出一串脏话:“你给我出去!我不欢迎你来听我的课!”
  眼见事态升级,小周也心慌得一塌糊涂,但脸上还要微笑着硬刚:“可能我脸太嫩,让方老师误会了。我不是选手,我是经纪人,不归您管。”然后踩着外人看来很嚣张、其实本人无比慌张的步伐,走到教室最后,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缓缓落座。
  被抢了座位的选手自觉地换了位置。
  ……
  方竞雄摔门而去。
  声乐教室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王星语虽与小周不和,但方竞雄骂人太脏,连她都听不下去,便没有落井下石。
  煎熬了约莫十分钟,小周被陈墅一通电话叫出去谈话。
  一上来,他就极不客气:“方老师是我千辛万苦请来的导师,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他!”
  这种态度是哪种态度?送水加微笑服务还骂不还口,去五星级酒店凭优秀员工都绰绰有余了吧。
  小周装傻:“太恭敬礼貌了吗?我想着上节目,要起到尊老爱幼的示范作用,如果用力过猛,请陈总看了现场视频后,多多纠正。”
  “……你也是这么对方老师说话的?”陈墅口气愈加严厉,“油腔滑调!插科打诨!你还知道自己在上节目?播出去怎么看?让观众看你怎么气乐坛前辈的吗?”
  她低声反驳:“好过看我一个劲儿的端茶倒水还挨骂吧?”
  “端茶倒水怎么了?哪份工作不是从小做起?你特别金贵还是怎么的?倒几杯水就甩脸子?”
  “没甩脸子呀。”
  他被顶得肺疼:“别跟我讲!节目你暂时不用录了,先回家待着!”气急败坏地挂掉电话。
  这种时刻,小周无比想念二老板。她拨通手机,连基本问候都省去了,开门见山地问:“我的人事档案转到森微了吗?”
  高勤说:“……马瑞又找你麻烦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马总!看马总胖乎乎的身躯,就知道他是一个心宽的好领导。我愿意重归其麾下驱使。”她说得情真意切。
  “……你在森微出什么事了?”
  一贯清冷的口气,却让小周差点掉下泪珠子来:“我被停职了。”
  听完来龙去脉的高勤难得的怒形于色:“陈墅千辛万苦就找了这么个东西?”他讲话一向不客气,可不客气得这么粗俗,也是罕见。
  小周委屈巴巴地说:“我的人事档案别转了吧,反正要回去。”
  “被人欺负了就夹着尾巴逃回家……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高勤冷笑道,“前绯闻男友罗少,现正牌男友蒋修文,伊玛特、罗少工作室和张氏集团的三大靠山你都集齐了,还想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
  胸腔突然滋生出无限勇气,她说:“我突然觉得我可以再上去硬刚三百回合!一个老年人,居然这么没有口德!”平心静气地想想……依旧义愤填膺。
  高勤说:“方竞雄才四十出头。”
  比周妈周爸小这么多?
  小周自发地将他拨入同辈中人,吐槽起来更无压力:“五十知天命……没想到他差了几年就很无知。”
  高勤听了会儿,突然问:“你向现男友打小报告了吗?”
  向蒋先生打小报告?
  她愣了愣。
  虽然对蒋先生位列靠山名单毫无疑义,但她真的没有想过。
  与高老板并肩作战多年,共同书写过几部血与泪的宫斗史,他于她亦师亦友,工作遇到麻烦,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好比作业不会做,先想到问老师。与蒋先生真正相熟,却是这一个月的事……她很愿意向他倾诉烦恼,但寻求帮助……暂时好像还做不到。
  不过发散着想一想……如果蒋先生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智斗大乔与张知的蒋特助与体贴入微的蒋先生在她脑海中交错出现,须臾,蒋先生占据上风。
  ……大概会温柔地抱着她安慰吧。
  手机突然又进来一个电话,她看了眼,瞬间紧张:“是大老板!他不会来兴师问罪吧?”高老板在国外鞭长莫及,马瑞对她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
  “这件事你告诉马瑞了吗?”
  “我怎么可能主动增加关卡的难度?手机还在响……”
  高勤给她出点子:“先下手为强。”
  ……
  她接起来电话,不等马瑞开口,就先一步告状:“马总,我被人骂了,你要给我做主啊!”
  接了陈墅的状子,兴冲冲跑来找茬的马瑞一个字还没说,就听小周嘤嘤嘤地哭诉自己的委屈……听起来是挺委屈的。他顿时有些犹豫。
  “马总,你还记得我们的医院协定吗?”她一句话,迅速拉拢两人的关系。
  马瑞不动声色地问:“嗯?什么协定。”
  “就是我给你当卧底呀!”她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我也算是你的心腹爱将了,你千万要为我主持公道。”
  当初就没把这件事当真的马瑞呵呵冷笑:“说的好听,这件事你转头就跟高勤说了吧?”
  “说了呀。”
  万万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痛快的马瑞:“……”
  “高董一直苦于找不到与您沟通的和平桥梁,全权委托我当信使,为你们牵起一条共同富裕的红线。”
  “少拍马屁!”马瑞并不想上当,“这件事我会再调查的,你先在家里待几天。”话音刚落,高勤的电话就进来了。头疼!他语气不善地问:“这件事你跟高勤说过了?”
  小周问:“你的问题算是卧底任务吗?我的答案是……是呀,我说了。”
  高勤培养出来的人果然和他一样气人。他挂了她的电话,接起高勤的……
  小周在餐厅喝了杯咖啡,就接到了孔小杰发来的复职通知。他发这条消息的时候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被停的职?”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前。”
  “这一个小时你干了什么?”
  “大概是,喝了杯咖啡?”
  “……”
  折腾了一天,她不想再回声乐组看方竞雄的脸色,正好今天是平安夜,蒋先生约了她吃饭,便发消息说自己打车过去,直接去了张氏集团楼下等。
  她坐的车拐入集团所在的街道时,正好赶上下班高峰,人行道上川流不息,路口堵得厉害,于是结账下车,徒步走一段。途径一排高大上的名品店,见时间尚早,就进去先逛了一圈,看到奢侈品柜台里的手机壳,她心中一动。
  蒋修文手机坏掉的时候,她还想过要不要买一台新的手机当圣诞礼物,但他当晚就买了台新的——毕竟是日理万“机”的蒋先生。但手机送不上,手机壳却是可以的。
  动辄上万的她负担不起,小礼品店里的却可以考虑。脚步一转,去了地下商城,找到她常逛的那家连锁店。店内正做圣诞大酬宾,学生成群,她好不容易挤到手机配件专区,货品已所剩无几。旁边有好几个学生正伸着手要拿,这时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她直接拿了两个大小差不多的下来看。
  到手才发现一个是蒋先生的手机型号,一个是她的手机型号——且两个图案一模一样,只有颜色的区别。
  ……
  这不就是跨品牌的情侣手机壳?
  蒋修文因为经常要与国外联系,所以新买的手机也是自带独家app的美国著名品牌,她用的一直是国货,本以为两人错过了用情侣机的机会,没想到竟从手机壳上弥补了遗憾。
  低头看壳上的图案,只有一座圈在篱笆里的小房子。大概是太简单朴素,才能留存至今,遇到她这位有缘人。
  结账的时候,她又买了个小礼盒和包装纸,自己坐在店门口将两个手机壳包在一起。包完想放包里,但礼盒太大包太小……真正的体积不匹配。
  蒋先生从大厦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像圣诞老人一样,捧着礼盒笑眯眯地看着他。
  ……
  小周也在看自家男友。蒋先生真的是减压神器,就这么单纯的望着,就觉得……世界真美好啊,人生无烦恼啊。
  蒋先生接过礼物,就这么拉着她坐在花坛边开始拆。
  她囧道:“其实它的保质期很久,不用这么着急。”
  他露出孩子般纯真的微笑:“可我就是很着急。”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自己的礼物会不会买得太便宜了,起码再加两个零才对得起蒋先生如此郑重的期待吧。
  他终于打开礼盒,看到手机壳时,眼睛一亮,拿着两个手机壳翻来覆去地看:“不同牌子的手机也可以有情侣手机壳?”
  小周看他真的很喜欢,稍稍放心。蒋修文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先帮她换上,又非常讲究公平原则地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让她操作。
  她一边细致地为手机穿上新衣服,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这种交换特别像某种仪式?
  他拉着她去吃饭,不是昨天那样有许多道工序的大餐,而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吃简简单单的两份套餐。进来的时候,小周其实松了口气,过圣诞的人实在太多了,其他餐厅光是站着,都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拥挤。
  套餐小而精致,味道很不错。
  看蒋先生结账的时候,竟也不便宜,她默默将它从“常吃”挪到“一个月两三次”的菜单中。
  跟着蒋先生在电影院取票,小周才领悟饭吃得这么简短的原因。走进观影厅,屏幕上正在放广告,光线极亮。小周走在蒋先生的后面,注意到他往里走的时候,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转头看他。
  她看看广告里的某明星,再看看身边的蒋先生——果然比广告好看。
  对其他人的目光,蒋先生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拿着票,一路往后走往后走……走到了最后一排,又横着走……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跟了他们一路的视线顿时心照不宣地眨着眼睛,然后在小周挖地洞之前,笑着转了回去。
  落座时,她的脸已经红成了平安果。
  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蒋先生选这个位置一定是很纯洁的原因——比如斜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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